第三十章 皇帝忆及紫色指环

嘉德宫内，小皇帝躺在一位如仙玉人的腿上，玉人轻柔地为他按摸着太阳穴，小皇帝无比享受。闭起眼睛，脑中重现十六年前的异象。

“除了暖儿，朕以前还有一位小皇妹叫雪莹儿。”

冯贵人的为他抚揉的素手一顿，显然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小皇帝苦笑，“十六年前的事了。先帝十分喜欢这个小公主，只是，只是出了些意外，先帝十分悲痛，是以宫中没人再敢提起这件事。”

冯贵人没有说话，只是按摸的力度更柔和了。

小皇帝想起雪莹儿的样子，眼睛有些迷离，仿佛雪莹儿就在眼前。

“她生得白白嫩嫩的，没事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可爱极了。她见人就笑，看见朕，还不会说话，就把小手伸过来。看见了朕的玉佩好看，伸手就过来抓。不给，就哭；给了，就咯咯地笑。

雪莹儿出生那天，干旱了长达数月之久的几个州郡突降大雨，父皇龙颜大悦，认为是雪莹儿给九州带来祥瑞。又因为雪莹儿肩胛上有一块鲜红如血的胎记，样子极怪，像个四脚的动物，父皇便说那是麒麟，于是拟封雪莹儿为‘和安长公主’，更打算在雪莹儿百日时正式册封。

冯贵人暗自心惊：长公主？原来十六年前，九州已经有个尚在襁褓的长公主。

她轻声问，“麒麟胎记？那皇上手中的半块麒麟断玉，莫非也和小公主有关？”

是的，她只能称她为小公主。因为在三个月后的元旦之日，九州便要册封茗阳公主刘暖为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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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盘要稳，脚下要快。”妘展还在喊。

“要把人逼死啊。”刘萧咬牙暗骂，幻影迷踪抢上两步，一记萧拳，带着一道紫光打在妘展的脚下，隐隐地，妘展和唐进都听到一声野兽的吼叫。

妘展身子不动，心中却一凛，喝道，“枭拳十一式，枭之无痕，十二式，枭之绝渊。”

刘萧心中这个骂啊，重拳出击，又带出一声吼声叫，打出的拳力道之大，拳风刮起妘展的长发。

妘展和唐进都听出来了，这声音，是从刘萧胸前发出来的。而他（她）胸前也发出一圈紫光。

老大身上怎么会发出这种恐怖的声音？

唐进青涩的脸上一片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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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那半块断玉，就是我在明和宫失火的现场找到的。那时朕才四岁，我不相信烟姨和雪莹儿死了，便去灰烬里找，便找到了断玉。我记得，这块麒麟玉佩，是萧家准备送给雪莹儿的百日礼。萧家大公子萧宜风趁着萧家主母来看雪莹儿时偷偷带来显摆，雪莹儿一看见便抓着不放，于是便提前给了她了。”

小皇帝顿了顿，又道，“即使是母后，也没有烟姨对我好。”

冯贵人没说话，只是温柔地替他揉着太阳穴，听小皇帝自己说。

“朕记得，那个小家伙有一个紫色的指环，好像听人说，那指环从小家伙一出生便攥在手里了。朕好奇，有一天，便拿过来看一眼。朕记得那只是一个指环，颜色暗淡，平平无奇，可是再一次来找雪莹儿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幅奇怪的景象。

那个指环正停在雪莹儿的正前方，它发着光，在周围形成了一个水桶般的光圈，那光圈吞吐着紫色的火焰，就像在玩杂耍一样逗弄着雪莹儿。雪莹儿看着那里面咯咯直笑，小手还去光圈里面抓。我看见，她的小手在光圈里不见了，看不到一丝痕迹，就好像，她的手突然消失了。

我吓坏了，上前去抓住她的手，然后光圈消失了。

指环又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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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儿，你身上的紫光是怎么回事？”妘展问刘萧。

刘萧从脖子上摘下指环，递给他看。

“是这个指环发的光。每每我力有难支的时候，这个指环会给我一些力量。我从小戴在身上，很灵的。”

妘展拿着指环上下翻看，除了发现一行古怪的字一样的图案，并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可是他明明看见，这个指环可以发出光，甚至还有声音。

“谁给你的？”

“不知道，阿婆说，她和阿公发现我时，我脖子上就戴着这个指环。”

妘展沉思一下，把指环递给刘萧，“指环收好，不要轻易示之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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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姨告诉我，这件事不要说给别人听，因为她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雪莹儿。所以在这之前，知道雪莹儿的紫色指环能发光这件事的只有三个人，烟姨，朕，和怀王。”

“怀王也知道？”冯贵人诧异地问。

“是啊。朕和怀王从小吃喝同住，出入同行，朕的很多事他都知道。直到六年前父皇为我纳了太子妃，父皇才赐了他府邸搬出宫去。”

冯素点点头，“怪不得陛下和怀王如此交好。”

小皇帝笑笑，道，“一段皇家见不得人的往事而已。”忽然坐起身来，拉住冯贵人的手，面有惭色，“素儿，李氏封后的事，朕愧对你。”

冯贵人直视小皇帝的眼睛，款款情深地道，“陛下不必如此。陛下是九州天子，心系万民福祉，万事以大局为重。素儿不管做不做得皇后，此生，以陛下为尊，为陛下分忧。父亲一生廉谨忠直，亦是此心。”

“素儿。”小皇帝动容，将冯贵人的手放在胸前，无比珍视，“朕有素儿和太傅一片真心，必定勤力克勉，早日脱出这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