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谁种下仇恨谁收割
王强非常高兴,刘大民用赤卫军替代农会的做法,很快就打破了敌强我弱的局面。从孙老总重新搬回寨子里后,王强在蟠龙街借了亲戚家的一个窑洞住了下来,有时候为和刘大民商量事情,也在他丈人家住几天。这天,他对刘大民说,接到上级通知,要去李家岔开会,他走之后,要求刘大民主持工作。刘大民问开会说些什么?王强说,现在还不清楚。王强走后,尚文来找刘大民,说张侯栓说他爸会做榆木炮,看赤卫军要不要做一门?
“做!”刘大民为这个消息倍感鼓舞,凭感觉,孙老总的日子不多了,有些事情得提前准备,然后叫刘二民去帮助张山父子。
刘二民不愿意去。刘二民说他婆姨正害娃娃,走不开。
刘大民很生气:“有个婆姨就支不动你了?婆姨害娃娃你守在跟前能干甚?快去,杏花有你嫂子照顾。“
刘二民梗着脖子,虽然不满意,但还是跟着张侯栓去了,他俩在街上找着了郭铁匠,三个人跳过河,在新庄的上沟里见到了张山,刘二民这才晓得是让他干大事,心里的不愉快一扫而光。说干就干,木料是张山早选好的,在一个烂草窑里放着,郭铁匠量完木料的直径后先走了,两个年轻人在张山的指导下扯开大锯,将一搂粗的榆木料从中间竖着锯开。
干活中间,张侯栓问刘二民:“听说尚文和王灵娃好了,你晓得不?”
刘二民说他听说了,只是没上脑子。自从有了李杏花,他很少关心灵娃的事:“尚文能看得上灵娃?”刘二民非常奇怪,“灵娃是二茬子货。”
张侯栓说:“那有甚?当初,人家还说你和王灵娃有一腿,你咋不嫌她是二茬子?”
刘二民的脸立刻红了:“胡说八道,她是我嫂子,兔子不吃窝边草。”
“毬!”张侯栓说,“你这个怂人,要是放在我身上,肯定把她收拾了。刘满是个啥货嘛,一朵鲜花生生叫猪拱了。你当时要了灵娃,是解放她,你这个瓷锤!”
刘二民不以为然:“我就解不开,一个王灵娃,把这么些人的心搅乱,她究竟好在哪里?”
“那你说,你当时看上她甚了?”
刘二民说:“长得俊嘛。主要是我见不得她受气。”
张侯栓说:“再没有别的原因?”
“没。”
张侯栓说:“我跟你的看法不一样,长得俊是一个方面,主要是人家有革命性,敢说敢干。她留了个短帽盖头,是咱蟠龙川头一个;开了个绱鞋铺子,又是蟠龙川头一个,别人能做到吗?做不到!这才是她招人的地方。”
刘二民和张侯栓抬杠:“头一个说明不了甚,《蟠龙街》唱的也是头一个,那不是好事情,是臭名声。”
张侯栓说:“一样的事看你咋看哩。那是追求婚姻自由,要不是成娃卖了良心,唱它还有甚意思?话说回来,哪个女人不嫁人,不嫁人的女人不叫女人。尚文这回要是把灵娃骗了,我决不轻饶他!
刘二民说:“这就是你们和我不一样的地方,我胆小嘛。我咋听说,刘满是你杀的?”
“谁说的?”张侯栓说,“没有根据的话不敢乱说。”
“听人家在背后里说,尚文看上了灵娃,你给帮忙哩。”
张侯栓的脸都白了,说:“你别听人胡说八道好不好?刘满他把坏事做得太多了,他的死跟我有甚关系?再说,我为甚帮尚文,我也看上灵娃了,将来尚文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罪魁祸首就是我了?”
“你别急。”刘二民说,“我也就是说说,刘满这个人死了也好,把我嫂子解放了。不过,你们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灯,上次孙老总把你捉进寨子,也没敢把你咋样,看来你的胆子比我大。我比不了你们,我哥叫我加入赤卫军,我不敢入,他变着法子指使我干事,这些事要是叫孙老总晓得了,肯定会脑袋搬家。”
张侯栓扯着锯说:“你没加入赤卫军,可你干得都是赤卫军的事。早先,你砍田豪绅一刀,后来偷子弹,尔格做榆木炮,二哥,这都是和土豪劣绅们斗争呢。孙老总晓得了是轻饶不了咱们,可咱们不这样做就没有活路呀!我就弄不明白,你们弟兄仨个,那两个和你不一样,有这样大的差别,不是一娘生的?”
刘二民无话可说。刘二民觉得尚文的话有道理,自己不愿意参加赤卫军,可干着赤卫军的事,与其这样,还不如加入了的好,赤卫军就是老百姓,老百姓就是赤卫军,狗皮袜子没反正,这是一股山水洪流,谁也抗拒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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