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等星沉道：“冯宿死了之后，我就做主退出武林盟了。又不是什么江湖门派，掺和到那些事里也不过是自找麻烦。”

顾西洲道：“这样也好。省得有些事做起来费力，还容易给他们抓住把柄再向你为难。”

“是啊。不过话说起来，你不是江湖会的人吗？他们再开会，你还要去吗？”

顾西洲道：“去听一听倒也无妨。毕竟是跟着队伍一起去的，总要去说说情报，互通有无。”

“何必费这些功夫，反正你们的行动五毒教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们内应就在这些人的当中。而且这个内应能藏那么久，说不定是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过的家伙呢。”说到这里，等星沉话锋一转，又道，“话说回来，要是再回武林盟去的话，那你可要小心，到时候被卲坚抓住，开完会就把婚事给你办了。连宾客都不需要再费工夫请一此了。”

“多谢等小姐的关心，我会小心的。”顾西洲无奈地道，“你不要再笑我了。关于这件事，我再想想吧。”

“嗯。”等星沉点了点头，“来，喝酒吧。祝你明天，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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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后，顾西洲把等星沉送回了财神阁后，牵着追风一路往西北方向去了。

初入凉州的时候还未觉得有什么不同，但是越往西北方向走，越是能够发现与平原地区那迥异的自然风光。道路的两侧，也又长满了树木的郁郁葱葱的林子，变成了由黄土覆盖着的，光秃秃的丘陵。此起彼伏的矮山挡住了过路人想要一窥此处风景的心思，入目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黄沙颜色。

顾西洲又往西北走了两天，从这段为了避开层出不穷的丘陵而变得绵延的路上离开之后，又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被黄沙覆盖了的平原。行至正午，头上的太阳毒辣，照得眼前的沙漠都像是笼罩着一片蒸腾的闷热雾气。顾西洲见状在附近的茶摊歇了歇脚，卖茶的老汉端了水上来，见他牵着马，好心告知他道：“小伙子，前面这沙漠可没有这么好走。你这马虽好，要是在这里面走上一天一夜，可是也吃不消。”

顾西洲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派大漠风光，听着风声隐约带来了沙漠深处的驼铃声，好奇道：“这沙漠真有这么大？”

“那可不。”老汉道，“要是一不小心在里面迷路了，可就再也出不来喽。只要一倒下，身体就会被黄沙覆盖，别说被救，就连尸首都……”

他说着，把茶壶放在顾西洲的桌子上，转身便去招待其他的客人了。顾西洲稍微打量了一番进出沙漠的人，见行为举止轻车熟路的那些当地人都穿着穿白色的宽大长袍，连头顶都用白布缠着，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仍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神色却并不萎靡，反而十分自在。

顾西洲见状，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找到财神阁的钱庄，把追风暂存在那里，又租了一匹骆驼，买了一套当地人的衣服换上。出乎意料的，这看上去十分厚重笨拙的衣服，上身之后竟然真的让人感到难以想象的清凉与舒适。他摸着光滑的衣料，不仅为这里人的生存的智慧而赞叹。

钱庄的掌事的似乎知道他，听说他要穿过沙漠，还殷勤地陪着他去请了一个在当地经验丰富的向导陪他一起。等到避开了一日之中最热的那段时间后，两个人带着水和干粮，一前一后地往沙漠里去了。

一直走到了晚上，两个人才在胡杨树下稍作休息。向导掏出两个烤面饼，递给了正在喝水的顾西洲一个，自己则一边吃一边说道：“习武之人就是好，就算再这种环境下，也能适应得这么快。我本以为怎么也要两天多的时间，结果现在看来，最晚明天晚上也能从这里走出去了。”

顾西洲问道：“如果要去永定城的话，一定要穿过这个沙漠吗？”

向导道：“不一定。穿过这里是最快的方式，如果不赶时间的，从南边绕一圈也行。你要去永定城吗？那里早两年经历过一场百年难遇的巨大的沙漠龙卷风，整个城市都被黄沙覆盖了。住在那里的人都搬走了，现在都已经是一座废城了。你去那里做什么？”

顾西洲道：“我听说在永定城附近有一个门派，叫做暗雪派。我这次就是想去看看，大漠门派的武功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那向导闻言却疑惑道：“暗雪派？我在这沙漠附近做向导也有一十二年了，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顾西洲道：“那艮山商会这个名字，你可听说过？”

向导道：“这个自然是听过，艮山商会是在我们这附近活跃了许多年的有名的大商会呢。之前在村子里，带你来找我的那个钱庄的老板，他所负责的生意，就是从艮山商会那里接手过来的。”

“那你知道这个商会，后来如何了吗？”顾西洲问道。

“后来？”那向导犹豫了一下道，“不是被财神阁合并了吗？我也是猜的，不然为什么生意会都落在财神阁的手里。”

顾西洲见从他这里也问不出更多的信息了，便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各自吃了晚饭，轮流守夜，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当天边开始蒙蒙亮了之后，二人又开始了新一天的旅途。

第二天的晚上，亥时刚至，向导就将顾西洲送到了离永定城最近的一座村庄，道：“从这里只要骑着骆驼，再往北走半个时辰就到永定城了。不过那里确实是一座什么都没有的荒城，你今日不妨现在这里休息一晚。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大部分都是从永定城搬过来的，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先问问他们。”

顾西洲谢过他，原本见天色已晚，怕赶夜路不安全，想要留他在这里住上一晚。不过那向导摆手拒绝了，说是后天孩子过生辰，要赶着回去。顾西洲听他这么说，便多给了他一块碎银做谢礼。向导十分开心，谢了又谢之后才肯离开，临走前还对顾西洲说，下次还要穿过沙漠的话，尽可再来找他。

像这样的小村子里，原是没有客栈酒楼这类东西的。但是这里因为是出了沙漠之后最近的一个落脚点，因此也建了一个简易的客栈供来往的旅人歇息。顾西洲按着向导给他指的路找到了这里，但是由于时间已经太晚了，就连这个小客栈也闭门熄灯了。顾西洲无奈地敲了许久的门，才有一个睡眼惺忪的小伙计披着衣服出来给他开了门，连房钱都没来及收，就让他先上楼找个没人的屋子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话音未落，又困倦得游魂似的小伙计把大门一关，迈着东飘西晃的步伐回到后院去继续睡觉了。

顾西洲见状，也没再麻烦他什么，回到房间里把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干粮吃了，也就合衣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下楼的时候，发现大堂里已经有人在忙活准备开工了了。昨天迎他进门的小伙计见到他从楼梯上下来，连忙十分不好意思地走过来，摸了摸后脑勺道：“这位小哥，昨天着实对不住了，怠慢你了。我们掌柜的说了，这次的房费不收你的了，你想吃点什么？我去让厨子给你准备。”

“无妨。”顾西洲道，“也是我昨天来的太晚了。我也是头一次来，不知道穿过沙漠后，要找一个有人烟的村子要这么久的时间。”

“是啊。”大厅没有什么客人，那小伙计一边扫着地，一边和顾西洲闲聊道，“这里地广人稀，本来就荒凉。如果不是为了生计，谁会往这里来啊。对了，小哥，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难不成也是去西边做生意的？”

顾西洲道：“我是来找人的。你可听说过暗雪派这个门派？”

“你找暗雪派啊。这我当然熟了。我之前也是在永定城住着的，暗雪派就在永定城东北方向，那里是一片平原，走上两炷香，你一眼就能看到。”

“现在也在吗？”顾西洲问道。

小伙计想了想道：“这我倒是不清楚。或许不在了，毕竟那边动不动就有龙卷风，他们也可能搬去别处了吧。你要想知道，可以再去问问其他人。”

“好。”顾西洲点点头，寻了个位置坐下，对小伙计道，“一碗阳春面，在帮我打包三个馒头。”

“好嘞。您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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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洲吃了面，又让小二给烧了一盆热水。洗澡换好衣服后，他便出了客栈，在这个不大的村子里逛了逛，希望能找点新的线索。

他头一次来这村子，脸生得紧，但是模样长得又好，于是走到哪里都有村民好奇地盯着他看。顾西洲见状，便从这些人里，选了一个年岁较大，穿着打扮看上去十分干练的大娘，走过去问道：“大娘，跟您打听件事。您知道暗雪派在哪里吗？”

那大娘盯着他，正想着自己的女儿还没有婚配，也不知道这小伙子成亲了没有。顾西洲跟她这一开口，她才猛地回过神来，道：“你这小伙子，吓了我一跳。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您听说过暗雪派吗？”

那大娘挥了挥手道：“嗨，我当什么事呢。听过听过，之前住在永定城的时候，他们啊，就在我们城往西北走的那片林子里。那可是方圆百里内最大的一片绿洲，都被他们给霸占了，我们平时路过那里，想要去喝口水歇一会儿都难。说是什么武林中人，都带着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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