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忆

两人在吃完饭后，肖然准备送叶之秋回家休息。这时海边的雾气越来越浓了。滨海市就是这样，不定期的会有浓雾从海上飘过来，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就从海上飘来了雾气。冬天偶尔会有，夏天更是经常会出现浓雾天气。不过海边城市的风也很大，一阵大风刮过雾也就散了。

两人上了车，肖然靠近坐在副驾驶的叶之秋帮她把安全带系上。这时叶之秋突然抓住了肖然的手腕，面色惨白，手心冰凉，肖然觉察到了她的异常，轻声问她：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叶之秋声音有些发抖：“先别开车了，好吗？”

肖然没明白为什么叶之秋会突然这样。但是看到她紧张的样子也就听从她不发动车子了。

肖然握住叶之秋的冰凉的手，看她直直的眼神，面色难看，不明白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叶之秋喘了口气然后说道：“我跟你说过，我妈妈去世了。”

肖然想起他还给叶之秋钱包的时候，她说起过，但是当时也没好意思继续问下去。

“她就是在这样一个浓雾的天气里被车撞死了。”叶之秋眼圈有些红。

肖然没想到，叶之秋的妈妈竟然是死于一场车祸。

“在我7岁的时候，有一天我妈妈接我放学，那天也是浓雾弥漫，我们走在人行横道上，一辆车从左边……”叶之秋有些更咽。

“那辆车就直接向我们的方向开了过来，没有减速没有刹车。”叶之秋眼圈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妈妈当时把我推开了，我才幸免于难。可是那辆车就那样直接开走了……我妈妈被撞飞了，躺在马路上，身下全是血……”叶之秋说话断断续续，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肖然把叶之秋搂在怀里，用手轻轻拍着叶之秋的背。很难想象，一个7岁的小女孩面对突如其来的车祸和躺在血泊中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心情。是否瘫软在地上，又是否哭的撕心裂肺。

“都过去了……”肖然心疼的说。他就这样搂着她，继续轻轻拍着叶之秋的背，慢慢安抚，直到叶之秋情绪平稳。

看这个雾一时半会儿也散不去，可是叶之秋昨天上了24小时的班急需休息，加上叶之秋现在又不敢让肖然开车，肖然想着在附近找个酒店让叶之秋先睡一觉。

他打开手机里的app，查找了一下周边离得最近的酒店。

“你困了吧，这儿有一个酒店，离我们很近，我们走过去吧。”肖然说。

叶之秋点头答应。

叶之秋也不知到哪儿来的信任感，总觉得她和肖然两人共处一室并不会发生什么，也可能是上次肖然来她家修水管，后来叶之秋醉成那个样子而肖然也没对她做什么。

两人来到酒店前台，定了一个房间。

打开房间门，里面有一张大床，床旁边有张贵妃沙发。

“你赶快上床休息吧。”肖然说。

叶之秋把外套脱掉上床，肖然帮她把被子盖好，然后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叶之秋也着实困了，躺在床上看着肖然的脸，也就几秒的时间便闭眼睡着了。

肖然静静地看着叶之秋，看着她熟睡的样子，露出淡淡的微笑。

肖然昨晚在医院里也睡不踏实，此时的他也困的不行。他也把外套脱掉，躺在了旁边的贵妃椅上。

睡着的叶之秋做了个梦，梦到她变回了7岁的样子。也是一个浓雾天气，妈妈牵着她的小手走在马路上。走着走着妈妈停了下来俯身蹲在她的面前，跟她说：

“秋儿，妈妈今后不能陪着你一直走了。”妈妈的表情很伤感。

“妈妈，你要去哪儿？不要离开我……”小叶之秋着急的说。

“妈妈要去一个很美的地方，你要快些长大，要学会坚强。”叶之秋的妈妈抚摸着她小小的脑袋。

“今后一定会有个人替妈妈来照顾你，爱你。”叶之秋的妈妈说完这句话便慢慢消失在她的面前。

“妈妈……妈妈……”小叶之秋伸出手想要抓住妈妈的手，可是只有空气。

“妈……”叶之秋的手停在半空中，她睁开了眼。

这个梦叶之秋做了无数次。每次梦醒过后她的手都是停在半空，眼角都会有泪。她不知道还会做到什么时候，是不是会伴随着她的一生。

醒过来的叶之秋侧过头来看到在贵妃椅上休息的肖然，心里想：

“他会是那个妈妈说的来照顾我爱我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