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38

“别担心，你们就去做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吧，我向你们保证绝对不会有事的。”

莱娅反手握住亚连和李娜丽，她露出安抚的笑容让他们不要担心。寻找库洛斯的事就交给亚连和李娜丽，她去巴塞罗那是想尽自己的力量保护一部分的生命。千年伯爵派遣诺亚和恶魔袭击的是世界各地的部队，这意味着她根本无法拯救所有。所以就像亚连所说的，无法顾及长远那便尽力拯救触手可及的。

明白莱娅的决心，亚连和李娜丽也没理由劝阻。他们只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心和无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三人再次告别向着不同的方向前进，这时候莱娅还不知道自己会为这份决心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但能够有这份决心的她就像预言中的“光之战士”会做出的决定，这或许是她作为“光之战士”所表现出的本能吧。

又经过三天差不多的时间，小队终于到达巴塞罗那的小镇。狄波先生将她介绍给总领探索员的队长，对方对驱魔师的到来表示出非常的喜悦和欢迎。莱娅在来时就远远看到了小镇中央的高大建筑，她觉得那正好是一个不错的发动地点。如果以教堂为中心展开光牢，只要距离足够那么光牢完全可以将整个小镇包裹起来。只是这会消耗她多少能量，莱娅打算暂时不去思考这种事情。

不管最后能不能坚持，她都要保护住。身处巴塞罗那的这些探索员们，目前就只有她这个驱魔师可以依靠。和队长商量好在晚上恶魔到达之前，莱娅会爬到教堂顶部展开光牢将小镇保护起来。当然就算莱娅能够将他们保护起来，也不意味着他们可以什么事都不做。光牢如果受到恶魔的攻击，这也在消耗力量的范围之内。所以为了能让光牢坚持到恶魔全部被消灭，探索员们的任务还是要用结界装置把恶魔尽可能控制起来。

“距离这里最近的其他驱魔师大人也在往这边赶，所以我们要努力把恶魔都控制住。”

在队长的安排下，所有人早早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准备。莱娅则跟着一位探索员来到教堂，在准备进门时她眼角捕捉到某个熟悉的身影。想要去寻找的时候却已经见不到，在探索员疑惑的呼唤声中她不得不继续前往该去的地方。而差点就被莱娅发现的缇奇从背荫处走出来，他望着少女进入的教堂若有所思。

千年公下达的抹杀指令，那些驱魔师的名字中并没有找到少女的名字。不过这倒是意料之中，因为少女和千年公的关系非同一般。缇奇不明白为什么千年公和罗德都把少女看得那般重要，明明对方是他们要消除的存在。他不是没有问过罗德关于莱娅的事，但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多说只表示“莱娅是秘密的存在”。这个存在的神秘性不亚于第十四任，也同样成为不能在千年公前提起的禁区。

“这样反而更令人好奇呢。”

“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是驱魔师还是诺亚？”

莱娅跟着探索员爬上教堂最高处的瞭望台，在那里莱娅可以清楚看到周围的一切。港口远处的海岸线映照着即将落下的红日，同时远处黑压压一片正在往这边移动的恐怕就是恶魔的大部队了。莱娅深吸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随着恶魔大军的靠近挺直身板。在做好心理准备后她取出腰侧腰包中的书本，双手抬起书本轻闭上眼缓缓开口。

“innocence发动！”

“领域展开。”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手中的书本微微浮起并自动翻开来。巨大的法阵浮现于书本上空，蓝色水晶从法阵中飞出一路向上停在高空。泛着光芒的金线延伸向四面八方，随着线条的交错编织，一座巨大的光牢稳稳将整座城市锁在其中。光牢坚不可摧不会受到外部攻击也无法从里面偷袭，从别的方面考虑这确实是一座完美牢狱。莱娅在确保自己状态良好后，又继续把凯撒召唤出来。

在神田三人赶过来之前，凯撒主要是确保击破那些遗漏的恶魔。这场战斗在莱娅看来无非就是打场持久战，即便当中有几只lv2的恶魔在，它们也只是徒劳地攻击结界而已。只要还没有倒下就不会让它们有机会进来，就是不知道这个状态可以持续到什么时候。莱娅现在唯一希望的只有时间可以走快点，然后神田这个笨蛋可以脚程快一点。

“驱魔师大人，前线传来消息说有三名驱魔师大人赶到了。”

“是吗、那就可以放心了。”

“驱魔师大人…？”

莱娅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收回放向远处观看爆炸的视线转过头。她有些疑惑地看到探索员脸上惊恐的神色，直到探索员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她颤颤巍巍说出几个音节。血、鼻子、止不住，从探索员慌张到语无伦次的话语中勉强能提炼出几个关键字。她顺着探索员所说摸摸自己的鼻子，温热湿润的液体在接触的瞬间就立刻黏在了她的指尖上。

望着指尖鲜红的液体莱娅有些发懵，她甚至不自觉地用舌头舔了舔。腥甜的味道在舌尖扩散，不用一会铁锈味充斥整个口腔。流血不止的状况让探索员立马慌了神，对方紧张地仿佛那个正在流血的人是他自己。而莱娅本人却完全不在乎地随便用袖子抹去那醒目的血痕，接着她开始庆幸还好团服的袖子是黑色起码看不出来。

那边的探索员十分不放心她的状态，深怕她会突然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但实际上莱娅的状态真的很好，不如说好像朝着越发精神的趋势而去。其实这种情况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一切不正常都有可能造成身体的损害。不过多亏光牢能够治疗伤口所以血渐渐又止住，可体力一旦流失就无法补充回来。

此刻神田他们也正在奋力战斗，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城镇陷入危险。光牢似乎能够感知到外围恶魔与innocence的状态，只要神田他们之中有一个踏入光牢莱娅就能知道innocence和其使用者的情况。

好在神田和他的伙伴很聪明，他们知道恶魔进不到光牢里。所以在受伤或者需要休息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地走进光牢里暂做修养。莱娅虽然开心神田至少还懂得进退，但她实在不想再让那些愚蠢的恶魔不知疲倦地攻击结界了。光牢受到的伤害会反馈到她身上，这也是为什么她刚才流血的原因。

距离黎明到来还有一段时间，如果神田能快点把lv2的恶魔解决她或许还能撑到朝阳升起。要是神田他们在这段时间里还不能击破lv2恶魔，继续让它们肆无忌惮地攻击结界的话下次流血的就不止是鼻子了。神田这边其实也有在很努力地战斗，但因为光牢的领域太广他们能碰到恶魔区域很有限。当然他们和恶魔的处境是一样的，加之恶魔大多不懂得躲藏反之更有利于他们迅速找到。

“驱魔师大人，眼、眼睛也开始流血了！！”

大概又过了一两个小时的样子，密切关注莱娅身体状况的探索员尖叫起来。莱娅这会被他吵得脑仁隐隐作痛，她揉揉额角让明显比自己年长的青年安静点。被下了命令的青年只能委屈地闭上嘴，然后用炽热的目光担心地望着她。血泪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莱娅的视野，导致她看东西都是红红的有些不适应。从鼻子到双眼、血迹几乎遍布了她整张脸，这时候要是有普通人路过一定会被吓个半死。

现在的恶魔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只留下几只身手敏捷有脑子的lv2还在苟延残喘。莱娅倒是不担心神田无法解决那些恶魔，而是担心身处和神田完全反方向的那名驱魔师。莱娅记不起来那个人的名字，但她能感觉到在那个人身边多出来的不属于恶魔的气息来自于谁。缇奇、那个曾差点杀死自己的诺亚，现在他或许正准备要杀死和他交手的驱魔师。

莱娅不能允许自己的身边有人死去，所以她再次尝试、尝试再将光牢的范围扩大。头顶的水晶发出耀眼的光芒，像是在告诉她这点事不在话下。但这次明显已经超出她身体可承受的消耗，所以让范围扩大与之相对换来的代价就是涌上喉头的温热液体和蔓延全身的疼痛。她不敢张嘴生怕又会吓到身边这个一惊一乍的探索员先生，为压制下刺入骨髓的疼痛她只能咬紧牙关。

缇奇没想到在他准备进行最后的处理时，熟悉的光牢往他的位置突然推进。他可不想再遭受之前从光牢里逃出来时的那阵炙烤之苦，于是他立刻收手逃离了原来所在的位置。光牢成功救下狄夏的性命和他的innocence，从濒死中脱身的狄夏感到一阵劫后余生的喜悦。他刚觉得虽然就这样结束不算无聊的人生也是不错的选择，但现在能奇迹地活下来后他还是觉得活着真好。

神田和伙伴确认不再有残余的恶魔之后，他一路就冲到了莱娅所在的瞭望塔上。推开那个挡路的探索员，神田被接下来所看到的画面惊得微微睁大眼睛。莱娅现在的模样和她平时白净可爱的形象完全是两个极端，鲜血从双眼、从鼻子、从嘴角甚至是双耳，用中国的话来说就是完全的七窍流血。新涌出的鲜血和已经凝固变黑的血块糊在一起，看来已经不是用狼狈两字就可以形容的。

“喂、已经结束了，停止发动吧。”

“神田？是吗、原来已经结束了啊。”

神田注意到莱娅在说这句话时，虽然脸有转对方向但双眼却没有看着的感觉。他快步上前跪下检查莱娅的双眼，和以前楚楚动人的双眸不同的是，此刻少女的眼中没有一丝光彩。神田皱紧眉头主动把莱娅的innocence扯开强行停止了发动，在水晶碎裂消散的光辉之中少女的双瞳更是显得死气沉沉。

等接住在innocence停止发动后倒下的莱娅，神田当机立断抱起她从高台上跳下直奔医院。经过医生的诊断查明，除了innocence过度使用引起的短暂性失明以外便没有其他损伤。至于这个失明状态会持续多久他们也拿不准，就只能看莱娅自身的恢复情况而定。

狄夏从伙伴那里知道是躺在病床上的少女在危机之时救了自己，他在惊讶的同时也很感谢莱娅的所作所为。但现在少女还处于昏迷，导致他现在没有办法表达感谢。又加上寻找元帅的任务同样重要，他们只能先把莱娅留在医院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