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今日阳光大好，正时学生上学的时间，校门口人来人往，无不热闹。

陶心此刻却只想静静，她独自一人隐蔽在校门口的某棵大树下，思考着到底要不要离开。

为了解之前学校命案，毛顺发本想让他的得力助手锈儿将资料整合一下送过来。可对方迟迟未接他电话，想及这些天都没有能顾得上店里，毛顺发心中不免担忧店中事务，才回去一探。

陶心本也可以独自在学校里继续今日的学业，但她刚刚去到食堂，突然觉得自己不可以。

从走进食堂的大门开始，便有无数双人类的眼睛盯着她瞧，虽也知这男男女女并非是不怀好意，可她备感压力。

曾经和毛顺发逛夜市的时候，他就说过她对人类太敏感，出众的外表的确会吸引眼球，但他们也只是看看，并不会太过在意。

可是现在情况出乎意外。

明明排在前面的几个男生，都大献殷勤地给她让出了位子，热情地将她让到点菜窗口。

窗口里的阿姨严肃着一张脸，将她从头打量后，眼睛里却充满了融融笑意，问她要点些什么。

她努力回想那本‘人类礼仪手册’，但此时却什么内容也想不起了。

一时间，她沉默了，阿姨也没说话，只是笑着看她。倒是旁边几个刚才让位的男生给她出主意。

“鸡蛋牛奶咯，营养健康。”

“牛肉面！管饱！”

“豆浆油条绝配！”

七嘴八舌的声音，陶心更是难以抉择，直到耳边传来隔壁窗口女生的声音。

她知道，依葫芦画瓢就没错了。

看似轻松的点菜操作，却让她端起盘子时满头大汗。

她点了跟旁边窗口女同学一样的包子豆浆，学着女同学的模样，落座在同一张桌子上。

女同学却非常好奇，盯着对面这个相貌出众的陌生女同学看。

陶心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学得太投入，居然和这个人类拼桌坐到一起。

但她心中努力平静，悄悄观察自己和她，自己今天打扮和这女生也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普通牛仔裤卫衣，随意扎了个马尾，还戴了个摭脸的大眼镜。

可她在笑什么？

笑撞衫咯！

“好巧哦，同学！”女生开朗地笑道：“我们的卫衣一个款式，一样的颜色。”

突然的搭讪，陶心不知如何应答，唯有友好笑脸相迎。但那七嘴八舌的男生们也一起坐到的旁边桌，她可就受不了了。

胡乱吃了几口，便匆匆告辞。

是想离开这令她不安的热闹处，但走到学校门口，又觉得离开实属违背初心，便就躲到树下。

用手机给毛顺发发了一条消息：到哪了？

还没等来回信，就见两个人往这边走来。

陶心想自己现在躲藏的样子，可能在人类的眼中会显得奇怪，便屏气凝神，开启隐藏能力。

本以为那二人只是路过，但她们却在树下这偏僻处停住了脚步。

陶心好奇探头观望，只见来人为首的是一名中年女人，她衣品不俗，端庄华贵，脸上妆容亦是十分得体，只不过她的模样太过严肃，是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模样。

跟在这华贵妇人身后的女子，相较年轻一些，但也有二十七八岁年纪。但穿着打扮偏成熟。不像学生，倒像是学校里的年轻老师一般。

“姑姑……”这是年轻女子对那华贵妇人的称呼。

她开口时小心翼翼，却迎来对方一巴掌。

脆生生的巴掌打在左脸上，女子不敢吭声。

华贵妇人镶着珍珠的美甲指着她，“我供你吃，供你穿，还走后门让你在这个学校当助教，你就是这样报答我？”她的珍珠美甲已经顶到女子的太阳穴了。

女子低着头，不敢言语，只是受着。

“我叫你好好看着你表弟。”妇人很是愤怒，“他被警察带走，你怎么不拦着。就算你给他作伪证，说你当时和他在一起，不就好了？”

女子弱声说道：“涂幸的死本来就和表弟无关，警方查明白就会放……”

话还没说话，右脸再被妇人猛扇了一巴掌。

女子捂着脸，头更低了，不见表情，只见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地上。

妇人又说：“你即刻去警局，就说那晚你一直在帮向涌补习功课，让他们快点放人。”

要她做假证，女子十分为难，又不敢反驳。

妇人看出她不情愿，忽而奇怪的冷笑浮上脸，她似威胁一般压低声音说道：“你亲眼看见叛徒的下场，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吧。”

女子一听，脸色刷地一下苍白起来，目露惶恐连连摆手，“我没有背叛同盟群，更没有背叛会长！”

妇人却冷冷看着她，仿佛她如何说，均得不到妇人的认同。

那女子只好说：“我这就马上去警察局。”说完她擦了擦眼泪。

妇人得到满意的结果，不悦的眉头才舒展了一下。

而就在这时，一阵陌生的手机铃声传入二人的耳中。

她们俱是一惊，两双目光立刻聚集到身边不远处的大树。

那棵树的树杆粗壮，背后足能藏匿一个人。

女子和妇人不得不小心探查。

铃声光明正大地响个不停，从没有要停的意思。

待那二人一左一右包围树杆之时，只见这树后却是没有人的，只有一个普通的黑色双肩书包靠在树下，而手机铃声就是从书包里传出来的。

她们疑惑，这里为何有个书包？

但见书包旁边还放置几个喂食野猫的饭盆和水盆，猜测也许是学生来这喂猫，忘记将书包带走的吧。

如此想，她们是放心了。

但陶心的心不敢轻易安放，因为藏身在树叶层叠的树枝高头，她亲眼所见那二人来树下查探时，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匕首。

不至于，不至于。

短短两句话，即便是姑姑教唆侄女做伪证的事情泄露，也不至于教她们杀人灭口。

况且，涂幸的死，经调查确与尚涌无关。

就在那女子还未去警察局的时候，尚涌就已经回到学校。

一路走来，人人低声议论。

包括陶心和毛顺发在内。

他们今天没有去听课，而是又来到实验西楼的楼顶交换信息。

关于学校之前有老师跳楼的资料，毛顺发已经整理好，但现在陶心更好奇早上那对奇怪的姑侄。

据锈儿传来的资料显示，早上那贵妇人名叫刘芬，竟是个社会名人，多个公司的股东，同时又是‘天使慈善’机构的董事长。她的感情经历丰富，曾三嫁豪门，现在虽是单身，但她左右逢源，生活十分精彩。

她此生也只有与第一任丈夫生过一子，便就是向涌，可见她对独子是疼爱有加的，但前日向涌卷入本校大学生涂幸坠楼案。

被刘芬打耳光的女子正是这个学校的助教刘竞一。

刘竞一早年父母双亡，是姑姑刘芬抚养长大的。除此之外，她的成长经历都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求学时是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工作了也是如此。但就是这样生活平淡的人，传闻对她也并不友好。

有人说刘竞一是个克星，出生时克死奶奶，小时候克死父母，年少时曾养花花草草，猫猫狗狗都是她克死的。后来就连姑父的死都与她脱不了关系，即便姑父是家族遗传病去世的。当向涌涉及涂幸坠楼案后，又不知哪里来的流言，说她要克表弟。

早有刘芬友人建议刘芬远离刘竞一这个倒霉蛋，但刘芬只说那是哥哥唯一血脉，不能割舍，所以外人只道刘芬心善。

可是关于刘竞一怎样克死的哪种花草，养死的几条猫狗，外人又是如何得知？

“这个刘芬……”陶心回想起早上刘芬阴狠的眼神，不得不疑心她的人品。

毛顺发却提醒她再仔细看下去。

若认为刘竞一克亲只是夸张的传言，那么她在校任职的详细记录，可以证明传言不虚。

在学任职三年，先是帮助刘教授收集资料，协助实验。原本是配合默契，却在某天放学后，刘教授突遇车祸死亡。而后就是分派协助薄教授，批改学生作业，工作简单，因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薄教授却意外坠楼死亡。现在已经没有人敢用她，就算现在有教授的助教请产假，也不敢请她暂代，她也只能分配到办公室值班。

“薄教授？”陶心想了想，“就是前段时间也是在这楼跳楼的老师，相传是这楼里的冤魂？”

毛顺发点点头，在平板上打开了一个视频给她看。

这段她见过，便就是前段时间网络流传s大师生的不雅视频。

只不过当时看的是广为流传的打码模糊版，是经人处理过的。而毛顺发现在提供的，则是清晰原版的监控视频。

同一个视频里，在不同的清晰程度与和打码障碍下，完全呈现出不同的两种状况。

在模糊版本里，只见男人坐在教室里的椅子上，三个女人身形妖娆，在他身边围着转，还有女生直接站到男人面前的课桌上，手中的道具绳索在男人身上撩来撩去，也撩着不知情观众的心，实在以为他们在玩什么不得了的小游戏。

但清晰原版视频里，三个女人的头脸没有打码，但她们都戴上诡异的猫脸面具。讶异的面具女人围着男人身边转，期间她们会打出一些奇怪的手势点在男人额头，男人脸上是清楚地呈现惊恐表情，与模糊版本的开怀大笑大相径庭。

女人们好像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其中一个女人还跳到桌子上，用手中的绳索紧紧缠绕着男人的脖子。

男人像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慢慢地体验着生命流失的过程。

陶心看到此处，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她可以确实，这并不是什么不雅视频，而是杀人视频！

突地，身后阴影笼罩，陶心和毛顺发竟然没及时发现，当二人发现时，立马汗毛倒竖。

回头只见阳光下确有一人悄咪咪站在他们身后，未及辨认此人，此人就先发话。

“你们不去上课，居然在这里偷看小黄片。”

是云宝悦的声音，她说：“修猫啊修猫，你们不学好，尽看这种玩意儿！”

可待她将平板接过，看其内容，也是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