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余烟 5

艺白抬头看着雨点在宿舍楼门口砸出的水坑。水坑面积很大占领了整个教学楼门口，很深。她用紧绷着黑色紧身服的脚尖试试水，凉凉的。分班的那个狐月发的工资，她忘记用来买鞋了。艺白看看宿舍楼的墙，墙上全是雨水划过的裂痕，滑滑的。好像艺白翻上去就会把楼弄塌。倒是她也自己知道自己的体术还没有强悍到这个地步，放弃了这个想法。

唉，还是得赤脚过水坑啊。

泉深吸一口气，把脚踩进水坑，冲出宿舍楼。

到了教学楼，艺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她脱下牛仔外套，用力拧干水，搭在胳膊上准备上楼。

“嘿！”伽罗和泉出现在她身后，泉和艺白打招呼，“你也全湿了啊。”她的黑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了头。

艺白撅起嘴，跺跺脚，小脸红扑扑的：“哎呀！泉！你看，分班了你不在以后都没人提醒我买鞋了！”她翘起自己的小脚在两人眼前晃悠。

伽罗抱着两个胳膊：“她这个傻子也忘了买鞋。我们两人去了一趟阿卡斯的宿舍楼两人都没带伞，出来雨就下起来了。”他幽怨地朝泉翻着白眼，“还不知道下雨靠路边的高处走，光走有水坑的地方，两个后驴腿子弄我一脸水。”

泉不服：”活该，谁叫你非跟着我走的。“

”就是！你个大老爷们还跟在小姑娘后面走！“艺白嘿嘿一笑，把湿牛仔外套搭在伽罗的脖子上，帮泉说话。

冰凉的雨水滴在伽罗脖颈上，他下意识地缩缩脖子，咧咧嘴：”艺白你站在谁那边说话？啊？我可是你男朋友好不好啊！还小姑娘，你看她是小姑娘吗？她体术有多强你不知道吗？“

艺白耸耸肩：”是男朋友你也不愿意和我选同一个专业，谁知道又在新班里相中多少好姑娘。“她转头看着泉，一仰脖，”你得帮我看着他。“

泉马上答应，冲伽罗做鬼脸，开心着呢。伽罗叹口气：“真白交你这个老铁！”

三人刚走到三楼楼梯口，艺白的新班主任杰奎琳端着玻璃水杯与三人擦肩而过，伽罗和艺白刚牵上的手立即分开。艺白叫苦不迭，三人只得在这里分开。泉和伽罗目送艺白走到水雷风班的教室。

泉叹口气，她把手套脱下来，揣在短裤兜里。

”明天我去帮你买双新鞋吧，明天我去商业区那边取咱们班的供水商协调一下供水问题正好顺路。你，下雨天不要没鞋穿了。“伽罗随手拉起泉裸露在外面的左手端详起来。这只手很粗糙，不像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手。

他把手对照着从密集的雨滴渗透过来的光看。“好啊。”泉说。

一，二，三，四，五。“五道疤。”伽罗抬起头看她，一脸惊异，“你自残？”

泉迅速把手抽出来，有些惊恐：“你猜啊。”她转身就往四楼跑，伽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男朋友知道吗？”伽罗瞪着她，那激动的样子像是要把她吃了，“看这个疤的愈合程度，应该是血肉都飞出来了吧。”

泉皱皱眉头，抱怨一句：“你是我什么人你管我。”接着用力想要挣脱，伽罗把重力放在他两只脚上，不让泉上楼。

“我是你老铁啊！我记得艺白说过你有男朋友的，对吧？”伽罗一个一个字扎在泉心上，“好不称职的男朋友，要我是你男朋友我一定紧紧把你搂在怀里，不会让你伤害自己的。”

可是我的男朋友不在这个校区啊。

泉愣愣地看着他，硬是没有把这句话吐出来。

一时间，她觉得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脑子好像坏掉了。

伽罗走到泉所在的那个台阶，把她的手腕松开，让它回归原位：“你也不要想着去为那个死去的孩子赎罪。我相信你是无罪的。”他张开双臂把泉搂在怀里，用手抚摸她还在滴水的麻花辫。

这双臂……好温暖啊。

伽罗把嘴唇贴近泉的耳朵，泉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

“老铁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包括你自己。”他把泉的头贴在自己的肩膀上，“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真的……吗？”泉说。

一股浓烈的地球美国弗吉尼亚州烤烟的味道从楼梯上传过来，伽罗立即松开泉。两人若无其事地往楼上走。

大和与逍枫两人从四楼下来，逍枫右手两个指头夹着一根烤烟。大和冲泉打招呼。“班长早上好！”他又向伽罗招招手，”班长的男朋友好！都是一个班的，认识一下，我叫大和。就是地球日本大和民族的大和。这位是逍枫，也是我们班的。我和逍枫都很擅长对风元素的使用——“

伽罗把逍枫的烤烟夺过来，一步一步逼向大和，凶狠地看着他。”第一，在教学楼楼道不能点烟；第二，我和泉不是情侣，是老铁；第三，“他将这根烤烟掰成两段，他看着大和的眼睛，”我是火风雷班这个班的班长伽罗。“他回手把一段点着的烟递给泉，他朝大和笑笑，”大和先生我在昨天的火风雷负责人小组的申请表上就已经认识过了。麻烦大和先生不要搞不清楚形式。“

面对充满杀气的伽罗，大和很是平静，他也不觉得尴尬，挠挠后脑勺笑起来：”啊，原来你是班长啊。我看昨天一直是泉在主持班里的工作，就以为她是班长了。“

伽罗的眼神松弛了下来。”我昨天胃不太舒服……“他转头看向没有接过烟的泉：”这是我允许你吸的最后一根二手烟，泉。你要是不接以后就再也没有二手烟吸了。“泉将烟接过。

伽罗把没点着的烟头递给逍枫，逍枫迟疑着，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你的烤烟，逍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