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余烟 6

阿卡斯站在火风雷系班的讲台上，鲲仰着头，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阿卡斯盯着他，没有什么动作，眼睑上的皱纹像被春风沐浴了般舒展开。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各位同学好。”鲲摊开手，好像这句话就得到了大家的拥护。逍枫惊呼了一声，左手无名指和食指向下用力，掰裂了测风笔。鲲回头望了同学们一眼，扬起嘴角：“这样大家都可以服从学校的规定了，安安心心服从兵役才是我们学生应该做的。”

“有病吗！魔鬼训练？去你的训练！”大和用力压住逍枫无处安放的右手，硬将他直立起来第一关节的一根手指掰断，他惨叫一声，转过身子去吹他的指头。大和没有道歉，逍枫也没有生气。

两人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下课，伽罗招手叫他们负责人小组人员过去。他向他们介绍阿卡斯想让鲲提的这个方案通过：“班主任觉得咱们班的火系，箭术，追踪三门课太差了。是时候该提升一下了。”伽罗挥手赶走旁听的几个学生。

群格的鼻子里喷出一口怨气，飘飘忽忽的由灰色变成了蓝色，好像阿拉丁神灯。“实行？谁和他实行！凌晨睡下，半夜三点再起来接着训练，疯了！”卢米.安德森拍拍他的大肚子，他幽幽地把她的手推开，摸摸她的杀马特头发。“那些学得好的肯定会愿意这个方案通过啊，毕竟他们只要好好完成任务就没有问题。最后这些浪费时间的，对他们这三年服役没有任何用处的班务都是我们干的——”

教室后面的墙晃动着，什么东西重重地砸着它，女孩的惨叫传过来。群格停止了说话，小组成员都转头看那道墙。

墙在风火雷教室的空间里向内缓缓突进了五厘米。所有人摒住了呼吸。

墙不再抖动。大和和伽罗对视一眼，伽罗咂咂嘴，两人先后把端在胸前的手放下。

升高一个年级，分到这个班里，阿卡斯就很明确的通知他们：从现在开始他们已经被允许用任何手段杀人。

”只要这个人有什么事情阻挠了你，不管是你的目的还是你的进程。你就可以，杀了这个人。只要你有理由。“

杀人都被允许，那么暴力也是合法的。

风火雷班还没有杀过人。不如说，还没有死过人。不对，是那些打架的学生没有向对方下过死手。死亡有时离他们很近。那些高年级服役的学生，数量一直在下降，马上这个班的学生也会如此。

“叫诺拉去外面走廊打扫卫生。”群格指挥一个看戏的学生，诺拉从后面过来，用拳头轻轻捶着他的肩膀抱怨。群格翻着白眼，没有抗议什么，只是向她交代清楚怎么打扫，打扫到什么程度就可以回来了。

卢米.安德森展开鲲向阿卡斯上交的火化纸方案，把胳膊搭在泉的肩膀上，看了一会后，说：“班长，他要这个狐月月底安排个人赛，打三局。当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打死比赛才能结束。”她用绝望的眼神抬眼望着大和，“全班不过才64个人，打三局能剩多少人啊？”

“剩下8个人啊。”大和毫不领情，自己捂着嘴笑半天，随即认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距离这个狐月月底还有5天。

伽罗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那就来场试试啊，看谁杀过谁啊。”

8个人。嗯。我上个鹰月月底的排名才班里第二十。

大和算计着，扫视开会的几个人。

他们几个人中，排名最高的虹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较大。她在班里现排名第六。

狐月结束后的10天内秘部就要给他们分配任务了，到时死的人会更多。

卢米.安德森还在与伽罗争论这个方案到底是否行得通，真是个傻子，明明大家都知道，一旦阿卡斯认定这个事情可以实行，对秘部有好处，就一定会实行下去。

伽罗表示自己真的无可奈何。

卢米.安德森的脸憋得涨红，她将杀马特刘海缕到耳朵后面，找鲲议论去了。

鲲大声说：“垃圾早就该死了，你要是想要活着就英国自己更强大才对，阿卡斯就是因为太软弱了，才会有现在并不突出的我！你看，我每次都是最先做完风系作业的人，他都拖很久才批改我的作业，不批改也就罢了，连答案也不提前发下来！你说，这样的我们怎样才能进步？”鲲将课本砸在桌子上。

卢米.安德森攥紧了拳头，目送鲲离开了教室。

逍枫从后面的座位跃过来踹飞鲲的桌子，伽罗打一个响指让桌子平稳落地。

”以前学的乙太还记得啊。“逍枫苦笑道，呼出一口气，从窗户跳下楼去。不一会，敞开的窗户刮进了风，正对校门口的铁树栽倒在地。

这些孩子还不知道任务的事。若是这个方案实行下去，那又该不该告诉他们，现在死了未必不是一种解脱呢。

大和看向被逍枫作的风刮倒的树。

“我们杀了他吧。”大和说，这句话刚说出口大和自己也吓了一跳。“这毕竟是遵从秘部的育人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的一种方法——只有强者能够存活下来。”

回来的卢米.安德森听到这句话一脸惊异，她沉思几秒，随即点头赞成。

他们都明白，至少现在，鲲不死，他们很难在后面的日子里活下去。

伽罗想了一会儿，往窗外的铁树林看两眼，测算着。“我不会以个人名义组织这个活动的。”他说，向大和点头，“你要是组织，我可以帮忙。”

群格托着腮：“鲲现在是班里排名第一的人，真要杀他，综合能力能杀他的人咱们班就没有。若是找点个别项目比他强的一起上——”他朝泉的方向点点桌子，泉拼命摇头表示并不想上场。

伽罗凑近了泉的脸：“还不知道是谁刚入学就靠一己之力杀死一个学生呢……”泉绷直了身子，阴了脸，一言不发。

她杀过人。什么情况？

“她杀过人？”卢米.安德森瞪大了眼。

泉沿着桌角擦着一根香烟，伽罗反手掐灭了火星。

“那你到时候，去外面擦地，拦住阿卡斯。”伽罗把香烟扔出窗外，逍枫从窗外翻入教室，手中是刚才伽罗扔出去的香烟。

一声巨响，窗外一片血雨飞扬后坠落。教室后面的墙塌了，粉末漂浮，女生们尖叫起来。虹冲破烟灰，从后面几排桌子跑向他们。

“呦，倒还知道回来。”伽罗冷笑一声。

逍枫双手同时第一关节直立第二关节弯曲，将风吸收在手掌中，烟灰进入掌纹吱吱作响，时空伸展着将其吞没。风停了，见女生们没有受伤，逍枫跪坐在地上。大和扶他起来倚靠在桌子上。

虹嘿嘿干笑几声，没往逍枫的方向看一眼:“这不是过来看看嘛，听说马上就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