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新的麻烦又来了?
强壮武馆厅堂内,众人正襟危坐,馆长坐主位,那个叫白秀才的白面清瘦年轻人则是站在一旁,手上端着放了三盏茶的托盘。
钟意看看这架势,他们还得拜个师?
她又回头看看外面,他们的行李才拿来,都还放在门前大树下没安置呢,这是不是也太着急了点?
相互之间的了解都还不够,赶鸭子上架也不是这么个赶法,他们只是想加入,也会发挥自己所长,但并不想在这个时代,轻易就有段责任重大的师徒关系啊。
屋内一时没人说话,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白秀才像是明白他们的顾虑,开口解释道:
“老馆长留下的规矩,拜了师才是自己人,请你们拜的也不是这位馆长,而是已经逝去的老馆长,所以只要行个仪式就好,并不用为此付出些什么,馆长对吧?馆长,把画请出来呀。”
馆长不情不愿地起身,他其实想不吭声,万一这三人爽快不多问,他就能顺手自己收下来的,至于他能教徒弟们什么,可以到时再说的嘛。
馆长内心喊着可惜啊可惜,同时从主位后面的高架上取下了一幅画,对着众人展开,画里面是个须发皆白,很有些仙风道骨气质的老人站立像。
馆长骄傲介绍:“我爹,江湖人称钱不倒,因为来找事的没一个能打倒他,我爹十八般武艺样样皆通,你们若是不信,尽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拜他为师只会是荣耀,绝不会是辱没了你们。”
钟意和燕过点点头,馆长还以为他们真要先出去打听呢,就听三人中的女子问道:“那我们这些人就都是同辈了吧?”
馆长点头回了声是的,钟意又说了:“那你们有没有什么门派规矩,行事原则先介绍一下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嘛,这点大家都听懂了,也开始觉得前面太冲动了些,大家都想,万一对方不是善茬,喜欢走歪门邪路,等拜进师门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馆长看白秀才,白秀才将托盘往桌上一放,上前一步肃容道:
“强壮武馆祖训:习武者心必正,锋须藏,不惹事,不怕事,路见不平,除恶扶弱,团结一致,各展所长,相亲相爱,永不背叛!”
说到最后这句的时候,一屋子人全站起身齐齐附和道:“永不背叛!”
钟意和燕过听了心中暗自满意,本来还想再深入了解一番,就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
原来门外已经聚满了围观群众,可能都是刚来,所以此时被这齐声大喊一惊,皆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他们都没看见,后面的大树下,有人趁乱偷偷翻起钟意一家的行李来。
白秀才面朝门外,正好眼尖地从人群缝隙中见到这一幕,他一个飞身,脚尖点了几步,转瞬间就出现在了人群后方。
然后这白秀才,抓着那鬼祟之人就将他一甩,落地时,那人已经出现在了十几米外,不停喊着疼。
围观者竟也没有半点惊讶,不过是回头看了眼那个寨子里没用的小混混,就淡定地继续围观钟意等人了。
钟意和燕过被这神奇一幕惊得张大了嘴,朱大力则是蹦跳着拍掌大喊:“好玩好玩,再来再来!”
大家看着如稚童般神态的朱大力,眼神终于开始疑惑起来,钟意当即收拢嘴,左手拉燕过,右手拉朱大力,扑通一声就对着画像跪下了。
然后钟意身子前倾拿到了托盘,将上面三盏茶一分,就带头喊了句:“徒儿请师父用茶!”
喊完了,钟意将杯中茶往地上一倒,燕过跟上,朱大力觉得好玩,也不用教,马上学着倒了起来。
就这样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后,礼成了。
目瞪口呆的换成了武馆一众人,包括回了屋的白秀才。
新出炉的弟子们自行爬起身,三人是同款的纯真脸。
钟意眨眨眼,露齿一笑:“师兄师姐,从此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啦!还请多多照顾哦。”
燕过面带微笑拱手行礼,朱大力在边上有样学样。
馆长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回礼:“好说好说。”
门外围观者中有人打趣:“钱武行,跑了那么多人终于骗进来几个啦,大喜大喜,何时摆桌请客啊?”
原来这位馆长名叫钱武行,虽然样貌身材看着皆是平平无奇的样子,但钟意已经不敢小觑了。
她也不觉得自己是被骗进门的,毕竟刚刚才见到瘦弱的白秀才,展现了神奇的轻身功夫,那谐音全武行的馆长,武艺该是更高吧?
钟意左右看看,前面上门的时候她都听到了,这帮人不给租子?现在还连个尊称都不叫啊。
白秀才就站在门口,他转身对着那人笑嘻嘻道:“可以啊,你们把租子交了,我们就有钱摆席了,老哥哥,等会我就先上你家取,可好啊?”
有妇人拧了一把出声汉子的后腰,汉子龇牙咧嘴,妇人却从容地扬着一张慈眉善目的脸,对着白秀才挥挥另一只拿帕子的手说道:
“嗨,什么租子不租子的,叔公他老人家在世时都说了,等交到他百年后,这些房子就归了我们自己。”
武馆众人脸色一下子变了,这事之前可从未听说啊。
那妇人周围却是一片点头应和,妇人看向钱武行接着说:
“我们早就想找你分写房契了,是大家顾念你那会正伤心,才等着七七过去再说,你们这不是要拍电影要发达了嘛,我们也不求你像叔公一样重情重义地拉拔大伙,只要把房契的事办了就行。”
钱武行大喊一声:“绝不可能!”
人群中马上有人开始反击。
“真是好心喂了狗,你这是看我们好欺负就想不认账啊!”
“哎,家里连下一顿在哪都不知道呢,我还同情吃穿不愁的你。”
“看你们都有心情招新弟子了,不如今日就把房契也写了吧!”
“我们一大家子就挤一间屋,天天睡地板,湿气重哦,你们武馆跑了那么多人,空出的房间给我们挪一个呗,我也不占你便宜,你把房契写了,挪出来的那间我照样交钱。”
“还得是阿发厚道,我也不能落后啊,也给我挪一间,算是照顾你生意了!”
也有惯来老实巴交的人红着脸说:
“老馆长要是没说,我肯定不能要,但他说了,得做到啊,得做到啊,我们都当真了你不能又反悔,那可怎么好?那可怎么好?”
……
钱武行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气到浑身颤抖,他指着门外骂:“你们,你们简直厚颜无耻!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这回事!还我爹说的,那怎么没和我说!”
他又指着自己问众人:“你们很多人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从我懂事起,我有说过一次谎吗?啊?我是什么人,你们真的不知道?”
这番话也不过是激得两三个人面露一点犹豫,其他人则全部看向开头那位妇人:“葛嫂子,你说的没错,他果然准备不认账!”
钱武行被打击到,颤抖着指尖,半晌再说不出话来,他爹说没说过都不重要了,大家占屋的心思已经被挑起,再浇不灭了……
到了这会,钱武行反而没有哭嚎喊叫,他突然明白了,他爹为什么喜欢收那么多外来的弟子,因为乡亲老友们该帮也该防啊!
只可惜他们父子俩眼光都是时好时坏,这帮本该给武馆撑腰的人都跑了,只剩下一起长大的几个师兄妹,终究还是势单力薄,恐怕压不住这群红了眼的人啦!
钱武行这副灰心模样,可吓坏了武馆中的其他人,他们纷纷上前扶住了馆长,而后齐齐愤怒地看向门外那群人。
钟意和燕过看着对方,完成了眼神交流,短短时间内形势为何会急转而下,两人也是满头问号,而且看到现在,他们也不能确定谁对谁错。
但俗话说了,理不清时就帮亲,他们才刚拜了师父,搬了家来,眼看事情僵持,他们不能再默默旁观了。
钟意两人有动作之前,边上的朱大力先走开了,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哪边的,在武馆几人身边站定后,绷紧了手臂肌肉,扫视一圈,选择一脸凶狠地盯着那个妇人。
这模样还是很能唬人的,已是年过半百的妇人却半点不害怕,她阴下脸来,开始撸袖子:
“怎么,想打架啊?来啊!小兄弟,看你新来的我好心告诉你,我们整个寨子,上到八十,下到八岁,就没有不能打的!”
钟意看着摆出架势来的妇人,还有身后的一群男女老少,觉得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这只是像《功夫》,但她没有真的穿越到里面去了啦!这样真的好吗!
一根筋的朱大力根本不懂害怕,一整个跃跃欲试的样子,钟意赶紧上前拉住他,然后转头对门外众人说道:
“我才刚来,和他们也没什么感情,你们不如听听我的建议吧。”
嗯?所有人都看向了钟意。
年轻轻的女孩显得毫无心机,笑如春风,说话徐徐。
“你们和老馆长沾亲带故的,想必也是不想闹得太难看,这事情又没个契约,自然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门外妇人喷她:“别说废话,直接点。”
钟意笑容不变,如妇人所愿,很是真诚地给出了一个建议。
“明天一早电影公司会来人,到时我们来场武斗定输赢,双方各自出八个人,一对一打八轮,房子最终属于谁的,哪边赢得多,哪边说了算。”
“而且不管输或赢,都有机会被电影公司选中哦,可别再说馆长不给你们机会了。”
“怎么样?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