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红蓝交替的灯光，随着急促的警铃声打破校园的黑夜。

随着警车到来，救护车紧随其后，但其实也无济于事了。

警方在实验西楼的西侧楼下拉起了警戒线。

一具女性尸体以极度怪异的姿势显现在警戒线内，以她为中心的四周一切事物，均都沾染了鲜血。

死者肢体似已摔裂，颈上的头颅几乎碎了一半，红红白白的不名物糊了她整张脸，样子惨不忍睹。

即便是这样，围观人群里还是有人能通过死者身上衣物和穿戴认出了死者是谁。

“涂幸……是涂幸吗？不！不是她吧！”一名瘦弱的女生早已满面泪水，她苍白着一张脸，激动地大叫着，但因朋友的搀扶，双腿颤抖的她才不至于倒下。

这样大的动静，早已吸引了下夜课的学生前来围观，这消息一个传十，十传百，不过几分钟，远在宿舍或教学楼的同学都通过手机知道了这事。

听现场那女生指认，死者疑似大四中文系的涂幸，涂幸虽不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但作为学生会成员，大家还是知道她的。因为她为人热心善良，许多同学都存着侥幸心理，在学校里找涂幸，她们多希望这只是个误会，那位开朗活泼的同学不会英年早逝。

然而在学校里，大家都找不到活生生的涂幸，而涂幸的男友这才到达了命案现场。

同时来到的，还有隐没在围观人群里的陶心和毛顺发。

陶心忧心忡忡，看着尸体被裹起，后抬上车子，他们终究来晚一步。

那认出死者的女生便是死者好友洛雨，她的眼泪就像没有关紧的水龙头，一直流个不停，听她其间发散的信息，貌似死者与男友之前发生过争执，死者多次有轻生念头。她提起死者于今天下午提起要约男友出来谈谈，却没有想到死者如何就坠楼了。

矛头当场指向在场的死者男友向涌，向涌坚决表示今天与死者并未有约，并指洛雨污蔑他。

鉴于双方情绪激动，向涌有嫌疑，当场被带上了警车。而洛雨也被两名女警带到一边，安慰情绪并询问事情。

随着围观群众被驱散，陶心和毛顺发并未走远。退到周围无人的地方，二人施展神通，眨眼间闪现至实验西楼东侧。几个呼吸间便见残影闪烁，二人就出现在楼顶。

楼顶干净无杂物，平地望去只见一方形砖砌小间耸立，小间四面无窗，只唯一楼下通往楼顶的大铁门被条巨大的铁链锁着，但依然存在着一条极大的门缝，可门上和锁链上布满着厚厚的尘土，看来死者并没有来过楼顶，更不会是从楼顶往下跳的。

陶心和毛顺发互视一眼，均觉蹊跷。

这楼相对于校内其他建筑略显老旧，也只有六层高度，即便死者是从楼顶最高处坠落，也不至于摔得那样惨烈。

就在这时，有光线在门后闪动。

二人极有默契一左一右，闪到门墙两侧，屏住呼吸，静待门内动静。

那光亮明晃晃，脚步声也都不藏着掖着，门内人行动磊落，倒显得门外陶心和毛顺发有些鬼祟。

光源一路来到大铁门处，光线能过门缝射出来。

能在这个时候在这里行为明目张胆，陶心和毛顺发对视一眼，均都猜测或是警方人员勘察现场。

但他们没有想到，即便是紧锁的大门也没能阻拦来人的脚步。

或是门缝太大，又也许是来人身形苗条，一下子就从这门缝里挤身出来。

手中电筒照了照自己身上的灰，似不在意。

突地，那人的电筒光源往左扫去。

预感毛顺发马上要暴露人前，陶心便暗自作出袭击预备。

不曾想，那人见到毛顺发，先是一惊，轻声惊呼出他的名字。

见状，陶心防备心也就放松了一半，动静也就露了半分。

来人很是机敏，连忙回头发现陶心。

这名女子陶心曾经见过，几次远远看见她出没在毛顺发的奶茶店。得知她便是那有关部门的机动大队某小队长，云宝悦。

云宝悦却从未见过陶心，或者说从来没见过变身为女子的猫妖，此时不禁对她上下打量起来。

只要是这片天底下存在的人和事，毛顺发的奶茶店里无不有详尽的记录。

毛顺发是怎样在记录里记载陶心的？陶心不知，因为一些记录被设定为保密记录，非一般人得所见，但身有关部门成员的云宝悦曾得一览。

云宝悦知道毛顺发这猫生性随意，总的来说不那么靠谱。他在记录里把陶心这猫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以为只是夸张。没想到见到真“人”，正如他所言一般，陶心仿若自带光环，令人所见无不情不自禁从心底里生出好感。

这不是想到了什么，云宝悦眼底一沉，克制住对陶心的好奇。

“能把你这个有关部门的小队长请到这个地方来，那么表示这件案子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毛顺发嬉皮笑脸的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云宝悦却严肃地跟他说：“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该打听这么多。”眯了眯眼，竟对他们起了怀疑，“倒是你们两个！为什么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里？”

毛顺发连忙摆手，大叫事情与他们无关，继而一跃来到陶心身边，理直气壮地说：“小桃心初来乍到想融入人类生活，来学校学习很正常。”他牵起陶心的手，“而我来学校找她约会，这也很正常。”

看着这双紧牵着的手，云宝悦对他们的关系不曾有疑，毕竟不同性别的同种类能走到一起也并不稀奇。但她疑惑，“来这个实验西楼的楼顶约会？”

每个学校都存在着一些所谓的约会圣地，往往都是风景优美，而这楼顶光秃秃，背靠一座荒山，一眼望去风景不算美好。且，这栋楼传言闹鬼。

正常人能约在这里？

正常人当然不能约在这里，所以毛顺发皱眉说道：“你真把我们当人了？”

云宝悦愣了愣，他俩当然不是人，猫的脑回路复杂她也不愿了解，但他的话又让她回想到之前的关键问题。

实验西楼既然是学校里流传的闹鬼地，那么身为一个正常人的涂幸，又怎会约向涌在这里见面。他们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他们可是人人皆知的情侣，根本不必藏着掖着，跑来这么隐蔽的地方。

“好吧。”云宝悦又问：“那你俩在这约会，总归看见死者是如何坠楼的吧？”

只见对面二人齐齐摇头，毛顺发说：“我们也是案发之后才到这里的。”

“命案发生后，你们才来到这？”云宝悦皱起眉头，“就你这个破漏洞的发言，要不是看在你是一只没有什么逻辑思维的猫，早就把你们列为头等嫌疑人了。”

毛顺发大言不惭，“你现在不就盘问着我嘛？”

云宝悦无语，果然不同物种中间是存在巨大鸿沟的。

就在双方谈话时，陶心忽觉门缝生风，纽头一看，一抹黑影自门缝闪过。

云宝悦也发觉了异常，但并未看到任何可疑的东西，但她从陶心的眼神中看出门内真的有异常。连忙拿出电话拨通跟随自己进楼的小队成员。听闻他们各散落在2楼3楼或4楼。便知门内异常的并不是自己人莽撞造成的，她再一次挤身从门缝而入。

“不会吧，真的闹鬼啊？”毛顺发兴奋大叫，牵着陶心并想一起去看看热闹。

云宝悦声音从门内传来，“你俩别给我添乱！”话罢，人也跑没影了，却能听见楼下空旷的走廊里传来她通过手机对话手下的声音。

毛顺发才不想理会她的警告，一心还想跟去。

陶心拉住了他，“别去！他们要查楼了。我们也赶紧走吧。”

但他们却终究没有走远，二人就蹲守在通往实验西楼小道边上的树丛中。

此时夜深，校园中行人寂寥。

案发现场的实验西楼位处校园偏僻位置，即使现在楼上楼下有许多人在巡查，但动静都不太大。

两双眼睛悄眯眯隐藏在层层叠叠的树枝高头。

他们目睹了有关部门人员查楼，然后在天亮之前他们又一无所获地离去。

“那栋楼里真的什么也没有吗？”陶心不解。

“这栋楼说是实验楼，但年代久远，位置又不好。所以学校师生平常使用的都是东边那个实验东楼。”毛顺发想了想，说：“学校一般都是这样，什么地方幽暗偏僻些，就会有奇奇怪怪的传言。”

陶心摇了摇头，“之前念念亲眼看见这栋楼里有鬼魂出没……而且不是说前段时间网络上不是有个不雅视频流传，然后疑似视频主角的男老师就在这栋楼跳楼自杀的吗？”

毛顺发沉吟了一会，看天色即要亮了，操场上已有学生起来晨跑，便说：“我现在就让锈儿整理资料传过来。”边说着，就拿出手机。

天未亮，正当街头野猫出动时，那间平平无奇的奶茶店里的守店小工却还在呼呼大睡。

未曾戴帽，毛绒绒的花色头发尽显无遗，一双锈迹斑斑的猫耳朵仿佛真的年久失修，手机巨响的铃声怎也不能入他的耳，还安然酣睡着。

当天色全亮的时候，刺眼的光线打进房间里、床上时。他才睁了睁眼睛，然而想到店主这几天都跑出去浪了，便又安心地闭上眼睛，花尾巴轻轻一扫，窗帘自动合上。

就在窗帘还没有合上到位时，自窗外突地跳进一个人。

这顿时就把锈儿吓清醒了。

“发……发哥！”锈儿立马从床上跳起来，晃眼看到床头手机上十几个未接电话提示。已然明白毛顺发愤怒的点，他心想这下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