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几天过去后，尽管克拉克看出了奥莉维亚在努力维持她对自己之前一样的态度，但她还是不一样了。

克拉克给她预留了靠窗的位置，她还是会和自己坐一起，也会和自己聊天，照样是个完美的倾听者。但克拉克还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以前她总是会认真地看着克拉克的眼睛，但现在，奥莉维亚听他说事情的时候更多的是看着窗外，哪怕她也会不时地回应他。

拉娜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即使这会儿她叫出自己的名字，克拉克可能也不会注意到。克拉克觉得很委屈很失落，他想让奥莉维亚看着自己，而不是堪萨斯那该死的一成不变的平原。

他错了吗？

克拉克想他应该是错了，但他不知道怎么挽回。

比起克拉克的坐立不安，奥莉维亚显得更坦然。她会继续和克拉克保持表面平静的友谊，但肯定回不到以前的程度了，同时她也在让克拉克准备从这段友情中脱离出去。

开玩笑，告白被拒还要接着惨兮兮地做朋友？！奥莉维亚反正是做不到，被拒绝的可是她啊！

克拉克将满满一餐盒的小香肠送到奥莉维亚面前，“要尝些吗？我特意让玛莎做了很多……”

奥莉维亚笑了笑，叉起一根咬了一口，然后就示意够了，“好了，我尝一个就够了。很好吃，但是我最近在减肥。谢谢你，克拉克。”

说完她就转向另一边接受和安娜她们一起吃饭的邀请。

克拉克一个人站在原地，他说不出自己的感受，他想告诉奥莉维亚她不需要减肥，她那么娇小，克拉克忘不了她趴在自己胸口的重量，他一只手就能抱起她。

他还想告诉她，他有些难受，他想要奥莉维亚一直看着自己。但是他说不出口，看着奥莉维亚和别人聊天的背影，克拉克觉得这比自己受到欺负还更难受。

女生们往往可以更快更敏锐地感知到感情态度的变化，克拉克和奥莉维亚之间的暗流涌动在第一天就被发现。她们对可怜被抛弃的克拉克没有任何同情，反而兴高采烈地邀请奥莉维亚加入她们，一个漂亮好相处的女生会更受到同性的欢迎喜爱。

终于克拉克鼓起勇气想要送奥莉维亚回家，顺便聊聊他们的事情。但奥莉维亚却被一群女孩儿簇拥着，她旁边就是拉娜，她们手挽着手一起离开了。

奥莉维亚看见克拉克还颇为高兴地跟他打了招呼，“明天见，克拉克！”

堪萨斯的阳光一如既往的灿烂，克拉克蔚蓝的眼眸里却酝酿出风暴雷雨。

“克拉克，你还好吗？”

看见他冲进谷仓，玛莎担心地问道。

他不好，他一点都不好。

克拉克触摸圆球形的飞行器，不属于地球的科技、不属于地球的人。他脖子上戴着的东西也来自宇宙中的某个角落，为什么是他？

克拉克想不明白，他只想当个普通人、只想当乔纳森和玛莎的儿子，只想拥有一个朋友，为什么什么都不能满足他。

在克拉克陷入迷茫的时候，奥莉维亚在拉娜口中得到了另一个她想要的回答，拉娜红着脸有些不敢看她，“我……只是有些好感，应该还算不上喜欢……”

拉娜不敢在奥莉维亚面前说自己喜欢克拉克，尽管她真的喜欢他。

奥莉维亚她太美了，克拉克也喜欢和她在一起，拉娜觉得她如果说出自己喜欢克拉克只会变得无地自容，她拿什么去和奥莉维亚作比较？她什么都比不上奥莉维亚，她觉得克拉克喜欢的肯定是奥莉维亚。

所以她不相信奥莉维亚说克拉克喜欢自己的事。

奥莉维亚拿着卷发棒小心翼翼地卷起拉娜的头发，女孩的游戏时间会让她更容易打探到想知道的东西。

“有好感就可以了啊，起码那群邋遢满嘴脏话的男生就不会让你有好感，所有克拉克才会显得这么珍贵。”

奥莉维亚努力地煽动拉娜，她想让这两个小孩儿在一起，也算是对克拉克的补偿了。

奥莉维亚做不到继续和克拉克当朋友，但她也不想让克拉克回到孤身一人的处境，没了朋友那就还他一个女朋友吧，还是他喜欢的女孩儿。

“克拉克人也很可爱啊，毛茸茸的头发，他的蓝眼睛也很漂亮。他很温柔，也很尊重女孩子。别看他老是被人欺负，只是因为他不想还手伤到别人。”

奥莉维亚轻轻调整卷发的位置，她冲拉娜眨眼，小声地说：“他是真的有肌肉哦，上次不小心摸到了，完全没想到克拉克看起来温柔腼腆的样子，身材也很好哦！”

拉娜害羞地低下头，“可是他不喜欢我啊……”

“不不不，就是因为他跟我说喜欢你，所以我才来问你喜不喜欢他。”

奥莉维亚收好卷发棒，抓散烫好的卷发，让它呈现的更自然，“我会帮你的，别担心。”

“什么？”

克拉克不敢相信他听到的东西，奥莉维亚把他拉到角落居然是让他去和拉娜告白。他以为是奥莉维亚不再生气，他们可以和好了。

他的蓝眼睛里充满不解和困惑，“为什么？”

奥莉维亚才更困惑，“不是你说喜欢拉娜的吗？我已经问过她了，她也对你有好感。”

“只要你和她表白你们就能在一起了。”

“可是……”

克拉克看着奥莉维亚，他想说自己没那么喜欢拉娜，他更想的是和奥莉维亚回到以前那样。克拉克的欲言又止被奥莉维亚当成是少年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心意，她拉着克拉克来到和拉娜约定见面的地方，还塞给了他一盒糖果。

“这是拉娜最喜欢吃的糖果，你告白的时候说出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就可以了，真挚的感情才是最打动人的，所以别担心。另外，这盒糖果就说是你特意准备，再说些好听的话就可以了。”

奥莉维亚没等克拉克回答，就推着他走到约定地点，拉娜转身已经看到他了。

克拉克不知所措，他站在中间，前面是害羞等着他的拉娜，身后的奥莉维亚已经躲在角落冲他加油了。他拿着奥莉维亚准备的糖果，内心更多的是迷茫和无措，背后仿佛传来一股无形的推力，奥莉维亚想让他和拉娜告白、想他们在一起吗？

克拉克不知道答案，但他觉得有些难受。

原来她不喜欢自己，原来她这么急迫地将自己推向别人……

克拉克迈出了奥莉维亚想让他走的那一步，但他清楚自己并不想。

看见拉娜脸上害羞的笑容，克拉克想，她也许真的喜欢自己，但他并没有感到开心。

“额……我想说，谢谢你。”

克拉克根本不知道对拉娜说些什么，他磕磕巴巴说了些场面话，又将手里的糖果递过去，他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一样，说：“拉娜，我喜欢你。”

拉娜接过东西，她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原来克拉克真的喜欢她。

“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克拉克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半敛眼眸，十四岁的他已经快五英尺八英寸（一米七五）高了。当克拉克站在她面前时，拉娜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克拉克的强壮，他将拉娜整个罩在自己的影子下。

阳光从头顶洒下，克拉克的脸被一层阴影覆盖，蔚蓝的眼眸也变得不知深浅。拉娜忍不住退后一步，她想起那次克拉克一个人推动了坐满人的校车，被她忽视的异常突然无比清晰地出现。她害怕了，害怕克拉克那异于常人的力量，害怕这时他表现出的阴郁冷酷。

她已经退到背后抵住大树了，拉娜脸色变得苍白，她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谢……谢，但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克拉克没有任何反应，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拉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拉娜怕极了，“额……谢谢你的糖果，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克拉克没有阻拦，直到拉娜的背影完全消失他才回到奥莉维亚身边。

“你对她说了什么？为什么她要跑？”

克拉克用同样的神情看着奥莉维亚，刚刚他发现了拉娜的恐惧。人会畏惧异常，他这个外星人更是被和他相处了十几年的邻居、同学畏惧着。他像是太空中的陨石，漂浮着没有锚点。

奥莉维亚莫名其妙地看着克拉克，这时候的他看上去更像是只充满戒备心、随时都会咬伤自己的流浪狗。奥莉维亚双手环抱胸前做出防卫的姿势，她退后一步，丝毫没有注意到克拉克变得更危险了。

“别拿你的狗狗眼看着我！”

“这样都能被拒绝，你也太逊了！”

奥莉维亚发愁死了，拉娜拒绝了克拉克，这就意味着她还要勉强维持着两人的友情。奥莉维亚真的做不到让克拉克孤苦伶仃一个人，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奥莉维亚狠不下心。

都怪他没有告白成功！奥莉维亚生气地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反而被他坚实、刚硬似铁的肌肉给伤到。

“嘶——好疼！”

“你怎么这么硬！克拉克你真讨厌！”

发现奥莉维亚一点都不害怕他的异常后，克拉克蓝色的眼眸又变得澄澈，他重新变回那个腼腆沉默的少年，他想起和奥莉维亚相处的一点一滴，他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不是拉娜而是奥莉维亚。

是陪着他、把他当作一个普通人对待的奥莉维亚；是生气时会冲他发脾气、大部分时间都在认真看着他的奥莉维亚。

是他的lily

他蹲下身托起奥莉维亚的脚，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脱掉鞋子拉下袜子到脚背。

“对不起，是我的错。”

克拉克的手很大，整个包住奥莉维亚的脚，他仔细地检查着白皙脚背上可能隐藏的伤痕。

奥莉维亚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给镇住了，腿上乱蹬慌乱地甩开他的手，狼狈地曲起腿给自己穿上了袜子，“你干什么？！”

克拉克无辜地眨眼，蓝色的狗狗眼可怜地看着奥莉维亚，“在检查你有没有受伤。”

奥莉维亚因为不平衡的重心身体左摇右晃，她干脆单脚在原地跳起来，“怎么可能受伤！？把我的鞋子还给我！”

克拉克拿着鞋子想给她穿上，却被奥莉维亚伸手制止，“别动！扔过来，我自己穿！”

奥莉维亚蹲着穿鞋，克拉克也蹲着缩成一团在她面前看着她，“谢谢你，lily但我想我其实并不喜欢拉娜。”

奥莉维亚穿好鞋站起来跺跺脚，“那你喜欢谁？”

她根本不等克拉克回答，“我管你喜欢谁，我又不是丘比特天天拿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