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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满月之争(5)

待秦无涯饮了十余盏茶,体气稍平,他转头看向窗外天空,心中纳罕无比:方才所历奇境,莫非真的存在吗?那是我儿灵脉所通,若不是真的,必是中了奇蛊幻境。想来当今世上,蛊师派纵有隐伏高人,能困我如同缚鸡者,必不存在。若不是蛊毒,我儿灵脉,岂非能连通冥元?

见秦无涯独坐无语,纪嫣然与纪恒心中越发焦急。

纪嫣然低头垂泣,道:“无上主。我是孩子的母亲。若孩子当真有事,请看在夫妻恩情,定要说与我听。可使得么?”

“是啊。”纪恒急道,“若有歹人胆敢作祟。我虽武功低微,也定要与他对命。”

秦无涯摇摇头,道:“你们误会了。想来东大陆必无人能至此境界。若我所料不差。这孩子生来灵脉通天,当是个大大的奇人。”

纪恒与纪嫣然互看一眼,惊喜之色在眼中涌动。纪嫣然道:“那刚才哭喊,震碎这些器物。难道不是生病或有邪力扰他?”

秦无涯点头道:“当今世上,无论人、兽、灵、魔,纵然武功和我在伯仲之间,也绝不至到那个境界。你们且出去,待我再传功与他。必要令他气脉能与灵脉平衡。否则灵脉虚强,会引他再入险境,纵然有我,也未必救得了。”

纪恒与纪嫣然听了,立时应诺出门。两人将侍者通通支开,守在门口寸步不离。

房内安静无比,细听之下,唯有婴儿鼾声徐徐。

纪嫣然与纪恒四目相对,除了激动与担心,再无其他可说。

约莫一个时辰光景,庭院里脚步声响。纪嫣然转头看去,见一位侍者引着一个极瘦的老者走来。那老者瘦得如同枯枝所造,身高背直,步履带风,身上黑色长袍徐徐摇摆。他一张长脸,下巴又细又长,两只浓黑的眼睛炯炯有神,身上整肃之气逼得人不敢直视。

纪嫣然见他走来,吃了一惊,推推纪恒道:“提丘达尔。”

纪恒也不答话,快步上前,迎住提丘达尔,俯身行礼道:“龙潭派纪恒,参见左贤王。”

提丘达尔停住,还礼,朗声道:“纪帮主别来无恙。听闻无上主在别院待客,想来必是为了纪帮主。怎么?纪帮主反倒在门外闲坐,莫非无上主还没到么?”

提丘达尔的嗓音沉厚,中气十足。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纪恒,不怒自威。

纪恒心下打了个寒战。他每次到九天山来,见无上宫的其他人,哪怕是盛怒之下的无上主,也不会让他这般紧张。倒不是害怕提丘达尔对他动手,只是感到他身上有股巨大的正气,压得自己稍有邪念,立时就会惭愧。尤其是他那双眼睛,似能看穿他心头的每个隐伏之处。

纪恒强打精神,笑道:“无上主在陪小殿下安睡。我正想寻左贤王请教些帮中小事,不知左贤王肯赐教吗?”

“哦?”提丘达尔眼光疑惑,道:“不知纪帮主所问何事?本王有要事须见无上主,可否来日再叙?”

纪恒道:“无上主方才嘱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当下不如且到茶室稍待。”

提丘达尔道:“纪帮主可是故意拖延老夫么?陪小殿下睡觉岂是无上主当做之事?莫说当下有事,便是无事,别院乳母侍者众多,都是些该杀的材料不成?”

提丘达尔言罢要走。纪嫣然已款步走近,朗声道:“左贤王的意思,无上主疼爱小殿下,是大大的不对喽?”

提丘达尔停住,躬身行礼道:“娘娘莫怪。本王近日见无上主灵石变色,想来必有功力费泄之处。若是往年倒也罢了,如今劫口未尽,意外之事常不期而至,所以......”

“罢了。不必多说。”纪嫣然昂然道:“听闻左贤王也是灵虚大士境界,劫口之下若有变起,以左贤王的意思,是必要无上主独自当之了?”

“娘娘何出此言?”提丘达尔惊道。

纪嫣然从容道:“方才左贤王听说无上主在陪小殿下睡觉,觉得乳母侍者应当处死。我在想,若劫口有变,无上主养精蓄锐亲力亲为,那宫里左右贤王及各位参赞,又该如何处理呢?”

“娘娘有所不知。”提丘达尔躬身道,“劫口之变,岂能和睡眠小事相提并论?我辈生于此纪,正如古人所言,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所庆幸者,东大陆有九天山为之枢机,整领四大门派共抗时艰。即便如此,历代劫口,仍不免颠沛流离,死难遍野。史书历历在目,怎敢掉以轻心?”

“也不是要掉以轻心。”纪嫣然道,“陪小殿下一会儿,怎么就误了你的劫口大事呢?即是为了备患,养气安睡,岂不是正好么?”

提丘达尔良久无言,忽而勃然变色,朗声道:“既如此,老夫便直言也罢。无上主若真在睡觉,老夫音声一响,岂能如俗人酣睡不知?娘娘与无上主奇爱小殿下,老夫自然解得。只是临此危机时刻,若耗损元神,只怕事出,悔之晚矣。要知道高手对垒,毫厘之间便有成败。”

“哈。”纪嫣然冷笑道,“左贤王的意思,是无上主于危急关头,左贤王也不会出手相助喽?”

提丘达尔一时大怒,双眼圆睁,道:“老夫岂是来陪娘娘练舌的?”他左臂一挥,一道掌气霎时彻地而去,青石板路段段碎裂,从近及远,气势肃杀无比。

“老夫此时便要与无上主说话。”提丘达尔怒道。他目中精光闪烁,威严骇人。纪嫣然明知此人必不敢伤她,仍旧被他的气势震得不敢出声了。

“无上主若是不想见你呢?”纪恒强镇心神,怒目向前,挡在提丘达尔身前道。

“纪恒!”提丘达尔怒道,“你鼠眼看天,怎知当下大难临头?若你为黄口婴儿之私,执意挡我,莫怪老夫无情。”

纪嫣然大惊,她深知纪恒的武功比起提丘达尔,简直天渊之别。若他一怒之下伤了纪恒,无上主必不会因私情而责罚他。何况,以提丘达尔之能,他所说的大难临头,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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