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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颜篇(六)

十九

我叫钟离轻与,建宁二十四年的夏天,父皇病逝,撒手人寰,剩了一宫的皇子皇妃,一片慌慌。

因为,父皇走的太急,连遗诏都没能留下一封。

忘了说了,自前太子被废之后,宁昭便并未再立储君,换而言之,父皇未确立明确的皇位继承人。

当然,那一纸被人烧掉,尚未盖上玉玺的诏令,自然可以忽略不计。

因而,不过半个月,我便顺利的坐上了那个我梦寐以求的位子。

文得苏文两家,武有荣亲王府,在恭亲王府保持沉默的情况下,我身下的哪个位子,坐的四平八稳,无可异议。

十一弟冷笑,说我当真是好算计,满朝文武竟然大半姓了九皇子。

我抚摸着手中的玉玺,那东西不算大,正好能覆一只手掌:“荣太妃去陪父皇之前,想我讨了道恩典。”

“十一,你觉得,朕将同溪赏给你如何?”同溪郡,十一弟生母便是出自哪里。

脑海之中又不由得想起那个女子,她同我讨了两道恩典,一道放十七弟走,一道给十一弟一个闲职,远离京城。

次年,我改了年号,承武。那一年,重开选秀,宫中一下子进了许多美人,然而,没有我的柔儿。

第二年,我又添了三个儿子。原本之前还有两子,在我还住在皇子府的时候,可惜长子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其母好像是叫竹韵,是我十六岁那年,母后送来的通房丫头,挺知进退而且温婉的一个女子,可惜,后来疯了。二子的生母叫墨染,同竹韵一起被送来,好像比竹韵活泼了些,然而不知为何,如今越发的沉默少言,死气沉沉。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好,在皇子府的时候便住在一个院里,到了这紫禁城之中,虽然不合规矩,但还是住在一个院里。

继位后,我去看过一次,只吩咐宫人好好照顾,便没再去过一次。直到许多年后,我听到沐嫔病逝的消息,才恍然想起这么个人,那个为我生下过一个儿子的,好像叫做墨染的女子,然后去看了一眼。

那个女子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早已经没有温度,整张脸都很消瘦,和我印象中的差别很大。而竹韵抱着膝盖坐在屋内角落,看到宫人门将沐嫔的尸体抬出去时,又突然扑上来厮打那些宫人,然后紧紧抱着沐嫔的尸首,失声痛哭,那声音有些像是野兽的嘶吼,任谁都能听出其中蕴含的悲伤与痛苦,也不让任何人靠近。

到了深夜,有宫人来报,云嫔也去了,是自杀,用裁布的剪刀,扎进了心口,一刀毙命。

第三年,我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柔儿坐上花轿,向高台上的我一步步走来,同我并肩而战,共赏这满城繁华。

我剪下柔儿的一缕头发,将其与自己的放在一起,仔细收藏。

我听她道:“钟离轻与,我不爱你,永远不可能爱上你,甚至于,我恨你。”

我看着她,紧紧握着她的手,突然笑了:“那又如何,百年之后,无论是史书还是墓碑,你我的名字都会,永不分离。”

“史书上不会些你恨我或是你爱谁,写的只会是,我的皇后,恭亲王府嫡女,姓宫名越,再详细一点,小字锦柔。”

“当然,我现在还无法将后位赠与你,但那只是早晚。”

而你,无法选择,接受,还是不接受,亦如,这场婚礼。

二十

我叫韩宁疏,在十三岁那年,便接过了荣亲王位。

那一年,西楚犯我宁昭,父王带着十万韩家军,赶赴玉门,与镇南军一同抵抗西楚大军。

战事胜了,可是我的父皇与母后,都没能回来,长眠在了哪里。

那是,建宁十九年的七月,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明明是在炎炎夏日,我却入坠冰窟。

同年,大梁犯我宁昭国威,年仅十三岁的我,在刚刚提前加冠,继承荣亲王府之后,再一次站在点将台上,接过军印。

我挡在尚且年幼的弟弟妹妹面前,手持韩家军护符,身着韩家军帅袍,一字一句:“臣,韩宁疏,定为宁昭,守土安疆,佑我宁昭,盛世长存。”而后,赶赴虎跃关战场,一连七战,战战捷报。

而后又到北疆,面对着那一望无际的黄沙,一待就是数月。

直到两年后,我十五岁那年,才是再一次回到京城,这一次,我将带着荣亲王府,无尽的荣耀。

建宁二十一年,荣亲王归京,战功显赫,众人多少可能大厦倾覆的荣亲王府再一次伫立于宁昭,无可撼动。

安顿好军队,我进了城门,便是看到了在哪里等候我的阿越,这两年来,我与阿越虽然分别,却一直有书信往来,若不是阿越,恐怕我早已支撑不下去。

一别两年,我只惊觉,我的阿越,已经在我不知不觉中正大,早晚会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被更多的人看到。

而在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

比如,我与轻与结识了一个叫做仲陵的人,此人已经一连两元,来京是为了参加明年四月的殿试,虽然,他来的似乎有些过早,早了一年有余,但不可否认,那是个既有才华的人,也是个有着出将入相之心的人。

又比如,六月,晋王勾结谢家堡,发起叛乱,然不过半个月就被镇压,而后由轻与与我一同率领兵马,围剿谢家堡。

这一场战役,也使得轻与赚足了军望。

再比如,陛下对刚出生不满一年的十七皇子甚是宠爱,不仅取名为尘,钟离轻尘,更是待在身边教养。

尘,同宸。

宸,指代的那是紫微帝星!

因而,我能够看出,轻与开始变得焦虑。但是我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从情感上,我自然希望同我情同手足的兄弟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但是站在荣亲王府的角度,希望的便是如何才能够对宁昭更好。

因此轻与和仲陵,一个想要成为明君,一个欲意为名臣,便是有了相见恨晚之意。

晋王逆谋,在我看来,便只是一个开端。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刚正不阿的人,更不觉得功败垂成,成王败寇有什么错。

只要是人,就会有感情倾,向如果足够幸运的话,感情倾向与正确选择,恰好是一个,就完美不过。

因此,在此后的三年,我一点点见证,轻与是如何扫清自己前方所有的障碍,将自己推上那高不胜寒的地位。

而轻与与陛下在某种程度上,也有着默契,轻与想要除去能够阻碍他的一切障碍,而陛下也乐得借助轻与的手,替十七殿下扫清障碍,这场较量,无非是要看,谁能够更胜一筹。

然而,谁都没能料到的是,建宁二十四年的春末,陛下染了寒疾病,短短不过三个月的功夫,从恶化到更加严重,再到无力回天,最后撒手人寰,不过短短八十四天。

瞧着那到未盖上玉玺的诏令,无论是苏伯父还是文司空,还有几名大臣,都是面面相窥,一声不敢出。

而这时唯有仲陵轻轻一笑:“诸位可别忘了,这十七殿下的生母容妃娘娘,那身上流着的可是西虞皇室的血脉。”说着,他的手微微一抖,那诏令,便落进了灯台之中:“诶呀,真是抱歉,不小心烧了一张白纸呢。”

没有书写文字,没有盖上玉玺的诏文,也的确,就和白纸没有任何差别。

“你,你们,仲陵小儿,还有你,韩宁疏,你们这是大逆不道,怎可违背陛下遗……”

“李大人。”轻与往前走了一步:“李大人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不如,早日颐养天年,享子孙同堂之福。”轻与,一步步走了过来,淡淡扫过屋内的所有人:“父皇走得急,没能来得及留下遗诏,或是口诏,真当是令人为难。”

“诸位大人待会面对百官,一定要实事求是,也好让百官早日推举出新君,毕竟这国,不可一日无主。诸位大臣说,是不是这个礼?”

至此,这宁昭的最高之位,究竟落于谁手,已然,尘埃落定,无可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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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诛颜篇不是木有意义的~诛颜篇的内容相当于清秋锁故事的前传,很多细节和清秋锁正文一带而过的地方,在这里都能找到,跟正文相互关联。

当然,这种来回变化人物视角,自述形式的,可能大部分人不太习惯,但这样写好处也很明显,同一件事从几个人口中叙述出来,会更立体,而且也能了解每一个人想的。

每一个人的自述都会局限于自己的视角,主观意识也很强~所以很有可能并不是事情的全部哦~

苏雯和仲陵的故事可能会另开一篇番外,上下两章的样子。

特别好奇~宫锦柔,宫洛惜,苏雯,韩宁疏,钟离轻与,仲陵这六个人你们比较喜欢谁。

(一点都不想说~感觉每个人多少都有点让人“讨厌”的地方呢~→_→并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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