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污浊的忧伤 1

清脆的鸟鸣叫醒了地球村商业街的早晨，咖啡馆在袅袅炊烟中朦胧睁眼。雪白的墙壁上沾染着醇厚的奶香，方糖在年轻的侍者手中的玻璃瓶中震荡，叮当作响，轻轻为平静的钢琴曲打着节奏。弹钢琴的小女孩穿着粉红色的婚纱，童真的眼睑有两小个倒三角伤疤。她停止踩踏板，认可了侍者的音乐天赋，两人相视一笑。

一曲终了，女孩站起身，顾客掌声雷动。女孩淡淡地笑着，朝顾客们鞠一躬，又跳上钢琴凳，新的一曲开始。音符在女孩手指尖来回跳跃，流淌在即将消失的静谧时光，打破人们早已习以为常的良辰美景。

侍者调好了咖啡，将它与其他早已调好的三杯饮品放在一个端盘中，踮脚离开吧台。他冲女孩招招手，走上螺旋楼梯。棕色的头发遮住他湖蓝色的眼睛，黑眼圈若隐若现。他打一个哈欠，用力拍打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下，将咖啡送到通往二楼螺旋楼梯边上的餐桌。

“早上好，国王陛下。”侍者说，笑容洋溢在脸上，他将咖啡放在桌子上，“这是您的咖啡。”坐在餐桌前的男人听到这句话立刻将探出楼梯的身体收回，向侍者道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国王陛下来到敝店，我们高兴还来不及。”侍者的右手直挺挺地端着盘子，动作的标准让男人有些惊叹。

男人耸耸肩：”你这是从哪里学的客套话，乔瓦尼.威尔吉利奥。“他捋捋额头的刘海，一双金色的虹膜映射在漆黑的巩膜上，像是黑夜中散落的星辰，”难不成是凯文.路易斯先生教你的语言技能？“这张比乔瓦尼.威尔吉利奥都要幼小的脸像极了刚买回家一尘不染的洋娃娃。

”是我的父亲，伯内特陛下。“乔瓦尼.威尔吉利奥强行憋笑，”陛下要是暂时没有什么需求，我就不打扰陛下欣赏波莉安娜.伯内特公主弹奏的钢琴曲了。我和我同学的tkr留校志愿表还没填完呢。“

男人随即放行，品一口咖啡，又将身体探了出去。女孩的钢琴曲戛然而止。乔瓦尼朝男人鞠一躬，吹了声口哨，快乐地跳着小碎步滑向靠在窗边的几张桌子。

”这边！这边！“一个小个子男孩回身朝乔瓦尼吆喝。梳着中国汉朝男子束发的男孩背对着乔瓦尼冲他挥手。以前的大清猪尾辫不见了，一根簪子插在他盘起来的头发中，想是太热了才换的发型吧，不知抽掉簪子头发会不会散。

乔瓦尼向男孩问好：”早安，阿荣。早安，铁男。“他把每个孩子的饮品摆好，拉过扎着棕色卷发低马尾女孩旁边的椅子坐下。

”哎呀，两个星期不见，头发长这么长了，雪见。“乔瓦尼伸手摸一把女孩的头发，柔软的像春天的柳树绒絮。雪见嘿嘿一笑，抓住他的手，说觉得马尾辫好看就把头发留长了。

周铁男把四张志愿表推给每个人。”该填的我都帮你们填好了，剩下的是志愿去哪的问题。“雪见松开乔瓦尼的手，将自己的志愿表推到眼前，乔瓦尼嘟起嘴，装作不太开心的样子，阿荣清清嗓子，乔瓦尼立刻将表情收起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阿荣说：”昨天跟特洛伊学长听报告，关于现在tkr学院的留校工作空位如下：警卫部小米有一个位置，外交部杰西卡.奥斯汀有一个位置、凯文.路易斯有两个位置，执法部林英一个位置，教育部苏珊.路易斯三个位置，科研部彼得.凯斯宾一个位置、凯文.路易斯两个位置，医疗部小弥两个位置。”阿荣搓搓手，“大体就是这样，根据表上还有就职推荐。每个人可以报第一志愿第二志愿，优先录取第一志愿，可以服从调剂。”

就职推荐是根据三点评判的，个人的跟随老师，个人的项链能力类型和个人能力综合分数。

“推荐去外交部啊。”雪见仰头瘫倒在椅子上，把吸管朝天吹泡泡，“我还觉得我可以试试警卫部呢。”

“你是凯文.路易斯贵族的学生啊，怎么可能把你往别的贵族部门那里扔。”阿荣苦笑着说，“而且你也不是战斗型呀……”

雪见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转过身子冲着伯内特的放向发牢骚：“臭老头，也不知道谁把我分配给他当苦力。”乔瓦尼在桌子底下掐了她一把，叫她不要乱说话。

“我也报外交。”周铁男小声说，却被阿荣在头上拍了一掌。

“你怕不是吃错药了，有这么好的战斗型条件，在外联你也没有熟悉的老师，还往这边跑。”周铁男闭上嘴，心情有些失落。

雪见闻言做起来，伸手摸摸周铁男绑着发髻的头，眯起眼睛笑起来：“别伤心嘛，我们还是有机会见面哒。”铁男抬头看着她，雪见指着他的志愿表，“你看，推荐的是科研部啊。凯文.路易斯先生也管着一部分科研部呢，你去不了外交部就去科研部吧，这样我们还能经常见面啊。”

她的笑好温暖。周铁男点点头，听话地填上了科研部。阿荣扶住额头叹口气，不明白一个男人就这样容易被女人勾走。

有客人扬声要新的咖啡，乔瓦尼把自己的志愿表推给雪见，伸长脖子咬她的耳朵：“帮我填完。”站起身迅速答应那边的客人，匆匆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