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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张元清夜访二友 赴京城重金求剑

上回说到,明太祖时期张志成为府邸修筑城池,招兵买马,并命名为张氏城府,日益壮大,转眼已过了二百年光阴。到了明神宗时期,山东境内有贼寇作乱,杀败朝廷将官,神宗听大臣徐槐之言,写下一招贤榜,欲招纳有才能之士荡除贼寇之患,逐派人将此榜分发至各地州府。

话说这张氏城府里有一人,姓张名元清,乃是这城府始建者的直系传人,生于嘉靖二十九年,现年已有二十余岁,鼻下留一字胡须。喜好舞刀弄剑,端的一身好武艺。又小时认过字,故他老子在府中弄了个官职给他当。因过不惯城里日子,心觉十分烦闷,逐回了老家合义村,与他那兄弟姊妹们住一起,平日无所事事,最喜好在村里镇上东走西转。这张元清也是沾了他祖上的光,他祖上自发达后,把这老破屋子换新一番,成了村内乃至整个乡下最富饶的一户人家。

这一日,张元清闲来无事,逐到镇上闲转,忽的看到一群人挤在一处,在看墙上什么东西,元清走上前去,挤到前边朝墙上看去,方知是山东有匪寇作乱,刘永安等大将征贼身死,皇帝欲招军汉派遣去山东剿灭匪患。看罢,元清也不再转悠了,回身便走,晚上吃饭也记挂着此事,回房后心事重重,自思道:“在家里也是闲着,这一身武艺也找不出用地来,正好可显平生实力。只是此事非是我能拿得定的,况且朝廷军队中又不乏贪生怕死、愚昧之辈,那刘永安再怎的骁勇善战也是无济于事。”思索一阵,念道:“不如去找志杰商议此事吧,他最拿的出主意。”随即拿了一灯柱出去。原来这叫作志杰的姓胡,居于合义村东北方的胡家庄,与张元清乃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亦是一身的好武艺。不多时,元清到了志杰家门口,敲了房门,志杰开了门见是元清,忙将其迎了进来。进屋上了座后端上茶水来,志杰三岁的表妹跑了过来,元清笑着拿出一块从县城弄来的点心给了她,打发她去了别处。志杰落座后笑道:“元清大晚上来此,想是有什么要紧事要与我商量吧。”元清回笑道:“志杰果然懂得他人心底想的什么。”逐将今日于镇上见那榜文之事,一一道出。志杰低眉沉吟少刻道:“此是朝廷之事,与咱们没甚干系,要管他干些什么。”元清道:“我原本也是这般想,只是若任由这些个贼人猖獗下去,恐日后必酿成大祸,况且你我二人各有些武艺,放着不使也甚是可惜,若咱真个杀败了那些贼寇,也好为咱村添光,也算是为国效力了。”胡志杰道:“贼人如若不除,恐国家,百姓出了这份力吧。我想不妨把子豪也请来。”元清喜道:“那是最好,他定会也一并去的。”

看官,这子豪亦是这两人的至交,姓郑,也居于同一个村,与胡家庄最是进。使一条混元水磨禅杖,武艺亦是高强,还有一妹妹,名唤作郑晶玉,得她哥所授武艺,使一条萍雨流花枪。二人到了郑子豪庄里,郑晶玉将二人引至屋里,见了子豪,元清先把自己见到的榜文说了,又将与志杰的打算道出,那子豪听罢,满心欢喜,叫道:“我正觉闲在家中闷得慌,正好拿那些贼人练练我那禅杖,不知何时动身。”杰志道:“明日即可动身,”那郑晶玉听他二人如此说,也叫着要去。子豪道:“你去那儿干甚,这又不是去耍玩,就留下看家吧。”郑晶玉道:“你平时教我些许武艺,一直找不出地方使,眼下正好可以展示平生所学,有何不可。”元清笑道:“不知晶玉竟还学些武艺,可妨就下耍一番,若是弄的好了,不就可跟我们一块去了。”郑晶玉笑道:“这有啥难,一言为定。”说罢,回了里屋,拿来自己那支流花枪。在空院里尽舞起来,这一舞,有分教:一场风来枯叶落,耳边尽过风啸声。

一场耍完,元清二人拍手大声叫好,志杰笑道:“武艺既已如此娴熟,让她一块去也不妨。”子豪也只好如此了。这时,只听见一阵敲门声,子豪前去开了门,见是熟人,忙将其迎了进去,胡张二人见了忙道:“鹏柏兄缘何到此。”原来此人亦是三人挚友,姓张名鹏柏,惯使一条祁水镔铁棍。鹏柏见了二人,也吃了一惊,就将今日见到皇帝榜文,欲要来与子豪商议,却正巧遇到二人一一道出,子豪笑道:“他们也是因为此事来寻我的,既然各位志同道合,那咱们今夜就收拾妥当,明日动身前去京城即可。”几人又谈了一番,拜别而去。

元清回去后,将此事讲与自己家里人,他那姥姥吕老太君更是千万叮嘱。元清只管叫老太太放下心来。他那相好,自己姨母的女儿李金凤听了笑道:“你如此有把握,若是到时吃了亏该怎处?”元清故作气恼道:“你能盼我好点否?”金凤道:“夜已深了,还不去歇息,养好气力才好。”到了明日,金凤亲动手给元清做了早膳端去,看着元清用着饭,道:“你此次一去不知何时才回的来,此是我给你做的送路饭,早些得胜归来。”元清停箸道:“怎觉得你这第二句话如此别扭。”金凤锤笑道:“你自己想错了,我能不盼着你好好的?快些吃,否则冷了。”吃毕了饭,祖父张天丰已经为其收拾了些上京的路费盘缠,元清道:“拿着这许多银两不便,还是弄成银票更好。”拿了几张银票,匆忙吃毕早上饭。去了胡志杰,郑子豪住处,会合了三人,郑晶玉也跟着。鹏柏也拿着行李前来,身边还带有一人,子豪等人却是认得的,此人名唤张佳兴,与几人很熟,常在一起说乐。众人照过面,志杰笑道:“怎的佳兴也到此来了。”佳兴笑道:“禁不住鹏柏相邀,故到此来。”几人寻来一匹上等的好马拉车,动身上了京城。

去往京城路途遥远,几人一路上风餐露宿,夜伏昼行。半月有余后,几人已到了京城,寻了一家旅店,店小二忙过来服侍,将马牵到后头,又请几人上了楼。元清自先去官府通报了,那官员正是徐槐,徐槐听元清说是见了榜文而来,忙让接进来,请元清上了座,叫人端上茶水,道:“圣上正为此事忧愁,今日壮士肯为国出力,是国家之幸,不知除壮士外,还有何人。”元清回道:“我另有五位同乡好友,也一并前来。”徐槐心下甚喜,就让他在外稍等一日,自会去向皇帝通报,明日入朝觐见就可。元清回了客店,向几人说了,此刻已是晌午,几人腹中也饥了,便叫店小二端上饭菜来食。吃罢了饭,子豪道:“既然现在没甚事,就在这京城里转悠转悠,也不枉白费了这一大段路程。”鹏柏也附道:“说的也是,我还不曾来过这京城,今日也可见识见识。”元清几人也是这般打算,逐应了下来。几人回屋收拾了些银两,就在店门口分别,各自逛去。

元清一人在路上转悠着,看这京城街市上果然与别处不同,说不尽那点心美酒、猪牛羊肉,剪纸字画。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吆喝声,元清走向前去看,见是一老道拿着一把剑在叫卖,看那老道:一身白道袍,眉发皆白,双目有神。口中叫道:“偌大一个京城,有眼无珠者甚多,不识得我这口宝剑,还污蔑贫道欺人钱财。”元清走上前去问道:“不知道长这把剑要多少银两。”老道开口道:“这是贫道祖传的宝剑,需得两千两。元清笑道:“这剑有何好处,值得这许多银两。”老道听后笑笑,不做声,抽宝剑出鞘,元清见那宝剑烈日下晃耀人眼,出鞘时更觉有一股寒气逼来,元清接过来细看一番,惊叹道:“果真是一把好剑,这两千两也是值了,只是我从河南来这京城,一路上盘缠花了不少,所余银两已是不足,不知道长愿意一千五百两卖与我否。”老道回曰:“也罢,若不是贫道的道观里急需钱使,就是两千两贫道也不卖,再者,我看也与你有缘,你又是个识货的主,也就让你得了便宜吧。”元清忙拿出银票来给了老道,老道接过后转首疾步走了。元清则拿着剑继续往前转悠。少刻只觉腹中口渴,恰好身旁一家酒馆,飘出阵阵酒香,逐走了进去,要了两角酒,一盘下酒小菜,刚吃了几口,只听得后边有人谈话,一人道:“真是个晦气,我一家子原本在山东老家待的好好的,却迫于那些贼匪,只能委屈住在京城叔父家了。”另一人猛的把酒碗扣在桌上道:“可不是么,我兄弟一家在山东住的好好的,贼人下山掠财,一家子尽丧身于贼匪刀剑下,若能拿得那些贼匪,把来千刀万剐方泄吾恨。”元清听罢,自在心里笑道:“贼人的好日子将尽了。”吃罢了酒,结了钱出店而去。

到了日落西山时刻,元清回了客店,见四人还未曾回来,就拿出那口宝剑来观赏,越看越喜。不多时,四人拿着些玩意东西说笑着走了进来,子豪,鹏柏见元清手里拿着把剑,忙问从何处买来,花了多少银子。元清从头道出。那志杰抽出剑来看说:“虽是把好剑,但要这许多银两,总觉这老道有欺诈之嫌。”元清笑道:“我绝不会错识此剑,这银两花的也值。”志杰笑道:“既然元清如此喜好此剑,不妨为其起个好听的名字如何。”元清思索一阵,抬头道:“不妨就叫此曰青伍剑吧。”子豪拿过在手中掂了掂,道:“这剑还不及我那禅杖重,也不知用着如何。”说罢,拿起剑就屋里挥了起来,恰好张佳兴在他旁边,忙道:“勿要如此,怕伤了人。”众人皆大笑。志杰道:“诸位都好好歇息下,明日就得进朝面圣。”几人各回了屋里,卸衣而卧。

到了第二日,几人净了面,吃毕了早上饭。各拿了器械,付了房饭钱,又出些银两让店小二好生看管行李马匹,去了官府见了徐槐,徐槐逐领几人朝着皇城而去。

不知此去面对皇帝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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