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开业大吉

凌霄大厦的承建方为日本的“某某组”，其名头不免使人轻易便将之与黑帮社团联系到一起，当然它只不过是个建筑承包商而已。不过，这并未妨碍到年轻活跃的中厨学员们拿之作为戏谑调侃的话题。于是间，形容一个人玩的挺凶的，即把“你够某某组的呀！”当成了一时不变的口头语。

大厦的在建也拉动了周边的餐饮经济，一些从前经营BJ家常菜的小饭馆一俱应运而改弦更张，果断打出了游水河鲜的旗号，来满足日益增多的广东民工的口味，成了他们的工地食堂。

当佾然他们在被派遣去已进展到外立面清洗阶段的大厦开荒之时，曾乘兴进了其中一家想趁机聚聚，不料人家不但不接待，并且即便接了也就两个菜，清蒸鱼和清炒时蔬，遂败兴而回。

不过，这对于即将开业的喜悦时时萦绕于心的他们而言，完全不值一提。

一切都是崭新的，环境、设施、岗位、工服，包括看到酒店其它部门的新同事，尤其是乍而发现那些妙龄女同事们时的柔情荡漾，亦是全新的。辄个中激动心情难以名状，只因为那无不预示着一种新生活的全面开启。

以至那一段时日，他们会频繁陶醉于一种如坠云雾般的美妙幻觉之中，诸种新鲜气息的迎面扑来或为重要缘由。但其间无数飘来荡去的窈窕倩影，氤氲着的燕语莺声，肯定也是令他们犹如吸氧过量般反应的另一至关诱因。

也难怪他们这些青春年少，活力四射大男孩们的春心萌动。那时的BJ酒店业，尤其是知名酒店，负责面试者统统都是“外貌协会”的，那眼睛毒，门槛高，几乎就是本着欲将京城各路漂亮姑娘网罗殆尽的态势，而它足够的吸引力也保证了其完全有这个资格。那绝对是一副姹紫嫣红百花盛开图鉴，外加青春大合集，不似现今的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惟大叔大婶们大行其道。

终于迎来了日思夜盼的那一天，酒店隆重的开业典礼及相关领导剪彩过后，是各个部门有如上了润滑油的锃光齿轮，时不我待，簇拥着一架庞大机器的即刻运转。而中厨房各部抑或是一柄打磨锋利的刀矛，在餐饮重头戏中冲锋陷阵，舍我其谁。

之前的中厨学员，当下的食街餐厅员工，都有了各自的位置，各司其职，各安天命。

佾然和胡杰位列初级打荷阵营，胖子和“厨房高仓健”分属头锅老郑之下的三锅和四锅，是为职位有限，精挑细选，故而两人暗中较劲依旧，面和心不和如故。斯巴达和老腿儿是隶属头砧老黄麾下的一哨砧板徒弟，而马峰的职位相对复杂，看蒸笼选手之一，并兼顾砧板门下的水台开生。

看似各得其所，实则暗流涌动。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那是在论的。更何况，培训的时候尚不显山水，而现如今开业了，无论是职位的升迁，薪资的涨跌，及从他人眼中获得的虚荣，与自己内心的一份存在感，都已上调至议事日程范畴，且个中因素皆关乎着前途命运，乃至就连工服的配发也有着级别高低之分。

说到厨房的工服，款式虽都大致等同，但在细节上即显等级的划分。普通厨师的标准装束，上身为白色双排扣厨师制服，下身蓝色细格裤子，头戴上过浆的布质白色厨师高帽，腰间系白色长围裙，上别蓝白条带手布，脚蹬专用防滑黑皮鞋；而中厨的师傅，或是西厨的Chef，以及督导们，则是黑色裤子，厨师帽也是非常有型的竖条褶叠纸质高帽，或是督导们的船型纸帽，且领口均佩戴白色角巾。有些酒店的西餐Chef也佩戴黑色角巾，大多是些毛子，弄得跟段位黑带的高手似的，而手下的热菜冷菜厨师们则是红黄蓝白各异，五彩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