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问题的答案

“这是哪？”凤染的喉咙像是被刀割过一样。毕竟凤焰喷多了还是有负荷的。

“这里是千鸟居。”苏雪樱带着一点兴奋的告诉了凤染她盖的小楼的名字。

“扶我起来，咳咳。”

“去哪？”苏雪樱按住她已经半起来的肩膀。

可是凤染还是要起来：“去我盖的万鸟居。”

“你盖的？”苏雪樱突然提高了音量。

“怎么了吗？对了，还有你是谁?”凤染眼里的警戒时刻没有停下来过。

“没什么，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人罢了。”

苏雪樱嘴上敷衍了她一句，心里却在吐槽了，所以当初要是和她再竞争激烈一点，多盖几套房。至于有后来这么多事吗？但有些时候，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事后想的再多都是徒劳。

“哎，你等一下，那里现在被征用了，先回来在这里呆着。”逞苏雪樱走神的时候，凤染早就摸下床去了。

“谁征用了，我还没有......”

“是你救命恩人。”苏雪樱打断了她后面要说的话。

凤染只好闭嘴了。自己又挪回了地上的锦被上。她现在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以后怎么办，报仇吗？凤染却不是很想去，不是畏惧，只是觉得没有意义，毕竟就算做了一切也回不了过去，妹妹还是没有了的。就在凤染消极的时候，苏雪樱从门外弄进来了一只一直啾啾啾啾叫唤的小凤雏。

小凤雏一见到凤染，叫得更欢了。立马从苏雪樱的手掌里扑腾着翅膀冲撞进了凤染的怀里。

“啾啾啾！”

凤染还是没有理她。

“啾啾，啾啾，啾啾啾！”突然不知道这小凤雏说了什么，凤染的眼神变了。

“是小五，你是小五吗？”眼泪水滚落出上一秒还平静的眼眸。

小凤雏扑棱的更加欢快了。

凤染把她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也没说什么感谢苏雪樱他们这类的话。脸上的戒备之色却是没有了。

苏雪樱也不知道寒澈拖着那只凤凰干嘛去了，只是叫她在这里照顾凤染，不过这也是，毕竟是自己要跑出来找龙二的相好的，自然是只能自己亲自照看。

而另一边的万鸟居里，寒澈往还有些癫狂之色的黑色凤凰嘴里丢了一粒丹药。凤凰先是在地面上痛苦的抽搐了一会，直到身上渗出许多恶臭的液体，毛色渐渐的有了黑色之外的色彩时，才停止了一直无神癫狂的状态。

但是这黑色的凤凰趴在地上没有什么动静，就只有一点微微的出气声。

“有意识了，就张嘴说讲句话，澈哥的药可是很贵的，拔完你的一身毛都赔不起。”说着还随手招了个降水的灵技，给凤杰来点清醒的快乐水，顺便再把他冲的干净些。

凤杰的意识还没有完全的恢复，看来需要一点更大的刺激。寒澈走到凤杰的凤凰脑袋边上，直接伸手抓出了一直躲在凤杰识海里的梅婉。

见爱人被寒澈随手甩在地上，凤杰果然意识回归的更快。

发出一声激烈刺耳的凤鸣声，支棱其身体，和寒澈对视着。

“看，这不就清醒多了么。还记得哥是谁吗？”

回应寒澈的是又一声鸟叫。寒澈脸有点黑了，又一把提起现在也是在昏厥状态的梅婉，晃了两晃，恶狠狠不耐烦的说道：“快点给爷想起来怎么讲人话，不然你娘子就真的连个魂魄都不剩了。”

“你，你住手，放开婉儿！”凤杰吐出了一句还比较怪声怪调的人言。

见他会说人话了，寒澈还是问起了之前的那个问题：“那你记得哥是谁吗？记得的话就把你娘子还给你。”

凤杰经过了几息的思考，最后还是没有说出答案，而是撑着已经残枝败叶般的身体，企图从寒澈的手里抢回梅婉。

呵，这样的话，答案很明显。凤杰他就算理智已经回笼也依旧想不起来他是谁。果真是讽刺。虽然天道一直在这样对他，可是寒澈还是想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他们曾经认识他这几个字。

可惜，没有得到过，毕竟这种东西，天道从来都不会给他。

“那就是不记得了喽！如果不记得了，和哥我谈生意就要讲价了。”

寒澈说完又把梅婉随意的往地上一扔，眼里似乎什么兴趣都没有了一样。

凤杰意识逐渐回归自我，就化成了人形，可是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雾黑色，毕竟他被凤族炼化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正常。

他立马把梅婉护在怀里，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寒澈，陌生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人，觉得从来都没有见过。

“你想怎么谈。”凤杰就是处在劣势，但是还是沉住了气.

“好说，现在你和你娘子，以及你的两个女儿呢，都是我救的，一个人五千两灵石。四个人就那两万两灵石来谢我这救命之恩，不为过吧。”

凤杰听着这价格，紧了紧眉头，他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身死了，可是别说两万了，他现在就算是五两灵石都拿不出来。他的一切都被凤族给拿走了。

“看你这样子，是拿不出来喽！”寒澈扬起了丝阴冷的笑。

凤杰看着他，没有说话，又低下了头，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丈夫和父亲吧！

虽然凤杰没有反应，但是寒澈的话还是要说下去的：“那就用话本里经典的办法吧。一命换一名，你和你妻子用一死来还你两个女儿的保全。没有第三种办法了。”

这明显是让凤杰左右为难，不过寒澈就喜欢干这事，好坏与他无关，他活着求点乐子就行了。

就在一时决定难下的时候，梅婉发出了虚弱的声音。

“咳咳，咳咳，澈哥这般刁难是干嘛，何必呢？”

澈哥两个字一出来，寒澈的眼眸里有了一丝复杂的光，但是后来又归于平静。

“怎么，我总不能白帮一场吧。”寒澈又重新带回了纯良的假笑。事事都讲求一个因果，总要用因换果的。

听到寒澈这样说了，梅婉也替自己这一家的命运做出了决定。

“因果循环，这道理我们自然是知晓，只是这命还请澈哥您晚一点来收，这受苦的一生，我们也想还一下凤族的因果。还有多谢澈哥愿意出手救下小女的命。就拿这个给澈哥当做劳费吧。”说完，梅婉放了一截木头在地上。

这是一枝完整的净榆，就是长岭六草之一，看着净榆叶脉里流动的金色细闪，应该是有上万年份了，是名副其实的好东西。大概也是靠着这万年的净榆，梅婉的魂魄才可以长留，没有受戾气的影响而化鬼。大概也是靠这玩意，凤杰才不至于被完全炼化成傀偶空壳。

寒澈把这东西捡起来，梅婉把这保命的东西留给她，看来也是想和凤族有个了断。只是没有了这个，大概就真的双双成疯成魔了。寒澈又把东西给两人丢了回去，又给凤杰下了暗示和自己现在这个身体所能施展出来的最高阶的净灵咒，

还顺手给他们两掩盖了一下身体上的瑕疵，让他们可以一时看起来和自己当年遇见他们一样，华美绝配。随后就出门把凤染和凤梧丢了进来。

对着寒澈的背影，两人没有什么抱怨，反而互相看了一眼，朝那个方向鞠了一躬。

寒澈自然知道身后人干了什么，但是这也值得这故人的魂魄在几百年后还记得他吧。自己依旧很冷酷，巨龙绝不心软，因果罢了。

苏雪樱见寒澈把凤梧和凤染丢进了万鸟居里，自然也明白的差不多。

“澈哥你这回收了多少钱。”苏雪樱还是有些不相信寒澈会这么的好心。

“没多少，两条命而已。”寒澈几天格外兴趣好的撸了撸苏雪樱的头发，苏雪樱也没有再说多话了。

随后，寒澈就在外面看风景，苏雪樱在看寒澈给的书里的关于龙族的那部分。看着，看着，苏雪樱突然对龙族的世界观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怎么说呢？大概就是，我的灵魂只属于一个人，身体自由之类的。但是苏雪樱觉得，龙二大概不会有身体自由这种权利了。

毕竟经她的一系列观察，凤染是个绝对管控的人。

不知不觉中，隔壁万鸟居里的笑声哭声都停了。两辈分离，往各自的路上奔去。

修整了几天的心情和身体之后。又要启程了，苏雪樱问出了龙二要她问的问题，凤染表示，问题的答案，自己要亲自告诉他。所以三人带只鸟出发又赶往龙族。他们不知道的是龙族的王位继承之战已经开始了。

此时的沧谷里，硝烟已经四起，宽阔的海面和地上，各色的龙炎在燃烧，兵器或沾血，或残损的插在各处。空气中龙血的腥味，轻微一闻可能就会窒息。狂躁的龙息灵息，还在各处凝聚盘旋着，没有散去。战争的惨像，已经开始上演。

“报告二公子，大公子已经攻破两道防线了，我们的兵力伤亡过半。”报告消息的龙族士兵一退下。龙斯脸上只有了麻木，果然大哥还是大哥，虽然平时笑的松松垮垮，攻势却咬的自己不能呼吸。

可不可以不用再这样了？不要再多出一些人的血了。

只要自己败了，就行了吧。只要自己告诉全龙族，大哥才是最合适的继承王位的人，就行了吧。可是，父亲怎么想，长老们又会怎么想呢？龙斯又下不了一输还是继续的决心了。

他有时候也问过父亲，为什么不把王位给大哥呢？明明大哥那么强。父亲没有说话，长老们也没有和自己提及。可是总有原因的，对！他现在应该弄清楚原因是什么？

龙斯突然有了头绪，怎样解决这场战争会更好时，苏雪樱他们匆匆的赶到了龙宫里。

“怎么样，龙斯，你没事吧？”苏雪樱看见龙斯还算好，就是脸色有点憔悴，放了点心。

“嗯，没事，真是的，居然还让小殿主为我担心。”龙斯露出了这几天少有的笑。

当然，对话的两人，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身后的两人就各有想法了。

寒澈：瓷娃娃喜欢的那个狐族男子应该比这小龙崽子还好看，那等这次之后，和瓷娃娃回天雪殿讨债，自己不就很没有存在感了吗？这不行。

一副沉思状十分稀奇的出现在了寒澈的脸上。

反观旁边的凤染，脸色可能就有些不好看了。这二货明明说喜欢自己喜欢的死去活来的，还第一眼看不见自己，所以等龙斯看见凤染，并且欣喜若狂的贴上来的时候，已经挽救不回凤染的心情了。龙斯也没有再去讨没趣，和一众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做呢？”凤染直接问出了声。

除了寒澈不太在意之外，其他人也都看向了龙斯。

“去找到这其中的答案。”

“怎么找，这仗还在打，你不会还要找个两三天吧！”可能是心情不太好的缘故，凤染说话都带点火药味。

听到还在战争中，龙斯也有些沉默了。这时候寒澈开口了。

“其实我知道啊，就看你的诚意了。答案保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着，寒澈还不知道从哪里掏了一把扇子出来，硬是有了一副江湖百晓生的样子。

苏雪樱在旁边抽了抽嘴，也没有说什么。这事她帮不了龙斯，毕竟她已经没有钱了。已经全部给寒澈掏光了。

有捷径自然是好的，但是这诚意的内涵是什么，没有和寒澈打过交道的龙斯还是不知道的。

“敢问前辈，怎样才叫有诚意呢？”龙斯恭敬的问候了一声。

“叫澈哥。”被人叫大这件事，寒澈相当的不乐意。

龙斯看了一眼苏雪樱，见苏雪樱点了点头，就改口叫了声澈哥，这才得到了诚意的内涵。

“简单嘛，有钱有诚意。”寒澈开门见山，从来不留下伏笔坑顾客。

见龙斯还有点错愕，寒澈直接点开了口。三万两灵石，卖他这个故事。正所谓，我有故事你有钱吗？

龙斯犹豫了一会，但是还是答应他了。

“那么成交，现在澈哥就告诉你们这其中的密辛。”说着，直接在这房间里的主位上坐下了。

“这龙族王脉，最初开始真的就是龙族的王脉吗？其实不然，不过你们这群小娃娃自然是不知道。本来呢，这龙族的领首呢是两脉并存。”寒澈突然停下来，站起了身子，苏雪樱因为他要亲身演绎一下当时的情景的，可是寒澈只是去喝了口水而已。

坐回位子，寒澈接着说：“一脉是现在的王脉金龙族，一脉是暗龙族。当然讲夜煞族，龙二你可能熟悉一些。本来两组是共同治理王位的，可是呢，夜煞龙族因为源生地是在靠浮鬼域的边界上，所以本性有些时候会难以控制，顶多就是脾气有些大。但是呢，因为一山不容二虎的原因，在差不多一千年前的一场群龙宴会上，金龙族首领在夜煞龙族首领的身上动了手脚。所以后来就有了一直教龙族幼崽的一件事，就是夜煞龙族，见人吃人，见龙呑龙。要驱逐，要赶尽杀绝。”

“至于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是因为金龙族为了王位撒了谎，将一切都算在了夜煞龙族的头上。在这之后，夜煞龙族放过话要毁灭金龙族。随便为了什么都好，自然金龙族要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的防着喽。毕竟比起金龙族来，夜煞龙族才是龙族里实力的顶峰。只是有力量过强，容易暴躁这个缺点。金龙族相比要会控制的多。“

群龙宴会的故事，龙斯听说过，夜煞龙族一夜之间，几乎屠杀光了在场的所有龙族，金龙族的首领运气好才得以反杀，最终登上了高位。这几乎是金龙族最光辉的一段历史了。可是今天寒澈给他的解释却是这么的不一样，甚至颠覆。

龙斯心中有疑问，可是现在还是选择听下去，但是还是没有回到正题啊？

“可是这和大哥继承不了龙族的王位有什么关系吗？”龙斯发问将故事倒回正题。

“啊，这个你还不知道吗？”寒澈给了龙斯一个看傻子一样的表情。自己已经讲到这里来了，这小家伙怎么还没有转过弯来，难怪龙一看不下去。还有这凤族的小姑娘是怎么看上这小伙子的，是因为他傻的可爱，好糊弄吗？

最后在一阵不算久的沉默后，苏雪樱直接尽了朋友的责任，告诉了龙斯寒澈想要告诉他的话：“你父亲之所以不让你哥登上王位，是因为你哥就是金龙族和夜煞龙族的混血。”

“没错，简称杂种！”寒澈给面子是不可能的。

龙斯显然被这些对他来说，是反世界观的话震到了。

“怎么可能？我不信。”

“你不信。那我问你，你大哥的母妃，你可曾见过？”

“没有。”龙斯摇头：“她在我幼年就死了。”

“怎么死的？”寒澈接着追问。

“是。”龙斯的声音颤抖了：“是被父亲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