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闻琴识人
“之衡，你也来了。”司徒枫笑道，然后起身，勾住沈之衡的臂膀，而后两个人一同坐下来。
沈之衡环顾四周，示意众人，算是打个招呼了。“今日来参礼的人倒是不少啊。我倒是来得晚了。”
“不晚不晚，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哥几个都是被家里紧赶慢赶地过来的，不过这陆唤云的风姿却也不负其耀耀盛名了。今日一见，也算是却了一份心愿。”司徒枫给沈之衡倒了一杯酒，然后说道。
“这倒是。西京第一才女的名声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传起来了的。能够获得这样的名声，自然也是人中龙凤了。不过像我这种风流浪子，还是远远地觑上一眼就好了。”白擎看到沈之衡过来了，便从另一桌走了过来。
“你倒是也来了。真是奇事一桩。”沈之衡见是白擎，也怔了一怔。这白擎平日里放歌纵酒，好不痛快，今日却来了这陆唤云的及笄之礼。
“家中所迫。我才没有那么多事情呢。他们倒是想的简单，这陆家女婿哪有容易的，还不是要千挑万选。想想此刻还不如放舟寻乐来的痛快。”白擎苦笑了一声，随即饮了一杯酒，也暂时消消自己的苦闷。
众人大笑，纷纷也饮了酒。沈之衡也饮了一杯，这陆府的酒倒是不同于平常在外饮的酒，别有一份竹叶清雅，触及舌尖，自有噙香之味，也引得沈之衡想到了前几日的事情了。自那日在普英寺遇到那位佳人之后，沈之衡竟一直忘不了她清淡高雅的脱尘之态，多方打探之后，才知道那日的如水佳人竟然是陆家的千金陆唤云。这个消息让沈之衡欣喜若狂，要是在此时能够得到陆府的支持，这无疑对他夺嫡之事助力甚大。那太子沈询终日无所事事，文治武功皆无建树，想要取而代之不过是一个借口的事情罢了，要是有了陆家的支持，那么他沈之衡的大业便自然无虞了。
“之衡，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司徒枫推了沈之衡一把，才叫他回过了神来。
“嗯。”沈之衡眉头微微一皱，随即释然。“无事。不过是近日父皇让我负责京畿治安，我刚刚接手，自然有诸多事宜要做。”
“圣上把那羽林军交于你了？”司徒枫暗暗问道，脸上尽是惊异之色。
沈之衡含笑点了点头，然后对司徒枫说：“今后诸多事情还要仰仗各位了。”言下之意虽不用言明，但是众人也都心知肚明，纷纷点头。
“那看来好事将近了。我先在这儿用薄酒相祝，待到事成，我们哥几个再好好聚一聚。”司徒枫举起酒杯，以目视意，众人也举杯相贺。
忽见一小厮从内院走来，然后附在沈之衡耳侧暗语了几句，便退了下去。
“我还有事情要办，就先行一步了。你们在此好好聚聚。”沈之衡打了个招呼，便从席上推退了下来。此次沈之衡之所以来这陆唤云的及笄之礼，除了想要再睹佳人芳姿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要见一个人，一个他想要拉拢的人。
沈之衡跟着那小厮快步进了内院，突听到一曲行云流水的琴声从不远处传来，琴声盈盈婉转，圆润流畅，似诉心中之情与胸中之志。
“这琴声所来方向是何处？”沈之衡出言问道。
那小厮停住了脚步，然后侧耳一听，便恭敬地说道：“回殿下，这琴声是自回音亭传来的，今日我家小姐及笄之礼，此时正同几位好友煮茶论琴呢。”
“哦，是么？”沈之衡自然是听说过陆唤云的盛名，今日听她一曲，竟心生摇曳之情。
沈之衡微微颔首，然后跟着那小厮接着往前去了。
“殿下接着往前去，便是老爷的书房了。小人不便进入，就只能够带着殿下到此处了。”那小厮行了礼，便往着另一个方向而去了。
沈之衡眼眸一转，嘴角微微扬起。这陆府的下人竟然也如此的井然有序，行为举止之间自是能够看出家风之严。看来陆府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的简单。
微微整理了一下，沈之衡便朝前走去。此处身处陆府内院，茂林修竹，小桥流水，别有一分自然之态，而重檐掩映之下更显得僻静。
“咚咚咚。”沈之衡快步走到书房之外，然后扣门作声。
“请进。”陆徽正坐于书桌之前，盯着前朝书法家裴松的一幅作品。
沈之衡推门而入，陆徽见是沈之衡，边随手掩了桌上诸物品，然后起身相迎。
“广清王殿下今日来此，倒是让本府蓬荜生辉了。未曾远迎，请恕臣之罪。”陆徽作势拜倒，却被沈之衡一把扶住。
“陆老您说什么呢。今日，我不是君，您也不是臣，朝堂上的一些繁文缛节我们也不要带到这里了。”
“殿下此言却也让臣汗颜了。那就请殿下上坐吧。”陆徽在这官场上沉浮了数十载，怎么会不知道今日沈之衡来此所为何事？不过此时陆徽心中还没有一个定论，因此也只能够和沈之衡稍稍斡旋几番了。
“今日千金及笄之礼，母妃本也想着能够亲临陆府，不过近日父皇身体略感风寒，故她也不能够到场了。”沈之衡坐了下来，然后对陆徽说道。
陆徽行了小礼，然后回道：“谢秦妃娘娘的一番心意。圣上安康是民心安稳之根基，秦妃娘娘于圣前侍奉，辛劳如斯，实乃万民之福。”
沈之衡含笑道：“不过母妃托我赠与千金一小小及笄之礼。就请陆老收下了吧。”说话间，从袖中取出一小小锦盒，递于陆徽。
陆徽接过，暗暗吃了一惊。单不说这锦盒里面是什么物品，光这一锦盒已然是世上难得的珍品了。此番所赠，倒是让陆徽心中微微一惊。
“那老臣就先替小女谢过秦妃娘娘的好意了。”陆徽虽然心中微有触动，但是面上却仍旧什么改变，又行了礼便将那锦盒捧放到了桌上。
“其实今日我来叨扰，还为一事。”沈之衡含笑看着陆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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