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起谋杀

记忆混杂在一起。

我的意识正在从无边的深渊中慢慢苏醒。

说起来，我到底身处何方呢。

不由得知，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仿佛飘浮在云端，意识已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长……

漫延……直到看见世界的边界……

「「你做了什么……！」」

菲利普颤抖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他身旁，李智秀惊恐的惨叫响彻了整栋大楼。

她坐倒在地，一脸恐惧地看着我。

「「咚----！！！」」

我放下了手上的铁锤，那沉重的钢铁和坚硬的地板撞了个满响。

我木讷地看向他们两人。

他们眼中只有恐惧和厌恶。

「……不是我做的……」

但是没人会信的吧。

这样的情况下，是个正常人都会远离我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我刚刚听到智秀小姐的叫声了-----这是----！」」

门口处站着的，是朴中贤。

他的后面还跟着真和，两人看见屋内这幅景象，满脸写着不敢相信。

「去把其他人叫过来吧，真是……」

应该是想说，不堪入目吧。

朴中贤拍了拍愣住的真和，凝重的眼神盯着我。

「「滋滋----」」

…………

……

走廊里，众人尖锐的目光压迫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这里是棋牌室之外的走廊，朴中贤为了保护现场，将大家暂时聚集在了这里。

就在刚刚，一直没有动静的zero打开了广播。

「终于有人出手了！我都以为你们要在这里住下了……！！太好了！！我期待了这么久-----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那么！请开始上演你们的舞台剧吧！如果能在两天之内找出“killer”……然后交给我----还记得那边的电子门吗？！我会把密码给你们喔！-----」

「-----不过，如果你们错了……」

「-----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留下冷酷无情的话语以后，广播就停止了。

这也是大家眼神里各怀已意的原因。

「已经没有什么需要说的了吧，果然，我们就应该直接把这个人交出去啊！拿到那个密码，我们就能出去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的怒气已经传出来了。

「等、等下，那不是我做的！」

「智秀小姐和菲利普先生亲眼所见，你再怎么狡辩都没用的！」

「说、说起来，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范言先生就很奇怪啊，为什么只有你是一个人呢？」」

「我支持把他交出去，这起案子已经没什么可研究的了吧……」

「……我不相信范言君会杀人……他不是这样的人，我感觉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

「证据就在眼前！就算你想袒护他，也抹除不了他杀人的证据啊！！----赶紧把他交出去吧！」

人群乱成一堆粥了。

但是，大部分人对我的态度，犹如悬浮在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要是有个按钮当场处死我，恐怕他们已经按下去了。

「「----都安静一下！！听我讲两句-----！！！」」

朴中贤插嘴打断了大家的发言。

没有了贝利，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警察这个职业在这里的威严迅猛上升啊。

「……我知道大家的感受……恐惧、不安、害怕……出现这样的事情，我想是个人都会害怕的。但是我希望我们能冷静下来，好好地想一下这件事情。」

「如果说凶手就是范言君，那我一定会跟大家站在一起，把他交出去……但是如果他不是凶手呢？」

「都这种情况了为什么还要庇护他？人证物证都在房间里了吧！」

「……警察办案不能那么轻易地下结论，办案要讲证据……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如果我们交错人了-----」

「那就真的没法离开这里了呢。」

铯月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接过了朴中贤的话头。

人群吵闹的声音逐渐消沉了下来。

「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喂，警官，我有个问题啊-----」

格雷武提高了音量。

「我们怎么能只相信你一个人……我是说，万一你也是凶手的帮手呢？」

这次，大家的目光看向了朴中贤。

「原来如此啊，既然大家都有这种想法，那我们一起调查就好了吧。」

铯月，又在此刻拯救了僵住的话题。

「……你在说什么？」

「我和你一样，我也对个人查出来的结果保持怀疑呢。既然不相信其他人，那么只要我们自己亲自来找答案就好了吧……」

「那范言怎么办，如果放了他他去破坏其他证据呢？他可是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啊。」

「……我会和他走一起的，啊啊，朴警官也来帮忙看住范言吧。三个人一起行动，他想破坏想逃跑都做不到吧。如何？」

「……我没有意见，我会查案的时候看住他的，希望你们其他人找证据的时候不要破坏了现场。」

朴中贤率先做出了回应。

人群当中，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反对声音。

「看来大家都认可我的提案了呀……那么就别浪费时间了，开始搜查吧。」

人群中猜疑的目光闪闪掠过，恐怕相互之间信任的桥梁已经关闭了。

「进来吧----别破坏了现场。」

朴中贤走进了棋牌室。

「……走吧助手，为自己洗脱嫌疑的机会来咯。」

铯月朝我丢了个wink，拽着我的衣领就往里走。

「……我怎么就成你的助手了喂。」

「……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了，你就这样和你的救命恩人说话吗？」

铯月递给我一本笔记本，还有一支钢笔。

「拿好了，接下来要记的东西会很多喔。」

…………

……

棋牌室内，横卧着贝利的尸体。

贝利趴在地上，我略微能看到他左边太阳穴里面的脑子。

通红的血脂和略带白色的脑浆到处都是。

房间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一股不适感从胃部冲上头顶。

「yue---」

我现在才发觉，刚刚这里到底有多可怕。

简直是人间地狱。

我躲在角落里干呕了几下。

「死因应该是头部受到的重创，下手真狠，脸边两下，后面一下啊---左眼的眼珠子都砸扁了呀。」

我看向声音的来源。

朴中贤已经戴起了手套开始拨弄起尸体。

「你吐完了吗助手小子，快过来帮我一下。」

她翻弄着贝利的口袋，不知道她要干嘛。

「有了有了，快看这个。」

掏出来一个----（VR）录音机？

「哪来的录音机啊？喔喔，难道超市里有吗。」

我接过了VR，乱按一通，但是好像没有音频。

「好像没有音频啊，没用过的吗？」

「没用过就不会里面有电池了，还有，把手套戴上。」

她丢过来一套手套。

侦探真是专业啊。

「尸体尚有余温，手上有和人搏斗过的痕迹，指甲缝里有不明皮屑，生前应该反抗过，凶手身上也应该会有痕迹的。助手，过来一下。」

铯月捏了一下我的脖子。

「疼疼疼----你干嘛---」

话说出口我才发现，我的脖子上有一圈划伤的印痕。

感觉两个人看我的视线都冰冷了。

「……如果没有其他东西，这个铁锤应该就是凶器了。」

那是我那时拿着的锤子，上面沾满了鲜血。

朴中贤正在把它装袋处理。

「等下，警官，借我一下锤子先。」

铯月把锤子递给了我。

我伸过左手去接-----

好重，这铁锤至少也得十几斤吧。

我注意到朴中贤正盯着我。

「怎、怎么了吗，突然这么安静啊。」

「为什么，范言君要用左手拿锤子呢？右手才是你的惯用手吧。」

「那、那个，我昨天手受伤了你记得吗。」

铯月看着紧张的我，粲然一笑。

「哇哦，那么紧张，果然你就是凶手啊！」

「所以说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紧张好吧！」

「好啦好啦，锤子放回来吧，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呢。」

我将锤子放回了塑料袋中。

一回头，铯月正站在贝利尸体背后，做着奇怪的动作。

「一下……两下……，啊，助手过来一下。」

「不要随意呼唤别人啊，还有我不是你的助手啊。」

「就站这里就行了，对，不要动。」

可恶啊，看在她信我的份上也只能这样了。

我感觉铯月在我背后挥舞着双拳。

然后我被推了一下。

我扭头回去看铯月。

「啪----！！！」

接着被甩了一巴掌。

很响亮的一巴掌。

「你在干什么啊！！」

「请你倒在地上好吗，这对案子很重要诶，案件重演可是探案的一部分啊。」

我好像看到她偷偷吐了下舌头。

一定是故意的。

我学着贝利的样子倒在地上。

他倒地的姿势太奇怪了-----就像一直是趴在地上那样，要模仿他真难啊。

「来看看这个吧，铯月小姐。」

朴中贤打开了棋牌室里的柜子。

我站起来，刚好看到了他在意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影，啊，应该说，是灰尘堆积成的人影。

柜子里，还有一段被剪断的麻绳。

铯月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你、你又干嘛，别老是吓人啊。」

「嗷~没事了，就是想叫你一下而已。」

又来了，她又开始盯着我眯眯眼地笑了。

不过，就她这么一拉，我才注意到，我手上有条红红的印子。

难道我昏迷的时候就在这里吗。

「铯月小姐，我想范言君交给你就可以了吧，那里还没处理呢。」

「嗯……确实是这样啊，那你就先去那边先吧。」

「先走一步了。」

朴中贤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什么都没听懂啊。」

「在说另一个案发现场呢，不保护好的话，等下去搜查证据就困难了。」

「等、等下，什么叫另一个案发现场啊，贝利不是在这里出事的吗----？」

她转头看向我。

「……我好像确实没和你说呢。」

「……说什么……」

「今天早上，我们在楼下的游泳池里，发现了皮特的尸体。」

如果是做梦的话。

让我现在就醒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