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三九 你是笨蛋吗？

眼中某种情绪一闪而过, 林修依旧平静。此刻银灰的眼眸比起黑色, 更加让人沉溺迷醉, 却也更加冰冷明澈，尤其现在林修仿佛要看穿什么一般，目光严酷而凌厉。

加瑟西斯没有错过林修眼中的情绪, 看着林修, 想了想，他撤去了自己身上障眼时空的幻力。

为了配合蓝星时空的身份, 也为了行事方便, 包括魔境之王的那个样子在内, 平时加瑟西斯自然不是用他延续了千万初始年的那个最符合他本源的样子。

此时此刻，加瑟西斯让自己恢复成了林修最熟悉的样子比魔王拥有更神秘莫测的气场, 若隐若现的危险侵略, 独一无二的性感狂野。黑色长发在发梢处微卷泛起火焰的烈红，蓝色的眼眸是蓝星时空不存在的那种纯粹蓝色, 这种蓝, 深沉而炽烈。

加瑟西斯依然是双手被缚头顶的姿势, 凌乱敞开的衬衫上血迹斑斑, 颈间是鲜明的扼伤，强势而迷人的身体上有着被粗暴对待后的点点痕迹……

这样的对比感, 林修看在眼中，他很清楚加瑟西斯的力量，也很清楚加瑟西斯这么做，某种程度上, 堪称惊世骇人。

“……你，”林修说，“认真？”

“当然，认真。”加瑟西斯。

苍蓝与银灰，隔着那副无框眼镜，四目相视……

“也好，你恢复这个样子，确实让我很想，”林修顿了一下，“折磨你。”

随着林修的话音，与银色锁铐一套的其他?教道具也从旁边闪落到白色刑台上口塞，项圈，乳夹，锁阳环。

林修拿起口塞，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放下；拿起项圈，环到加瑟西斯颈上，却又皱了皱眉扔开。

“林修，”加瑟西斯任由林修拿着那种道具在他身上比划，“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我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林修冷眉微挑，笑了一下，“你要是喜欢刚刚那两样，我可以满足你。”

加瑟西斯沉默。

林修不客气地进一步拉开加瑟西斯的衬衫，拿起一个鳄鱼口的乳夹……当真动手给加瑟西斯装饰在了胸前左侧。

疼痛如期而至，加瑟西斯呼吸一窒。

然而，下一刻，随着林修的手向下移动，当下|身一个突如其来的冰冷的环束感出现，加瑟西斯不由握拳才让自己继续保持不动，他刚刚恢复的呼吸，变得粗重不稳。

林修把锁阳环直接瞬移到了它应该在的位置。加瑟西斯的身体本就被林修激起了反应，这一下，可谓相当残酷。

“这就不行了？”林修。

“抱歉。你不喜欢，我会忍住。”加瑟西斯用极大的意志，让自己的气息重回平稳。

“无所谓。”林修语出，依旧无情。

“请你随意。”加瑟西斯声音愈发低哑。

“我很随意，所以，你也别躺着了，”林修站起身，做出准备看戏的样子，“起来，脱衣服。”

锁铐应声断裂。

加瑟西斯控制了一下身体，顺从起身。

褪了上衣。

相视。

加瑟西斯解开自己的腰带，并无犹豫，可就在下一个动作前，一股不逊于刚刚撞击的力量再次临身，把他撞到了木制的刑架上。刑架不如硬木刑台结实，加瑟西斯直接撞碎了刑架，狠撞到墙壁上。

呼吸不稳地垂手站直身体。

林修走到加瑟西斯面前。

“于是，如此喘息是诱惑我？”林修。

“如果真能诱惑到你的话，咳。”加瑟西斯苦笑着说，一丝鲜血随着他的低咳滑出唇边，他随即深呼吸稳定了气息。

“确实，要不我给你个机会？”林修说。冰冷的声线，染上一种无情的性感。

林修侧头看了看，在一把椅子上坐下。

“转过来。”林修命令。

加瑟西斯转向林修，林修不客气地打量着眼前说出任他处置的强者。

虚无之主端正地站在那里，黑色长发没有扎束，略带着薄汗的湿气，伏贴地散在伤痕累累的肩背之上。发梢微卷的烈红仿佛轻轻扬动一般，自发梢向上光泽流转，昭示着主人压抑着怎样洪大无边的力量。

“过来。”林修下一个命令。

等加瑟西斯站到面前，林修抬手，一边想着什么一边随意把玩着加瑟西斯的长发。

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加瑟西斯感觉到头发被向下轻拽的力道。

相视，心照不宣。

林修看着加瑟西斯，似乎挑衅地，把玩人家头发的手示意了一下地面，又轻拽了一下。

加瑟西斯顺着力道俯身……单膝跪在了林修面前。

林修很嚣张地又向前拽了拽，让加瑟西斯半跪在他的双腿之间。

“用口舌来服侍主人。”林修继续把玩着加瑟西斯的发梢，“既然你要认真做，我给你机会。”

这一刻，房间中安静到极致……

然而，很快，加瑟西斯有了动作。拉开林修的长外衣下摆，双手抚上林修的腰带，低头，正要解开……

很轻的一声叹息。

林修放开了把玩加瑟西斯的头发，阻止了加瑟西斯继续动作。

林修退后一步站起身，双手把加瑟西斯扶了起来。

相视……

静默半晌，两人却是互相都微蹙了蹙眉。

然后，这一次先动的是加瑟西斯，他抬手轻按林修左肩。林修左肩的刀在他变化外貌后便消失了，但现在那个位置却渗出了鲜血。

“为什么，没有治好伤口。”加瑟西斯语气复杂，为林修疗伤。

“既然这是我对你的回报，伤口时间当然也包括在内。”林修语气平静，然而，没有拒绝加瑟西斯的治疗。

“不用回报。”加瑟西斯。

“不用回报？……就你现在的样子，所作所为，有资格说我？”林修。

“不一样。”

“一样。”

很有默契地，同时止住话语。

加瑟西斯拿过一条长鞭整个房间中看上去最吓人的刑具放到了林修手中。

林修皱了皱眉：“看来我应该把你绑上，你才能老实。”

林修语气有了微妙的变化，加瑟西斯愣了一下。

错觉？某种微妙的怒气的感觉……？

没有时间多想，因为下一刻，林修把一条长长的细锁链搭到加瑟西斯身上，从颈部绕到胸前，交叉，再然后，锁链开始自动缠上加瑟西斯的双臂，向后又绑缚了几圈，卡住。林修绑得并不精准，很粗暴的绑法，另一头余下不对称的长度向下缠绕加瑟西斯的右腿，最终卡住。

反绑住加瑟西斯后，就这么直接面对面，林修长鞭一扬。

以林修的手法与力道，加瑟西斯身上瞬间一条长长的血痕纵贯肩头到前胸。

再一鞭，甩至后背伤及手臂……

十几鞭下去，加瑟西斯已然浑身鞭伤血痕，冷汗使得身体看上更加肌理分明。林修的力量激荡着，加瑟西斯一个呼吸不稳，鲜血再次滑出唇边，他却笑了出来。不是微笑，这个笑容有些大。

看到这个傻笑，林修收了鞭。

“你是笨蛋吗？”林修冷言，只是不同于之前的，这句冷言包含了关心。

突转的一句话，似乎有些莫名，但心照不宣许久的两个人，却明白深意。

“这不重要。那个，你有没有一点满意？”加瑟西斯问。

“这个问题，难道不是该我问你，有没有满意？”林修说。

“……你生气了。”加瑟西斯有些不怕死地说。

“不错。”

“其实看到你生气，我感到安心。”加瑟西斯声音沉静。

“就你这一系行为，我生气是正常现象。”林修说，“难道我看起来像脾气很好不会生气？”

这话不太好接，就算加瑟西斯有大无畏的精神，他还是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

“不管怎样，有些事情，你只对我，对其他人甚至对那几个小子做不出来，这样就好。”加瑟西斯转移了话题。

“他们也没你这么‘欠虐’。”林修说。

讲完这句半是玩笑的话，林修看着加瑟西斯，停了一会儿表情认真起来，最终，林修开口，说出了今天这一切的根源：“加瑟西斯，你不需要用带着愧疚的心情面对我。”

“所以？你是笨蛋吗？我可能不愧疚吗？”加瑟西斯说得平静有力。

“所以，现在可能了，我也折磨过你了。”林修。

两人与他们身边的好友们不同，好友们都有亲人或者曾经有亲人，而他们没有。发现彼此契合，感觉到不同于友情的亲近感情，便是林修最初主动靠近的原因。

曾经的法涅尔德尝试亲近地关心加瑟西斯，表达心意，甚至也曾不介意低头取悦加瑟西斯。他们公事上经常合作，以分|身去一些时空处理完事情，两人也曾“体验生活”，然而，没有完整记忆的两个分|身一个付出，一个拒绝，基本每一世都已法涅尔德“惨死”告终。

这些分|身的记忆传回初始之地，法涅尔德脾气确实不那么好，但生气归生气，他最终决定成全加瑟西斯。感情问题，他完全没有亲身经历的经验，对当初的法涅尔德来说，最简单的让自己停止感情不再让加瑟西斯困扰的方法，就是借着真实与虚无之力的互补修正周期，在元识散开的难得条件下，设下强力感情壁垒。这是他对加瑟西斯的交代，而他对自己的交代，则是因此步入永恒消逝。

永恒消逝与一般时空的死亡不同，因为一般时空的那些人其实没有消逝，只是重新开始。对于初始之地的人来说，永恒消逝是一种状态。或许，拿某些时空的“飞升”可以类比一下，都是人生一种不同寻常的改变，只是对周围的人来说，都是分别。初始之地的人，有人会选择永恒消逝，朋友一般都会尊重对方的选择。

现在的林修与加瑟西斯，朋友关系或许变了，但两人之间的欣赏与关心，依然存在。

于是，林修又一次成全了加瑟西斯，虽然这一次无关爱情。

“我很高兴，你没有趁我‘失忆’之危，用更方便的身份接近我。”林修说。比如成为他的老师，父亲什么的。

“我能那么傻吗。”加瑟西斯苦笑，被林修“折磨”了一顿，他的心情确实轻松了一些。

气氛，缓和下来。

“看样子，你不打算就这么恢复记忆？”加瑟西斯发现林修还没有收回力量，意识到什么问。

“在蓝星，我还有想要弄明白的感情。”

“……林成与林岩？”

“是。”

在蓝星，自从有了养父与兄长，依赖，耍赖，类似这样的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渐渐进入林修的理解，他觉得很奇妙，也意识到或许他会找到什么答案。

“好，尊重你。”加瑟西斯说。有点失落吧，林修又要“忘了”他。……好吧，其实林修不恢复记忆，他是占便宜了。

“给云呆他们添的麻烦，替我说声抱歉。”

“应该的。对了，你现在不做点什么，阻止我回归蓝星后……继续接近你吗。”

“只要你想，我阻止不了吧。不要说现在还是蓝星状态的我，就算我收回记忆与力量，要真正恢复如初也需要时间。”林修陈述般地说，语气中没有丝毫芥蒂的意思，“而且关键是，于公于私，我没有理由特意阻止吧。”

于公，蓝星正处于危机边缘，不久的将来，魔族与人类联手才可能度过这一共同危机。林修作为守护国家和人民的军人，同魔族人物接触并交涉是责任。

说起来，若不是25年前林修的真实之力聚集到蓝星的影响，恐怕蓝星已经沦陷，遭到“虫洞”另一侧的入侵者的杀戮了。如今，林修力量的存在，对蓝星、对“入侵者”都是一个机会。

林修，蓝星时空的生命，甚至也包括入侵者，大家一起在决定未来。

于私，爱情断绝，林修对于加瑟西斯的各种告白，感情上其实没有任何波动。阻止与否，结果上没有实质区别，该是朋友还是朋友，该没有爱情还是没有爱情，何必多此一举。

林修这句话，某种程度上，才是对加瑟西斯真正的折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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