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只是还没来得及招呼人来品尝，李娜丽就急匆匆地找来问有没有见到亚连。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莱娅先是摇摇头，然后指指跟在李娜丽身后飞着的金色魔偶。

“你跟着蒂姆就能找到亚连了。”

从莱娅那知道蒂姆还有这种功能，李娜丽不由得感叹果然元帅制作的格雷姆就是特别。她明白地点点头，在准备跟着蒂姆离开前又转回头望着莱娅。莱娅刚走出后厨想叫桀利他们帮忙试吃，却被李娜丽突然拉住手无法动弹。

“莱娅不和我一起去吗？”

“有李娜丽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莱娅你是亚连くん的师姐吧？”

“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吗…？”

李娜丽看着她脸上越加迷茫的表情，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直接转身。还不等莱娅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李娜丽拉着离开食堂。跟着李娜丽匆匆往外赶的莱娅注意到同样在找人的托马，确定三人的目的都是想找到不见的亚连便一起行动。莱娅坐在一边听托马和李娜丽交谈，而她心里则在想食堂里做好的那堆料理怎么办。

蒂姆找人的速度确实很快，不到一会他们就来到一座墓园边上。莱娅抬头望着不远处悬于空中的胖小丑和恶魔，她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攥紧双手。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源自更特别的什么，不知为何在对上千年伯爵时心中便有种说不清的情绪翻涌上来。这种感觉让她连李娜丽和亚连都开始战斗了也没有注意到，直到一声巨响才终于让她从那份情绪中回过神。

此时的千年伯爵开始召唤大批的恶魔，莱娅迅速发动innocence配合李娜丽将亚连身边的男孩带到安全地带。李娜丽将男孩交给托马照顾后便率先冲出去，发动innocence的李娜丽轻松跃入空中和凯撒从两边合力击杀恶魔。莱娅则拉着托马和约翰躲在阴影处，不时也朝恶魔丢去光弹或是毒菌。她注意到男孩视线停留在自己手中的魔导书，勾勾唇角告诉对方这也是innocence。

那边亚连和千年伯爵的对峙还没有结束，他们要解决的恶魔也依然源源不断地出现。莱娅并不想让自己暴露在千年伯爵的视野中，所以她一直将自己的身影藏在树干后面。依然是没有理由地下意识这么做，就好像如果被千年伯爵发现就会发生无法掌控的事情。为了不让这趟原本算是轻松的正面交锋可以顺利过去，莱娅朝千年伯爵丢去瘴气试图率先把他逼走。

“哦呀哦呀、差点就被摆了一道呢。”

千年伯爵指挥着一只恶魔主动替他挡下瘴气，而后拽着能够飞天的南瓜伞发出机械的笑声。这边约翰从对友人的愧疚中反省过来，挣脱开莱娅的手重新回到月光下。小男孩脸上虽满是泪水，眼中的神色却坚毅无比。亚连听到约翰嘶声力竭的请求，便不再打算放水。莱娅背靠树干一只手轻抚着凯撒的背，和李娜丽一样就在不远处望着亚连。

月光下银色的巨爪反射着亮眼的光晕，莱娅看着少年高高跃入空中挥下闪烁莹绿色光点的利爪。几乎在一瞬间所有的恶魔都同时爆炸，莱娅对此表示还挺羡慕的。虽然毒菌和瘴气的组合能够进行大面积攻击，但并不能在短时间里就将恶魔消灭。不过多亏亚连这一击千年伯爵也似乎玩腻了，体型圆润的小丑再次把视线投向莱娅的方向后留下这只是序章的话语就隐去了身姿。

莱娅望着被约翰抱了满怀的亚连轻笑出声，接着默默抬头看向空中千年伯爵消失的地方。难得的圆月此刻看起来反倒多出几分诡异，千年伯爵在离开时看向自己这边的视线又意味着什么呢？莱娅并不觉得那时候的千年伯爵会在乎她的存在，毕竟比起从未打过照面的自己、亚连和他的因缘更深才对。

莱娅暂时抛开千年伯爵留给她的疑问，几人把约翰安全送回家后才回到教团。莱娅没有和亚连他们去科学班，而是同托马一起去了食堂。莱娅走进食堂引入眼中的是满桌料理，不远处的桌前还有个正在愤愤解决这堆料理的桀利。桀利发现她终于回来便热泪盈眶地扑上来，接着担心地问亚连是不是因为闹别扭才离团出走的。莱娅摆摆手安抚桀利并否认了这个说法，她挠挠头看着那堆食物露出苦恼的表情。

“这么多要怎么解决啊？”

“如果实在吃不完的话，就只能全部倒掉吧。”

“可是全部丢掉也太可惜了……”

毕竟也都是桀利他们费心做出来的，就这样倒掉的话怎么都觉得很浪费。现在时间并不晚说不定等会还会有其他人来吃夜宵什么的，至于另外的大概就干脆收起来送给下面的穷人。食堂本身从来不多产出可能会吃剩下的食粮，自然也就没有为乞讨者提供的情况。不过这次算是意料之外，出于不能浪费的原则莱娅拜托托马找来几位探索员，他们帮忙把一部分食物打包托人送到山下的城镇。

“送给镇子上的流浪汉吃吗，小莱娅真是善良呢。”

“也不光是流浪汉，还有一些穷人或者旅行者。”

“而且、这也不算是什么善良啦。”

在中国给穷人施舍粮食并不算奇怪事，毕竟不过都是给点剩菜剩饭或是白粥馒头。就连天青楼偶尔也会开小门给乞丐游民送些粮食，所以在莱娅看来这种事足够平常根本算不上什么善良。如果真的是善良的话，大概就不是只留下剩菜剩饭什么的吧。天青楼的主旨终究是“金钱”、是利益，而盲目帮助穷人得不到任何回馈。会开小灶施舍那些粮食为的不过是“名”，一个足够好的名声倒是能给天青楼带来一定的收益。

“既然今天也办不了欢迎会，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没问题，不过明天小莱娅可得早点过来哦。”

“明白——”

挥挥手告别桀利，莱娅转身顺便拽下束起头发的皮筋。等正式放松下来后被拽久的头皮开始隐隐发痛，她一边略显浮躁地揉着额角一边缓慢地往房间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千年伯爵的影响，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显得有几分心绪不宁。千年伯爵是制造恶魔的罪魁祸首、是驱魔师最首要的敌人，加之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交集。但此刻心中这份难以言说的鼓动是源自什么？没来由地对千年伯爵感到熟悉是因为什么？

“莱娅？”

“是亚连啊、你把东西交给拉塞尔先生了？”

“嗯、我刚从那回来，话说莱娅你的脸色不太好啊，是哪里不舒服吗？”

亚连遇到莱娅时最先看见她晃晃悠悠的背影，不放心地追上去叫住她才注意到少女转过头来惨白的脸色。他担心莱娅是不是在刚才那场战斗中受了伤，莱娅听到亚连的话才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异常。莱娅发现自己看向亚连的视线都变得模糊，她急忙捂住头大力晃几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要不要去医疗班看看？”

“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亚连可以麻烦你扶我一下吗。”

“好、你注意脚下。”

亚连迅速听莱娅的话走上前，他将莱娅的手臂搭到自己肩上、随后又用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莱娅就这样在亚连的搀扶下慢慢挪动到自己房间，等终于坐到床边莱娅才松口气。亚连跟着在她身侧坐下，少年银灰色的眸子中满是担心。

“我没事的亚连，可能只是有点累了。”

莱娅像是哄孩子一般，语调轻柔地安抚身侧的少年。亚连瞅着莱娅温柔却又显得虚弱的笑容，脸上毫不掩饰地皱起眉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应该去医疗班，万一真的是生病了怎么办。”

“…噗嗤，亚连你太夸张啦。”

少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成功逗笑莱娅，她当然知道少年是在为她考虑。莱娅抬起手放在亚连头上将他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大力揉乱，知道亚连发出抗议莱娅才见好就收。莱娅将放在亚连头上的手转移到对方的脸庞，随后笑得咧开嘴角缓缓扯住少年柔软的脸蛋。

“我可是比你早一年进入教团的前辈诶，这么小看我的话可不行哦。”

“但是莱娅明明和我一样大、啊痛痛痛——！”

亚连在反驳后得到的是莱娅更重的攻击，于是他不得不后仰挣脱莱娅的魔爪。看着亚连满脸委屈揉着自己被捏红的脸颊，莱娅只觉得对方实在是可爱。也怪不得库洛斯会这么欺负他了，毕竟这孩子被欺负时真的很可爱啊。亚连当然不知道莱娅在想对他来说十分失礼的事，他只看到莱娅逐渐恢复血色的面容。

“谢谢你亚连，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一开始因为千年伯爵而慌乱的心终于平静下来，莱娅觉着亚连似乎真的有某种魔力也说不定。确认莱娅确实再没有什么异常，亚连终于放心离开。只是在关门前亚连还是停下脚，他转过头来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还抓了抓脸。

“你如果又感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来找我、不对，找我好像不太方便果然还是去找李娜丽吧。”

“总之、一定要记得找大家帮忙啊。”

认真点头向他保证一定会找人寻求帮助，莱娅这才看着亚连安心关上门离开。送走亚连后房间恢复以往的安静，莱娅拿出腰侧的魔导书召唤出凯撒。也许是和宿主有着某种程度的联结，凯撒很快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凯撒乖巧地在她身侧躺下，将头放到莱娅大腿上闭上眼给予主人无声的安慰。

“凯撒，你觉得我在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千年伯爵看起来就像是认识我一样，可我明明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而且为什么在见到千年伯爵的时候心会没来由地加速呢，我是说那种像是分开了很久很久终于得以相见的那种冲动。”

“还有黑布拉斯卡的预言，给这个世界带来光明的光之战士什么的，到底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在凯撒面前莱娅从不会把自己的心事隐藏，也只有在凯撒面前她才敢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全部倾诉出来。记忆里在tv结尾可以知道诺亚拥有前世，而亚连身体里的那位【第十四任】自然也有着更多的秘密。

那么自己呢？她又算什么？她毫无疑问是人类，所谓的前世只有穿越前的那一世。所以即便是拥有那份记忆也不该产生那样的情感，那么究竟是什么呢、自己到底还遗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