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结束和黑布拉斯卡的对话，莱娅的心中也有所思考。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来到科学班所在的楼层，跳离升降台莱娅收回心走向科学班。还不等她走到门前就已经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看起来今天的科学班也是正常运转的样子。当莱娅走到门口遇上的是搬着高大文件堆的65号，对方见到她很礼貌地点头致意接着继续工作。

莱娅笔直穿过杂乱的工作区域找到气息微弱的乔尼，匍匐在狭小空间里似乎已经吐魂的人发出低沉而不明所以的声音。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打扰乔尼休息，她便站在原地踌躇了会转头拉住端着咖啡经过的李娜丽。莱娅刚才把周围都打量了一遍并没有见到亚连的身影，她便想着问问李娜丽确定亚连有没有来过。

“亚连くん的话刚才还在和拉塞尔先生说着什么来着，现在应该去食堂了吧？”

“这样啊。”

“莱娅是来找亚连くん的？”

“不是、我是来找乔尼要点东西，不过看他那个样子似乎不太是时候。”

李娜丽顺着莱娅指的方向看去，冒出黑色气体的位置看起来就不太妙。李娜丽尴尬地哈哈几声转换话题让她去问问塔普怎么样，正好塔普那边的工作要比乔尼这边的情况好点。虽然莱娅并不着急想要拿到清新剂，但先去说一声也总比下次毫无准备来得强。于是莱娅又穿过散落着遍地文件的狭窄通道，来到文件堆刚好把人身姿隐藏起来的办公位置。

“塔普、你还活着吗——”

“唔咕……还、还有一口气。”

“抱歉塔普、在这个时间打扰你，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们商量的清新剂吗。”

“啊、清新剂在实验室里，你现在着急用吗？”

要说着急倒也不是很着急，只是看着这忙碌的架势莱娅选择下次再拿。塔普很抱歉没有及时把清新剂交给莱娅，但为了赶上给亚连举办欢迎会他们得提早把大量工作一举拿下。莱娅告别塔普顺便嘱咐他们注意休息，之后提前和李娜丽道完晚安离开。她一路来到自己的房间，但在准备进自己房间的时候又突然停下。

莱娅望着对门亚连的房间有些犹豫，她记得这段剧情亚连因为没有得到欢迎回来而一度心情低落。也许作为前辈应该去鼓励鼓励，但是莱娅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悬在半空的手曲着食指在即将敲打在门板上时停滞，莱娅抿抿嘴唇在脑海里迅速整理语言。等她终于决定好要怎么开口而准备敲响门之前，门突然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莱娅？”

“啊、那个，晚上好。”

“晚上好，莱娅找我有什么事吗？”

亚连原本是想去外面透透风，开门看见莱娅站在那时也吓了一跳。亚连看得出少女站在房间门前，摆出准备敲门的动作显然是有事来找他的。没预料到亚连会率先打开门，这导致她一开始铺垫好的思路被打乱。莱娅愣在原地心里多少有点不知所措，但她很快就调整过来扬起笑容先从之前的事说起。她知道亚连肯定已经找拉塞尔先生聊过关于约翰的事，只是结果并没有亚连想的那么顺利罢了。

“所以我想明天再去找约翰说说，毕竟这种事实在太危险了。”

“是吗、不过是亚连的话一定可以帮到那孩子吧。”

“谢谢你这么相信我，莱娅。”

莱娅侧首注视着此时面露担心的亚连，她并没有怎么思考就扬着笑容出声鼓励。听到莱娅鼓励的亚连先是感到有些害羞，但很快便也露出感谢的笑意点点头。莱娅望着亚连扬起的笑容多少有些安心，她当然知道对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脆弱。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由得会担心，可能是因为记忆里看过他太多悲伤的缘故吧。

莱娅已经不太记得马铁鲁一战发生的细节，但她却依然记得亚连说过的话。想要成为拯救他人的破坏者，这样矛盾的词句在他身上却意外地融洽。这个人真的温柔得太过火了，就是面对作为敌人的恶魔他看到的也只有更深处被囚困的灵魂。拥有能辨别恶魔的眼睛就仿佛是神将某种责任交付于他，所以才会让他在恶魔被下令强行自爆时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亚连真的很温柔呢。”

“诶、怎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亚连总是在为别人着想啊，就连明明是敌人的恶魔也会担心。”

“亚连你真的、太温柔了啊。”

亚连起初因为听到莱娅的夸奖而再次感到害羞，但很快他从莱娅的话音中听出隐约的不安。这样的对话似乎在很久以前也发生过，就像当初因为马纳太热心帮助别人他这么抱怨时的语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像马纳一样，刻意地学着马纳的温柔、学着马纳对待事物的行为。他以为自己这样能够更加接近马纳，此刻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变得不再像原本的自己。

“莱娅在担心我吗？”

“当然啦，亚连是我的师弟也是我的家人啊。”

其实莱娅说这话是有特别的打算，毕竟她还有和主角打好关系这个目的。不过想把亚连当做伙伴和家人这个心意确实是真的，而且这也算是她想要弥补在另一个世界留下的遗憾。虽然自己不一定能成为某个人的救赎，但至少她可以、她有机会给这个人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大抵是源自她的自私，她想在亚连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亚连没有看出来莱娅笑容背后更深处的渴望，他现在正为莱娅说的话高兴着。原本他正因为去科学班没有人说“欢迎回来”，且看起来没有人在乎他没有一点家的感觉。但是莱娅一次又一次将他从阴郁中拉出来，就冬日暖阳一般暖呼呼地照耀着他。亚连觉得比起自己从马纳那里学来的温柔，莱娅这样与生俱来的才是真正的温柔。那份温柔就像马纳还在那样，突然地亚连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僵住忘记回答。

“亚连？”

“抱歉，我不小心走神了。”

“说起来时间确实已经不早，我不该打扰你这么久。”

“没关系的，也多亏莱娅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得到亚连的话莱娅在心里松出口气，她起身向亚连再次笑笑道完晚安推门离开。等莱娅离开后亚连望着关上的门，平静下因为刚才那个想法被打乱的心绪。他想也许只是两人都是温柔的人，所以他才会不由得将两人的身影重叠。加上以前在和师父旅行的途中，他就多少从库洛斯那听过一些莱娅的事情。当然这些他并没有和莱娅提起过，毕竟库洛斯特别警告过他不允许把这些告诉本人。

在莱娅看来库洛斯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同样在亚连看来他也不是合格的父亲。但大概也只有亚连能知道库洛斯其实意外地很担心莱娅，在对上莱娅的事库洛斯就没有了平时不着调的样子。亚连起初是觉得可能自家师父是像马纳那样，在遇上孩子的事为人父母之心便会起作用。但后来随着逐渐长大他发现库洛斯和马纳还是有所不同，库洛斯把莱娅与其说是当做女儿更像是当做禁忌。

他不明白库洛斯究竟是怎么看待莱娅的，就像库洛斯说疏远莱娅是为了保护她一样意味不明。如果说莱娅作为普通人，而他们是驱魔师理当远离是有道理的。但事实上莱娅是驱魔师不是普通人，她需要作为驱魔师元帅的库洛斯的教导。可库洛斯只是把她交给作为教团支援者的朋友照顾，库洛斯的做法在他看来怎么都不像这个人的风格。不过也只有在莱娅的事情上，这个男人才会显得和以往不一样的力不从心吧。

这边回到自己房间的莱娅刚换下衣服躺下，凯撒从摊开的魔导书里钻出来在莱娅身边趴着。莱娅伸出手心不在焉地顺着凯撒的背毛，凯撒能感觉到自己主人的心绪微抬头蹭蹭她的手。被凯撒脑袋毛茸茸磨蹭掌心的触感唤回神，莱娅一改在亚连面前的微笑只是沉着脸屈起双腿将下巴放在膝盖上。

明天亚连要出门去找约翰，她要不要跟着去便是个问题。但是她还记得之后李娜丽会去找亚连，所以去不去看起来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何况这一趟会遇上千年伯爵，他们驱魔师最大的敌人。也是在那段剧情中知道亚连和马纳的过去，亚连那只眼睛的来历也会被揭开。将自己养父变成恶魔这种事情，是充满了悲伤和悔恨的吧。可是亚连还是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在失去亲人的现在依然继续前行。

『立ち止まるな、歩き続けろ。』

这是马纳留给他的话语、是推动他继续走下去的动力，同样这句话在莱娅心中也占据着不小的地位。或许没有像亚连那样视作精神支柱一般重要，但应该也没有比精神支柱这个形容更贴切的了。在她的印象中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但那个人是谁她始终想不起来。

绝不是从动漫中听来的，她可以这样坚定的说。因为就目前所知道的剧情来看，说过这句话的只有马纳、库洛斯和亚连。而她在此之前并没有见过马纳和亚连，同时库洛斯也没有在她面前说过。

所以究竟从谁那里听过，她还需要继续去寻找。莱娅有种预感，她觉得到目前为止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还没有浮出水面。随着来到教团得到黑布拉斯卡的预言开始，莱娅对自己的认知逐渐从路人变成拥有独立故事的角色。之所以会存在于此的这份意义她必须找到，不然只是来这个世界当做是做场梦、旅个游就太没意思了。

莱娅不知什么时候思考着就睡着的，再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刚好洒进来。收回搭在凯撒肚子上的手，莱娅看了眼摊开的魔导书转身去洗漱。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样，莱娅之前都没有过多考虑凯撒的出现。似乎召唤兽在使用者不接触innocence的情况下也可以待在外面，因此也就避免为维持凯撒的存在要随时拿着书的麻烦。莱娅在等凯撒睡醒后，才出声问它要不要回书里。

凯撒没有回话只是打着哈欠自己回到书里继续睡，莱娅望着这会自动合上的魔导书摇摇头。莱娅迈着晃悠悠的步伐来到食堂时，桀利和师傅们已经开始准备欢迎会的料理。但是莱娅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准备而是继续钻研调味，那边桀利和师傅们已经准备地差不多莱娅也终于研究出最符合自己心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