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134章
“或者你可以试着自己做点小魔法,可以降噪降音。”亚摩哦了一声,“不好意思,你连最基本的防御魔法都解读不了,这个得加点小心思和基本功,我太强求了。”
亚摩抓起桌边的长剑准备去上班了,身后的恩埃斯红着脸,突然说:“您能教我吗?”
亚摩却侧过头,很是平常地看向恩埃斯说:“若夫列耶缺乏的是强悍的体魄,御敌的剑术和过人的人际关系,听说最有名的格斗者是城东的行政官奥帕先生,如果你跟奥帕学好了打架,我也许会考虑下教你。”
亚摩的另一个下属奇亚带来的消息让人失望,然而在数年之后,亚摩暗自搜查的事件终于有了转机。
时间已过去那么久,若夫列耶属于人口流动性非常大的城市,短途至此商贩是城市里最不起眼的存在,来来往往,有时候邮局的信还没寄到,住址上的收件人已经离开,每年都会堆积大批无人认领的信件,堆积的纸张还需要额外的销毁,想要大海捞针找到三十多年前的人名,无异于难上加难。
这天,奇亚兴奋地告诉亚摩一个好消息,有个在黑市上摘了悬赏的人声称他有消息,在米迪立暗中查访中,这个人的信息巨细无遗地列在了亚摩的桌前,这个人父母早亡,只有一个继父和他一起居住。
城西充斥着一成不变的三教九流和杂乱无序的秩序,但亚摩已经感觉到焕然一新,比如街上少了很多卖笑招客的流莺以及从小就被逼迫出来干活的扒手,七八岁的男孩怯怯地抬头看过来,那模样可让人止不住想要掏钱购买,亚摩不厌其烦地付钱,身后的詹尼已经无可奈何地说:“老大,你已经买了五份报纸了。”
亚摩站起来,拍拍男孩,男孩生怕生意没了,连忙拽着包裹离开。
结果没多久,又来了一个卖花的小女孩。
散财肥羊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城西,那女孩送来一朵晶莹剔透的花骨朵,指着前面说:“先生说您要找的人在那里。”
詹尼拦住亚摩,提醒她:“奇亚还没回来。”
亚摩却摇摇头说:“我想我知道她口中的先生是谁。”
卖花女很是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光着脚往前走去,他们走到一处狭窄的巷子里,奇亚正在和一个青年在说话,不由惊奇地说:“我刚谈好价钱,你们就来了。”
亚摩回头只看见那个机灵鬼女孩跑了出去的背影,走近来,那青年反应很是大,大声说:“没见到钱我可是不会交出宝贝的。”
詹尼嗤笑了一声:“宝贝?不过是一些没有用的过期信件而已,我们老大不过是喜欢收集旧东西,值不值钱,你卖给其他人试试?”
青年人的气焰完全消失,诺诺说了两句,由于亚摩的模样不像是付不起钱的样子,想着自家有什么好被抢的,最重要的是不敢得罪雇主,只好将三人迎了进来,亚摩看着堆满杂物的房间,并没有一丝嫌弃,但也不愿意坐在脏兮兮的凳子上,说:“东西呢?”
“定金。”青年坚持说,看到桌子上的一把银币后立刻爽快地将装满了铁盒子打开,里面装了十几封泛黄的信件。
亚摩摩摸了一把,发现都加上了密钥,简单的加密级别很低,容易破解,邮戳上标记着南方的某个城市,撕掉火漆印,里面是一封寄给特沃莱的信件,署名被划掉,看不出原来的寄信人姓名。
草草扫过信件内容,亚摩有些失望,内容很简单,不过是询问生活过得如何,很是普通的家长里短。
但亚摩还算有所收获,可以顺着城市寻找下一个线索,问了青年几个问题后,亚摩随口说:“你叫什么,为什么会搜集这样的信件?”
青年没有透露姓名,只是说:“我父亲会有这种习惯,他退役后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说是很喜欢各种各样的火漆印。”
“那你的父亲名字总可以透露吧。”亚摩知道这个青年的名字,只是想问问他会不会说谎。
“瑟曼,”青年数着银币,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于是说了个名字,还抱怨了几句,“他可死得太早了,原来他没有骗我,这些东西还真是很值钱。”他马上闭嘴,看这亚摩补充说,“钱付了可不能退货。”
亚摩还在苦苦深思,詹尼一拍大腿:“你竟然是瑟曼的儿子!”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老大,是瑟曼,是那个治疗师!”
奇亚也想起了这个人来:“驻军地的治疗师,和我们同一批来服役的治疗师。”
亚摩有些惊讶,却立刻看向青年:“你父亲在驻军地服役的?”
青年人啊了两声,詹尼已经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大笑道:“我们队里不可缺少的心地善良的人,所有人都受过他的恩惠!你听说过没有,我曾经和你父亲一个营地,我詹尼,他是奇亚,我们都是一起训练的战友呢!”
等到青年人坐下来时,詹尼已经买来酒水小菜,开始拼命敬酒,青年人没过一会儿喝了烈酒醉意醺醺地说:“他从没有讲过自己的军队生活,我,我不知道他的过去,他走得太早了,我和妈妈过得非常辛苦,还好遇到了我的继父,我的继父对我们,对我们很好。”
亚摩站在院子里,屋内詹尼和奇亚还在套话,她默默地听了半个小时,詹尼走了出来:“小子不经喝,睡死了。”
亚摩点点头,说:“我猜想得没错,特沃莱有问题。”
特沃莱曾是亚摩来若夫列耶时的领队,是个中尉官衔,却非常有脾气有排场的人,亚摩离开驻军地没多久,这位掌管军营食材采购的男人很快因为感染鼠疫去世,奇怪的是,他没有和感染鼠疫的士兵有过直接碰触,但在他下面,却有了几个厨师同样感染了鼠疫。
时间太久了,久到来来去去,驻军地的士兵换了几拨,特沃莱的死去掀不起一点风浪,也没有过多的人能记起他肥硕的样子,要不是亚摩开始重新调查当年的案件,都不会想起这个男人来。
然而有一位曾经同事过的治疗师瑟曼也和此事有关,这些巧合不得不让她多想。
“继续查,把他父亲所有留下的东西都套出来。”
“不用了,亚摩少校,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一个弓背的身影走出黑暗,那男人白花花的头发几乎落光,两人对视着,詹尼奇怪地看着男人说:“你——是布朗克,那个村子里唯一的幸存者,布朗克下士。”
“老大,你还记得我们来的时候,曾经消灭了一个全部是沼泽巫师假冒的村子?”
亚摩如此回答詹尼说:“好像是这样。”
老男人眼里显露着复杂,说:“你们都老了,只有亚摩少校依旧如此,真是让我感慨世界的奇妙。”
亚摩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布朗克会说出一个惊天的秘密,这里不像是个透露的好地方,于是提议说:“我有个地方。”
“不,不,”老男人说,“我忍了非常久了,也查了非常久,这是支撑我唯一的信念,我终于等到能为我报仇的人。”
詹尼却不解地说:“你已经报仇了,你还有什么样的仇恨?”
“当然还有了,”布朗克颤抖着手,“你必须答应我,我才会告诉你,如果不行,我会把它带到棺材,随着我一起埋葬。”
“那么你能告诉我,”亚摩慢慢地说,“你为什么要怂恿恩埃斯搬家到你这里,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所有人都说,你是那个从阿拉瑞过渡到贾里德,却不会被清算的人,有着无比完美的忠诚,你效忠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位置,一个象征,”布朗克推开门,他看了一眼醉倒在桌上的青年,转过头看着亚摩走进来关好门,“看来你也不是完全对他毫无怨言。”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亚摩看了眼在窗外守门的两位下属,走到桌边,掏出水晶瓶,将迷药洒在了青年人的脸上。
布朗克慢吞吞地说:“我的继子是真的喜欢喝酒,但是酒性非常差。”
“你把瑟曼的儿子当作自己的儿子了?”
“是的,刚开始我只是想接近他,”布朗克说,“但是我真的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儿子,我也同样喜欢他的母亲,那是个可以温暖你内心孤寂的好女人。”
亚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对方这些年的情史的,她提醒了下:“我不能久留。”
“当然,当然,我们的大忙人,”布朗克说,“那我就从关键的地方说起吧,你的时间有那么多,多到可以与一个人的数十代之后活在一个时代中,为什么却对我这么老朽的人那么不耐心呢,你应该不会那么着急的。”
他坐在了青年的身边,慢慢地说:“三十年前,我的村子被一群沼泽巫师占领了,相比较朝管辖我们村的城市领主求救,我还是来到了更近一些的若夫列耶,但是当时的阿拉瑞拒绝派兵,因为他害怕以此被政敌攻讦,于是我找上了驻军地的少将,伊乎兹刚好在场,少将便让他派遣了两位魔法师随我去村子。”
“他们没有帮助你。”
“是的,他们在中途接到了通知,说计划有变,让我耐心等待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