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脆弱的生命

下午，叶之秋除了到各个病房查看一下状况，其他时间大部分都是陪在6床，她担心病人的情况会有变化。

叶之秋时刻关注监护仪上的数据：心电、血氧饱和度、呼吸、体温……

就这样一直监控到了晚上，今晚也是叶之秋值班，从老人家的监控数据上看，病情有恶化的倾向，她做好了完全通宵的准备。

肖然的奶奶在睡着之后，肖然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把之前没有设计完的图稿调了出来，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改起了图稿。11点时，各个病房的病人基本都休息了，肖然也在奶奶病床旁边的沙发床上睡了。

到了凌晨2点，睡梦中的肖然听到医院里有匆忙的脚步声，还有护士推着小车的声音。他走到走廊里看到几名医生和护士都匆匆的向6床的方向去了。

他走到6床病房门口，看到被医生护士围在最里面的叶之秋正在给病人做心肺复苏。

“除颤器。”叶之秋示意护士。护士给她递了过去。

电极板上涂上导电胶，“clear”叶之秋说。

所有医生把家属拦住了，不再让任何人接触病床。

一次、两次、三次……监控器上的心电图最终还是变成了一条直线。

“死亡时间，2点10分。”叶之秋宣布病人死亡时间。

家属全部冲到病床旁边哭嚎着。整个走廊里充斥着哀嚎。

“家属节哀。”叶之秋说。之后护士帮忙处理后事，叶之秋从病房走到走廊，虽然她在这个科室里经常经历病人的死亡，但她每次都会感慨生命的脆弱和自己无法挽救生命的无力感。

肖然看到叶之秋深色黯然的走出病房，拉着她的手腕走到了楼里的楼梯间。

“你怎么没睡？”叶之秋问他。

“我听到了声音就过来了。”

说完肖然把叶之秋抱在怀里，说道：

“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叶之秋刚才的强装镇定的外壳被肖然这样温柔的拥抱彻底击碎，趴在他的肩头低声哭了起来。

肖然也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抚摸她的头，像在安抚一只小猫。

过了一会儿，叶之秋的情绪平稳了，她离开肖然的怀抱说：“我没事了。”

肖然用手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

“你没吃晚饭吧，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吃。”肖然说。

“不用了，我现在没胃口。”叶之秋说。

“那我等你明早下班之后，带你去吃好吃的。”

叶之秋眼圈中含着泪说：“好。”

叶之秋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肖然也回到了奶奶的病房。整个病房和走廊又回复了平静。

早上到了叶之秋交接班的时候，肖然的妈妈也来接替肖然。肖然的奶奶这几天没有打点滴，只是留院观察，所以护理起来还算轻松。

肖然下楼把车开到医院门口，等叶之秋下班。

叶之秋换好衣服，走到医院大楼门口，看到了肖然，便上了他的车。

“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肖然边开车边问。

“我不太挑食，什么都可以。”叶之秋说。

“看出来了。”肖然笑着说，“我做的菜你都很给面子。”

“是你的手艺好。”叶之秋也笑着回复。

“要不我带你到我经常去的一家饭店吧。”肖然虽然这几年在国外，但是他但凡在国内的时候总会和朋友们来这家饭店吃上几顿。

这家饭店位于滨海市东部海边，是一家当地的地方特色菜馆，他家的菜很符合滨海市原住民的口味，尤其海鲜特别有名。

两人到了饭店，因为是早上的时间，饭店里的人不是很多。

“往常来这家饭店吃饭是需要提前两天预约的。可能因为咱们今天来得早，所以人还算少。”肖然说。

“这是我第一次来。”叶之秋说。

“那你可要好好尝尝。”肖然和叶之秋坐在了窗边的位置，肖然翻看了菜单，很快便点了菜，都是他家的人气较高的菜品。

“你平时下班之后都干嘛？”肖然问她。

“我下了晚班一般就回家睡觉了。”

“所以你白天睡觉，也不起床吃饭？”肖然问。

“嗯，睡着了就没有时间观念了，一般直接睡到下午。”

“你这样饮食不规律，怪不得这么瘦。”肖然有些心疼。

“习惯了，而且工作就是这样，不由得自己过得非常规律。”叶之秋无奈的说。

医生这个职业就是这样，有时因为患者的情况紧急，生命高于一切，根本来不及吃饭，相比于急诊科的医生，叶之秋所在的科室已经是轻松很多了。

这个饭店有着大大的落地窗，向窗外望去可以看到大海。深秋时期的海，颜色蔚蓝，可以看到的海平面很高，和天空有一条很明显的分界线。

“你喜欢大海吗？”肖然问。

“是啊，每次看到大海心情都很舒畅，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你看今天的海平面这么高，而且海水也很蓝。”海水反射的光线有些亮，叶之秋也依然眯着眼睛看着大海。

“我也很喜欢大海。”也许在这个城市生活的人可能都对大海有深深的感情。

两人在上菜后，边吃边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叶之秋对这几道菜的评价很高，肖然说：

“你喜欢吃我以后经常带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