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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满月之争(4)

秦无涯大惊,暗道:世间怎么会有这般武功?若是气脉融通,已是难得的上乘功夫。肉身入体,那如何进得?容受者五脏六腑又如何容得?自己学修数十年,被尊为无上主,自诩已是世间无敌。如今看来,像两位老者这般境界,却是闻所未闻。一时心下大恐。以他们的功力,若要取我儿性命,我却如何护得了?

老乞丐钻入的刹那,只见那官家身体陡然隆起,竟自大了一倍。看他面色却全无痛苦。

他站起身,身体古怪扭动,脸上依旧笑嘻嘻道:“赢老兄,若是此处也寻不到,莫说我藏棋让你了吧?”

“两位前辈。”秦无涯朗声道,“你们要找的棋子,方才,怕是被我打落在井里了。”他脚下暗自运力,本想一旦紧急,破开脚下气层逃走。没想到用力一试,所踩的空气,却比钢铁还要坚硬。怎么会这样?秦无涯又是一惊。

环顾四下,秦无涯暗暗后悔,心道:这滚烫大地一望无边。一旦对战不敌,却如何躲藏?纵然挨得一时,六重烈日,只怕撑不得半个时辰,便烤成肉干了。可此言已出,纵然天大灾祸,也只有随机应变了。

那官家倒不生气,抬手拍拍鼓胀的肚皮,笑道:“赢老兄,你听见了吗?棋子落井了。”

话音刚落,只见他身体陡然一瘪。那老乞丐不知从何处钻出,忽的立在了井前,快得竟看不出步伐。秦无涯见他突然欺近,大惊之下,赶忙提掌护身。

那乞丐却似全不在意,只是低头向井下看去,口中啧啧道:“落下去了?可惜了,可惜。”忽而转头,向那官家又道,“终是你个赵老孙使诈!既如此,我便让你两子!”说罢一步回到棋盘前,拿起盘中两子,扔在地上。

那官家笑道:“又何苦这般决气?你让我两子,此棋必输无疑。”

老乞丐道:“哪个说我此局会输?”他转头看向秦无涯,喝道,“喂!你可懂得下棋么?”

秦无涯初看两人棋盘,便认得是三才古棋。这棋分天地人三组厮杀,双方总计各出三十三子,其中天棋不如地棋,地棋不如人棋,人棋又受制于天棋。棋局开始双方各自布局,待形势确立,再以纵横斜向厮杀,杀灭对方天地人三王者,便是胜出。若不能尽杀,但看留下王者,双方比大,也能定出输赢。

秦无涯贸然被他一问,忙道:“在下略知一二。”

老乞丐大喜,伸手一挥。秦无涯立时感到被一股大力牵引。他运功向后,要挣脱这种牵引,却怎么也寻不到着力处。心中大叫不好。想要挥掌攻击,又担心伤到怀中婴儿。转眼间,身不由己,已被老乞丐从井中拉出,立在棋桌旁的地上。

双脚刚一着地,猛然一股火烧般的疼痛从脚下传来,鞋袜也如将被烧焦一般。心道:这般酷烈境界,时间久了如何受得?

正惊异间,那官家忽然问道:“你从何处来?怎么会下此棋的?”

秦无涯强忍脚下灼痛,答道:“在下从九天山来。此是何处境界?为何这般灼热?”

老乞丐道:“闲话少说!此处从开天以来便是这样!你既会下此棋,你看看,我这盘,可是必输无疑么?”

秦无涯强摄心神细看,只见老乞丐的红方棋子布局诡异,那官家的黑方棋子更是舒阔非凡。可是,棋盘上棋子零星,显然连三分之一尚未布完,此时莫说推究厮杀胜败判定输赢,就算是考量为何落下这些棋子,也是难上加难。

秦无涯额上汗出,咬牙道:“这棋,在下当真看不出所以然,更无法断定输赢。”

老乞丐怒道:“那你还说会下棋?是在戏弄我等吗?”他乌黑的脸上怪眼圆睁,如一团浓云在额前笼罩,那眼神更像是能喷出火来。

秦无涯大惧,立时抱紧怀中婴儿,道:“在下愚钝,往时曾认得一位棋界高人,讲过一句《玄圣参棋谱》,自觉受益匪浅。可惜,只有一句,因而以为会下。”

“《玄圣参棋谱》?”老乞丐忽而拊掌大笑,对那官家道:“赵大孙,你可听见了吗?咱们的棋谱,竟被他听去了一句。”

那官家微微一笑,问道:“你讲的高人,却是哪个?”

秦无涯道:“是一位姓楚的朋友。”

“罢了!”老乞丐叫道,“你既不懂,滚到一边去吧!”

秦无涯只觉双脚已难耐至极,被老乞丐放行本是大喜,可如何离开此处却全无对策。

老乞丐见他左右顾盼,怒道:“怎么?还想赖着不走?”

秦无涯有苦说不出,稍一踌躇,俯身道:“在下本不想打扰。只因我儿无故惊啼,便运功与他灵脉相通。不想他的灵脉竟延展至此地。敢问前辈,能否放过犬子,助我父子回去?”

“哈!”老乞丐轻蔑一笑,问道,“你来得了,却回不去?”

秦无涯大惭,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老乞丐忽而焦躁,喝道:“叽叽呱呱实在烦人,也罢,快滚吧!”

言罢抬手一挥,秦无涯只觉一阵大风涌起,身体撑不住直往后倒。随即眼前一黑,显是已落回了井中。

一时眼前景象大变,白、橙、黄、绿、红、蓝六色光晕依次闪过,跟着眼前一暗,身旁陡然变冷,白灵、厉魔飘忽飞舞,灵兽、毒虫、水变恶目张牙,重重幻境虽仍是凶险至极,却已变得真实可解。

不多时,他只觉身体一阵剧痛,急收灵脉,与婴儿灵脉分离。定睛看时,却见婴儿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早已睡熟。纪嫣然、纪恒立在床边,正惊恐的看着自己。

“无上主,方才,是怎么回事?”纪恒急切问道。

“可吓死我了。”纪嫣然跟着道,“见你面色古怪得很,这孩子可是撞上什么不祥之物么?”

秦无涯缓缓收摄心神。良久,他动动脚趾,见双足上的布袜已然湿透汗水。

随着气脉复通,一股燥热猛然卡上喉咙,灼烧得如同撕裂般疼,他低声道:“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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