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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山盗宝妹一十一

高兴。原来,他是处处留心。如果没有上次的留心,这次要想找到裙带的主人,恐怕要大费周折了。

巫马正白将工作向其他调查员交代几句,与轩辕红火速赶往宜合市,缉捕保姆田归叶。

范溪彭家大门紧锁。

他二人敲了半天大门,除了里面传出激烈的狗叫,再无任何声音。邻居家一位老太太出来说:“别敲了,小保姆可能走了。”

“走了?往哪走了?”轩辕红一时没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还能往哪走?我看她大包小包的,肯定回老家了。”也许老太太嫌轩辕红太笨,说完这句话转身进屋,不理他们了。

“还没允许她离开呀?”轩辕红不解。

“又没派人看着她,当然想走就走了。”巫马正白说。

“但是这个时候走,嫌疑就更大了。”轩辕红自语。

“不是嫌疑大,已经可以认定范溪田的合伙人就是她。”巫马正白纠正说。

“追不追?”

“先弄清她到底是不是真走了。”

马上与宜合调查局联系,采取特殊行动,强行进入范溪彭家。果然,保姆房间内方便带走的东西一样都没拉下。巫马正白和轩辕红马上赶去火车站。哈尔滨开往婿州的172次火车,离开不足一小时。

“怎么办?”轩辕红问。

“追!”巫马正白驾驶警车奔向高速公路。

一路风驰电掣,他们进入凤翔北站买完车票,172次火车才刚刚到站,二人从第一节车厢上车,开始向后搜查。查过一节,没有,又查过一节,没有,再查过一节,还是没有。

轩辕红有些焦躁起来:“头儿,会不会她根本就没坐火车?”

“别急,肯定在这趟火车上。”

“为什么?”

“你想想,小保姆很有反侦查经验。[shā]害训狗人的现场我们找到什么了?什么也没找到。他们设计得多么精妙?可是,为什么[shā]害范溪田的现场会留下这么多证据?这种季节根本没人上山。如果不是牧羊人发现得早,我们还陷在训狗人的案子里,哪里会想到她?

所以她就麻痹大意了,根本没对现场做任何处理。又三天两头的下雨,雨水就会将现场破坏,几天后范溪田的尸体就会腐烂掉。即使将来发现了一堆白骨,检测出是范溪田,发现了那个罐底,反而会认定他是[shā]凶夺宝的恶人,谁又能将他与田归叶联系在一起?所以,田归叶虽然走得匆忙,但不紧张,肯定在这趟火车上。”

果然,走进最后一节车厢时,发现了田归叶。此时,火车已离开凤翔向南站驶去。田归叶正比比划划对乘警说着什么,样子很激动,脸色涨得通红,忽见巫马正白和轩辕红,血色顿失,身体再无力气,摇晃几下萎靡于座位上。

巫马正白与轩辕红走到近前。

列车茶几上放着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正是田归叶看的那种版本。乘警还不知怎回事,正奇怪好好的一个人怎就突然如此了,见轩辕红已将证件拿出来,看一眼,当即明白:“你们找她?”

“没错!”轩辕红又问,“刚才怎回事?”

“车停在北站时,她下去买吃的,回来发现一个背包不见了,正在向我报案。”乘警回答。

轩辕红用两根手指抵在田归叶额头上,将她头颅抬起:“告诉我,你丢了什么?”

田归叶开始全身颤抖,眼睛里露出恐惧,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乘警转告:“她刚才说被偷走的背包里,有一价值连城的陶罐。”

“谢谢!”巫马正白真诚向乘警道谢,而后请周边乘客帮忙,将货架上田归叶的大包小包都拿下来,认真检查,果然不见任何贵重物品,却发现两件各失去一条裙带的天蓝色连衣裙。

巫马正白问:“这两件裙子上的裙带哪去了?”

他的话语仍如和风细雨。

轩辕红有点讨厌上司这种面对嫌犯也不会发脾气的性格,见田归叶吓得还不会说话,喝问道:“一条绑在了训狗人腿上,一条绑在了范溪田脖子上,对不对?”

田归叶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

轩辕红拿出手铐“咔咔”两声,干净利落地给她铐上:“现在知道害怕了,[shā]人时想什么了!”

周边乘客听说这样一个毫不出众的女人,居然是[shā]人犯,而且还[shā]了两个人,都吓得站起身躲向一边。

“各位乘客大家好,案情需要,请大家帮个忙。”巫马正白诚恳地说,“你们有谁注意到她下车买东西时,什么人来过这里,从货架上拿过东西?”

多数人都摇头不语。一位中年女士说:“有个非常帅气的小伙子来过。把一个背包放在货架上,坐在她那个位置。我对他说这里有人,买东西去了。那人就站起来,拿下货架上的东西走了。”

“你注意到他拿的是刚刚放上的背包吗?”巫马正白问。

“这个我没怎么注意。”女士想了想说,“但那人放上一个包,拿走的肯定也是一个包。这个我注意了。”

“请各位把你们的包都拿下来。”巫马正白恳请大家。

乘客们非常帮忙,各自拿下自己的东西,货架上还剩一个包。

巫马正白大声问:“这个包是谁的?”

无人应答。

乘警也大声叫嚷:“货架上的包是谁的?”

仍无应答之人。

巫马正白拿下货架上的背包,打开来看,里面只有LT卫生纸和两双旧布鞋,顿时明白田归叶的背包其实是被人掉包了。说明调包人并非偶然,而是有备而来。这个人会是谁呢?如何知道此案?又如何知道田归叶偷走了宝物?怎么走在了警察之前?

“那个帅气小伙子有什么特征?”轩辕红问。

中年女士说:“戴着礼帽和墨镜,上唇还有一道挺漂亮的小胡子……”

轩辕红想:帅气小伙子总是受到中年女士的青睐。

中年女士说出下半截话:“左腮下有一颗黑痦子,特酷。”

轩辕红看她一眼,心说这下你算走眼了,又看着上司说:“我知道是谁了。”

说罢转身欲走。

巫马正白将她叫住:“东西在北站丢的,现在已经过了凤翔,你以为扈燕还会在车上吗?”

轩辕红略作沉思:即便扈燕在北站下不去,也早与凤翔下车了,现在火车已近南站,还哪里寻得人去?她暗自惭愧,后悔做事欠缺思量,有些浮躁和莽撞,看来真得向巫马正白好好学习。

10分钟后,172次列车进入凤翔南站。巫马正白轩辕红向乘警告别,带着田归叶下来,打车直奔凤翔北站,而后从北站换上他们开来的警车,返回秦凰城。

……

从凤翔城返回的途中,巫马正白一边驾车一边对田归叶进行了初审,轩辕红借助车内不算明亮的灯光,“噼噼啪啪”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做着记录。

田归叶已从无限恐惧中解脱出来,反而显得异常冷静沉着,有问必答,也许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已无活路,便毫不隐瞒地讲述了自己的人生经历和犯罪经过。

田归叶出生在婿州北部的甜岗集。父亲是个秃子,而且家穷,又丑得没有人样,娶妻是个要靠拐杖才能走路的瘸子。-这二人到是般配,感情也好,从未吵过架。这一点倒深受一些人羡慕。但田归叶自懂事以后,就开始承受小朋友们的奚落和讥讽,尤其上学以后,每当开家长会,无论父亲参加还是母亲参加,都成为同学们“欣赏”的一景,之后还要议论三五天。

田归叶无法承受这种伤害,便辍学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进,成年后就离家来到东北打工。先在凤翔一家饭店当服务员,不想遇上了个黑心老板,整日挑肥拣瘦,不断扣工资,辛辛苦苦一个月,有时连一百块钱都赚不到。

不久来到位于宜合市西南的南开市,仍在一家饭店打工,夜里就住在饭店,一日被老板奸污后,便死心塌地做了老板的朋友,不想被老板娘发现,三个月工钱没给不说,还被赶了出去,连她自己的东西也没带出一件来。

此时正好宜合的古玩家范溪彭需要保姆,一个好心姐妹就给她介绍过来。古玩家性格孤僻,来家的朋友不多,家务活也不甚重,虽说主人有时吝啬,生活方面小气一点,但从来不扣工资,与别处相比,已是天堂了。

她很满足。

可是有一天夜里,古玩家醉酒后竟然爬到了她的床上。开始,她顽强反抗,终因体力不支而放弃抗拒,最后竟然顺从了。从那以后,每当古玩家有了生理需求时,她都尽量满足,同时也在获取自己的满足,并且开始梦想:古玩家独身一人,这片家业,说不定将来会归于自己名下。

人格的崩溃,无一不始于贪欲。

贪欲,却无一例外地将贪欲者送上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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