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师不利
第二天一早，萧羽便亲自送范雪儿回范府去。
“阿雪，你真好看。”
萧羽微笑着对范雪儿说道。
范雪儿本就好看，只是平日里她的穿衣风格是比较规矩稚嫩的，如今穿了一身楚幻凝的衣服，显出了成熟女子独有的风情。紫色的衣裙越发衬出她的肤白如雪。这不由得让萧羽一刻也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似乎是欣赏够了，萧羽收回视线，又开始了日常的调侃。
“要是脸上的妆再艳一些就好了。”
“……”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的嘴唇变得红些，你要不要试一下。”
“……”
范雪儿经过前一天的事情后，明显是依然心有余悸。所以一路上她都并没有什么话。而萧羽，却一直都在尽力的说话，他并不希望他们之间的气氛太过尴尬。
“不说话就当你默许喽。”
“……”
萧羽见范雪儿没什么反应，便把脸凑可过去。范雪儿明显是之前心不在焉，一句话没听进去，而这会儿眼见着萧羽的嘴唇就快要吻上自己了，她吓了一跳，忙一把推开了萧羽。
“你干嘛？”范雪儿嗔怪道。
“合着我刚才的话你一句没听？”
“……什么啊？”
“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
“没有，我只是有点心慌。”
“慌什么，说好了有我在，你放心的嘛。”
“可是……可是，我总觉得有些心慌。”
说话间，他们已经快到范府了。
范雪儿看着不远处的范府，停下了脚步。问萧羽道：“阿羽，我这一夜不归的，待会该怎么和我爹解释啊？”
“就说我们出去郊外玩把脚崴了，然后在客栈住了一晚。”
“能行吗？”
“应该没问题。”
“可是我总觉得不放心。”
“没事的。”萧羽悄悄停顿了一下，忽然双手抓住范雪儿的肩膀，又对范雪儿说道，“阿雪，你喜欢我吗？如果要你以后都和我生活在一起，你愿不愿意？”
范雪儿一惊，怎么突然问这个？而且这话的意思是，想问她愿不愿意和他成亲？
“我……”
“兔崽子！放开我女儿！”他们背后传来一声大喝，打断了范雪儿的回答。
萧羽放开了范雪儿，范雪儿回头一看，对他们大喊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的爹爹，范老爷子。
“爹，你……你怎么不在家里？”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你怎么一晚不在家，跑哪去了？！”范老爷生气道。
“我……”
“你们，把小姐给我带回去！”不等范雪儿说什么，范老爷就吩咐他身后的奴才道，仿佛生怕她又耍小脾气给跑了。
“还有，把这个萧羽，也给我带走。”范老爷又看了萧羽一眼。
“是。”下人们应声道。
随即，几个奴才围住他们两个，把他们“请”了回去。
萧羽和范老爷子其实是见过几面的。不过只是他来找范雪儿时，顺道打了几声招呼。由于范雪儿平常也会和一些私塾里的男同窗来往，所以范老爷子也并不认为他有什么特别，只知道他叫萧羽。
“雪儿，现在你倒是和你爹说说，昨天晚上，你究竟去哪里了？”范老爷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一旁的两人怒道。
范雪儿嗫嚅道：“我……我们……昨天去……郊外……”
“还敢骗我！”范老爷猛地一拍桌子，“什么郊外！我昨晚上找了你一晚上，今天一大早又去找，结果你猜怎么着？”
“找……找着我了呗。”
“哼，”范老爷嗤了一声，“找着你之前，我遇着个人，人家说看到你衣衫不整的，还是被这小子抱进去的萧府！而也是今天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是你的同窗！也就是说，你衣衫不整地进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家！”说着，范老爷狠狠瞪了那萧羽一眼。
“那哪能啊，爹，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
“别人胡说八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就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你这身衣服，哪里换的？”
范雪儿好像隐隐感觉到自己方才心慌的原因了，那就是她不该让萧羽陪她回来的，如果换作是玉儿或者是楚幻凝和她一起回来，那她也比较好圆回来，扯的慌可信度也会比较高。
虽然出师不利，但范雪儿还是硬着头皮辩解道：“我是去郊外摔了一跤把脚给崴了，又把衣服给弄脏了，所以才一夜没回，换了衣服……”
“混账！”范老爷一生气，把桌子上的茶杯一把扫了出去，正好摔碎在范雪儿脚下。
范雪儿被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对她生气的爹爹，再加上昨天的事，她终于又忍不住地掉下了眼泪。
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萧羽此刻也不管正在气头上的范老爷，他只是怜惜地帮范雪儿擦着脸上的泪水。
范雪儿向萧羽使了个眼色，欲言又止。也的确，现在最紧要的是稳住她爹啊，她流几滴泪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范老爷，”萧羽开口了，但是并没有要急着解释的焦虑，他的语气很平和，带着一点恭敬，却是不卑不亢。“就算这件事确实如你所听到的流言一般又如何呢，老实说，我今天来，就是要向您提亲的。”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范老爷，就连范雪儿也吓了一跳，提……提亲？
“我只是先送雪儿回来，媒婆一会儿就到。”萧羽继续说道。
“阿羽……”范雪儿不解的叫了一句。
“呵，你这个毛头小子，凭什么认为我范辛徳会把女儿嫁给你？！”
“范老爷，首先，我不是毛头小子。老实说，我就是朗悦阁的阁主，而朗悦阁除了在洛阳城里的这一家，还有分别在杭州和苏州的两家，近来我筹划着，在长安也建一个。范老爷你也是做生意的，关于朗悦阁，我相信你也有一定的了解。”萧羽对范老爷笑了笑，“要论身价，我绝对配得上你女儿，所以范老爷你，也没什么好反对的理由。”
萧羽说完一段话，又深情地看着范雪儿道：“而我和雪儿，更是情投意合，雪儿愿意做我的妻子，我也愿意一辈子保护她。”
萧羽转过头，又对范老爷说道：“所以，昨天晚上不管到底雪儿说的是真的，还是如流言一般，都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我不会解释，雪儿也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了，那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范雪儿不由被萧羽的逻辑征服了，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就找一个正当的理由不解释！果然是高！
萧羽这语气平和的一讲，先不说到底有没有让范老爷接受，但很明显，范老爷现在的火气是下去了不少，情绪也没有那么的激动。
“得了，你也甭糊弄我了。”范老爷子说了这么一句，转头又问起了范雪儿，“雪儿，你真喜欢他，愿意嫁给他？”
“我……”范雪儿有些迟疑，这不禁让萧羽有点不高兴。
怎么？她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迟疑？！
“我是喜欢阿羽，”范雪儿缓慢地说道，“也愿意……愿意……嫁给他。”
范雪儿说完这话后，范老爷也不说话，就是直直盯着范雪儿。
“但是……但是不急的嘛，不急着嫁，不急着嫁……”范雪儿慌乱说道。
范老爷叹了口气，用手撑住额头，一副头疼的样子。
“罢了罢了，你们都先回去吧，以后再说。”
“那好，范老爷，我先回去，媒婆一会儿就到。”萧羽对范老爷行了个礼，然后看着范雪儿，笑了一下，便在范老爷的瞪眼，范雪儿的不解下离开了范家的大厅。
范雪儿追了出去，拉住萧羽，说道：“什么媒婆啊，我……我……”
萧羽装出一副不高兴而又伤心的表情，说道：“你不喜欢我？”
“我，我喜欢！”
“那不就得了。其实我早就打算着要来提亲了。”
“喜欢也不一定要成亲啊！”范雪儿脱口而出这一句，可是面对萧羽直勾勾逼视着她的眼神，又加了一句，“我是说，没快啦！”
“别说了，婚事定下来我才放心，你若不愿早嫁，我们把婚期定迟些就好了。”
“可是……”
范雪儿话还没说完，萧羽便突然吻上了她的嘴唇，打断了她的话。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可范雪儿却觉得那一刻过了好久，好久……
“乖。”萧羽笑着，初晨的阳光下，他的笑容暖进了范雪儿的心里。虽然平常她就觉得他生得好看，但此刻的他，好像更帅了，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接着，在范雪儿的惊愕中，萧羽离开了范府，只留下范雪儿呆呆地站在那里。
那可是她的初吻啊，初吻！
等了好一会儿，范雪儿才缓过神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想起刚才那一瞬间，他闭眼时睫毛扫过她的脸，酥酥痒痒的……还有，他真的好好看啊……
想着想着，范雪儿脸上多了两抹红晕。
范雪儿正忙着脸红呢，但一句呼喊把她拉回了现实。
“雪儿，你回来。”
是她爹。
范雪儿回过神来，不情不愿地回到了客厅。
“雪儿，你真的打算要嫁给他吗？”范老爷询问道。
“嗯。”范雪儿盯着地面回答道。
“雪儿啊，你也知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会疼你依你的。我也听小玲说了，这阵子你和那个萧羽走的挺近。不过你可得想好了，这么快就决定要嫁？”
“我想好了……”
“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我知道，我也说了不急的嘛……”
“那这媒婆来了，答应不答应？”
“……”
“你要是不愿意，受了什么委屈，就和爹说，爹一定会帮你的。”
“没有……”
“你们昨天晚上……”
“哎呀，爹，你就别瞎猜了，什么也没有，我是喜欢他，可是……”
“怎么了女儿，你倒是说啊，可急死你爹了！”
“哎呀，没什么……”范雪儿犯了难，“不就是舍不得您嘛，那媒婆，您应承了便是！”
说完，范雪儿也不管说没说清楚，就跑出去了，她只想回房间静静。
本来昨天的事就让范雪儿难受烦恼，这突如其来的成亲，突如其来的一个吻，让范雪儿的脑袋更乱了，现在的她，确实该静静。
而还留在客厅的范老爷，一边吩咐下人来收拾了地上的破茶杯，一边开始思量着这一早上发生的事。
他并不知道昨天晚上范雪儿发生的事，所以对于路人和他说的话，他只当是路人故意夸大了事实，毕竟这年头，无事生非的人委实不少。
既然范雪儿平安回来了，他也就没什么可生气的了。萧羽那个小伙子，倒算是知书达礼，还懂得点提亲的流程。这小子看着倒是聪明可靠，经济背景也让人满意，待他再去调查调查他的身世背景，如果没有太大问题的话，他倒是并不反对这桩婚事。
只是，想娶他的宝贝女儿，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他不会让萧羽那么轻易过关，起码婚期要定的迟些，让他观察观察这小子的品行。
不过，这次多看了萧羽这个小伙子几眼，他倒觉得萧羽有些脸熟了，虽然他确定自己肯定不认识萧羽这个年轻人的。
“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啊，也难怪我女儿要动心……”
范老爷笑了笑，随后便准备着要赶去他的布庄了。
耽误了好些时候，得快点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