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燕火看了一眼风徇，伶牙俐齿的风徇沉默了，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并告诉燕火她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

燕火目送她的背影离去，其实他还有话并没有对着风徇讲出来。

第一次见面之时，是燕子翁告诉他今日可能会被卖出去，让他自己来看看自己的主人，若是不满意大可以撕了契约纸，而风徇看向燕火的目光里充斥着对他外表的喜欢，这种情绪勾起了他过往的回忆，于是他没有犹豫撕掉了契约纸。

风徇追着他回到庄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燕火本想着只要把钱还给她，只要把这人打发走，一切都很容易。

但是另他没有想到的是燕子翁提出了一周的赌约，先不提他的身子骨真的挺得到一周与否，就谈这个荒谬的一周赌约，燕火都不能接受，在风徇走后他和燕子翁大吵了一架。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如果我不满意，大可撕了契约书，她一看就不是个我喜欢的人。人类。”燕火不悦的说道。

“的确，她喜欢你的外表，你不喜欢别人盯着你看，你们两个人都没有错，孩子，和我也打一个赌吧？”燕子翁眉眼弯弯笑道。

“我不赌，和你赌，我没有赢的概率，除非你故意让我。”燕火沉声道。

燕子翁长期作为神官长，到了这个年纪，和神的联系也从未断绝，所以知道命运的走向也不足为奇。

“那我换一种说法，你不是想去看外面的世界嘛？只要跟着她，你能看到世界的不同面，还能亲身体会不同的故事。”燕子翁耐心的引诱道，就好像让一个执拗的孩子走上既定的道路。

“她要去找神明，我讨厌你的神明。”燕火哑着声音说道，若是神明真的存在，为何不让燕子翁继续活下去，让燕火失去得之不易的他。”

“但你也一样信仰神明，神明无条件的爱着信仰祂的一切，不论是人类还是打字机，孩子。”燕子翁这句话燕火少说听了不下百遍。

燕火有些偏执的别过头，道：“你想赌什么？”

“就赌她看到的不仅仅是你的外表，孩子。”

“那你肯定会输，奖品是什么？”燕火不热不冷的说道。

“先过了这一周再说。”燕子翁笑了笑，起身离开了座位，留下燕火一人留在阴影之中。

燕火认为要证明这件事很简单，只需要在风徇面前站一会儿就好，但他还要先去那个店铺中查看是否还有多余的契约纸，被卖出去这件事，他一直就没有认同过燕子翁。

而这件事也是燕子翁唯一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强行决定的一件事，就像神明没有征求意见收走了燕子翁的性命一样，让人生厌。

他离开庄园之时察觉到了平日里的侍卫似乎有些不对劲，但熟知这里的燕子翁都没有说什么，他就没有理会。

很快他就在店铺中遭遇了不测，起初是门窗莫名其妙的关上了，随后是一把火熊熊的燃烧起来，他试图利用自己的火元素轰出去，却发现阴影之下黑雾爬上了他的腰间，他顿时陷入了一种类似于昏迷的状态，他能看见周围的一切，却不同动弹。

在大火之中，面对死亡，燕火并不悲伤，他只是台打字机，没必要为了死亡而悲伤。

“轰——！”随着一阵吵闹的声音，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头惹眼的蓝色头发被火焰照的通红，金色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从那个时候起燕火的言论就不攻自破了，他知道自己赌输了，输的彻头彻尾。而惩罚很明显，燕火的目光落在外面的花园上。

人群已经散了许多，但待在花园里的人依然很多，他注意到了角落里的风徇和陈八。

燕火收起思绪，走出书房在人群之中精准的找到了风徇，道：“我们明日就启程吧，我知道一个地方离这里不过一日的路程，在到那里之时失去记忆，远比在路上失去记忆好的多。我想了想，你不会在来的路上失去记忆的同时还丢掉了日记本迷失方向，这才找上我的吧？”

“如果你嫌麻烦，现在很难毁约。”风徇咬牙切齿的说道，她就不应该对他生出怜悯之心。

“有了我，那就没问题了。我会在明日八点在西门等你。人类。”燕火正经的说道。

他这句话竟是让风徇在某一瞬间感受到了一丝靠谱，她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才感到了几分清醒。

“最好如此。”风徇一字一句的说道。

两人的视线交汇，一起勾起了一丝别扭的笑容。

“合作愉快。”燕火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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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房间之中却充斥着大半的阴影，窗户被木板死死的钉住了，地板上还躺着几个人的尸体，鲜血在地上横流，一个人的脚踩在身体的身上，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

另一个人小心翼翼的站在尸体和鲜血的缝隙之中，表现的颇有洁癖的模样。

阳光微微倾斜了角度，艰难的从木板的缝隙中投射进来，露出房间中的两人的模样，一人是南宫角，另一个则是“燕子翁”。

“你还要留着那副老头的模样多久？”南宫角不悦的说道，他坐在一张高凳子上，尸体正是他垫脚的工具。

“这个老头如此的受人尊重，我还挺享受这种感觉的。嘻嘻。”她反手扯下了脸上的面具，随意的丢在地上，伴随着面具的卸下，她的身形和嗓音也随之改变，变成了一个高大的女人。

“你哪次不享受？那个破神明不应该力量很弱了嘛？！竟然又一次的阻碍了我们！我们可是失败了！”南宫角愤愤的踩着自己的“脚垫”，发出难听的声音。

“别那么暴躁，你失败的次数不是挺多的吗？”女人拿出了一个化妆盒开始了化妆。

“你——！”

“更何况，信力不是没有到达神明那里吗？祂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弱，最后成为我们的力量。”女人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哼！光是看着他们信仰的眼神我就恶心，与其信仰一个不稳定的神，还不如信仰我。”南宫角道。

“不过我倒是挺在意那个打字机，他竟然能脱离我们的控制，还背刺你。”女人拿出口红，开始了精致的涂抹。

“别提了，我的背现在都还在痛，就是下次再遇见他，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就是因为他，整件事才会失败。”南宫角摸了摸自己的背部。

“倒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之后还有个小姑……”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紧急的敲门声，是个妇人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她一边敲门一边叫道：“张小五在吗？你们家怎么有股臭味？而且你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出门了！发生了什么事吗？需要我联系信殿吗？喂！有人吗？”

阴影之中的二人彼此交换了下眼神，女人踢开身前的尸体，漂亮的脸蛋在阴影下变换，逐渐变成了地上一具尸体的模样。

女人不急不慢的把门拉开了一个缝隙，露出后面有些惊讶的妇人。

“你没事？之前叫你，你怎么也不吱一声？好臭！你们家在干什么啊？怎么这么臭？！”妇人皱起眉头，试图从小小的缝隙中看出点端倪，但里面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

“是呀，我也觉得臭。”女人耸了耸肩。

妇人疑惑的看向眼前的“张小五”，他的形态动作和以往完全不同，就算是变了一个人。

“你在家里干了什么？”种种异常摆在妇人面前，让妇人心生疑惑，她试图移开张小五的身影，露出身后的房间模样。

张小五似乎也很配合，他往后一站，从对面窗户上撒下的阳光可以看到房间的地上似乎堆积着什么，妇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往后退了一步。

“你有看到什么异常？我的好邻居。”张小五笑着问道，妇人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张小五将门再次打开一点，这一次原本模糊的东西逐渐在前方清晰起来，那些堆积在地面的东西竟然是尸体！

妇人顿时浑身发冷，她颤抖着回过头去，试图叫出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已经被手稳稳的抓住了，她颤抖着看过去，正好看见张小五的脸逐渐开始扭曲，正对着她笑。

“不如进去好好看看有什么异常吧！我的好邻居！”

说话间一根鞭子从黑暗之中弹出，缠绕在妇人的腰间，将其扯进房间之中，张小五观察四周后很快关上了门。

“啊啊啊啊啊——！”紧闭的大门中传出了凄厉的叫声，并从黑暗的房间所连接的阴影里，黑雾从中蔓延开来。

房间之中，女人甚至没给地上的新增的尸体一个眼神，她慵懒的谴责道：“动静太大了，你这样是会被别人引来的，我可不想一直收拾人。”

“反正也该走了，我们得去下一个地方，下一个月的集信力的日子我们不能再失败了。”南宫角甩出鞭子将妇人尚且温热的尸体狠狠的摔在墙壁之上，从高凳子上跳了下来。

“我要让别人都知道，我才是应该被信仰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