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污浊的忧伤 2
蓝紫灰三色交汇的窗帘没有拦住早晨想要把雪见叫醒的决心，阳光在雪见裸露的腰身滑过，显得皮肤异常柔软。雪见闭着眼伸个懒腰，转过身继续睡。毛巾被简单地遮在她一望无垠的胸口上，随着平缓的呼吸一起一伏。耳机躺在雪见的枕头右侧，应该是翻身的时候掉的。
“雪见？”耳机嘶嘶拉拉响起来，“雪见！”
雪见伸手摸索耳机，一脚将tkr学院外交部蓝色制服蹬下床去。她打一个哈欠，眼睛还是没有睁开：“我是雪见。”
“雪见！你是不是还在床上没睁开眼？”
“早上好，乔瓦尼。”雪见说，在床上坐起来，“瞎扯，我今早晨四点就起床啦。”
“我信你个大头鬼！距离凯文.路易斯先生到达你的私人宿舍房间门口大概还有五分钟零八秒，你要是不想死的很难看就赶紧从窗户那边跳下来！”
雪见着实被吓醒了。她抬眼看看手表，已经是早上八点四十了。昨天刚说今早上八点半在tkr学院门口集合跟凯文.路易斯去秘部交涉，她就起晚了。
“坏了。”雪见鲤鱼打挺站起身，一丝不挂地站在卧室里找她该穿的衣服。细腻的阳光照在她美丽的紫色眼睛上，飞出几点昨晚划过天空的星光。
她将白色衬衣最顶上的几枚扣子扣好遮住内衣，套上蓝色的裙子，光脚穿黑色小皮鞋，用口叼住梳子，拉开窗户。
昨晚刚落了雪，地面显得很洁净，一时不知该在哪里落脚。寒风吹起雪见没扣好的白衬衣，她冻的打了个哆嗦，随即又回屋里拿上了蓝色外套披在身上。
门口响起敲门声。
没时间挑选落脚点了。
唉，我是真的不想弄脏这么洁净的东西——
雪见咬咬在嘴里的梳子，从窗口跃了下去。
“哎呀，起的还真是早呢。”凯文.路易斯拍拍身上因雪见落地时溅在身上的雪尘，雪见尴尬地冲老师笑笑，从口中拿出梳子赶紧梳自己杂乱的头发。
凯文摆摆手没说什么，拿皮筋绑了脑后的长发。乔瓦尼.威尔吉利奥嘴里吹着口哨慢悠悠地从女生宿舍门口出来，自由自在，开心着呢。雪见把梳子放在制服的兜里，跺脚把雪洒在乔瓦尼的皮鞋上。
凯文指指雪见的腹部：“把扣子扣好。”雪见的脸刷地红了，立刻手舞足蹈地扣起扣子来。乔瓦尼噗嗤笑出了声，用手捂住嘴，雪见伸腿踹他一脚。
凯文拦住乔瓦尼要踹回去的脚，依旧不苟言笑：“别闹了，真不够丢人的，走吧。”雪见朝乔瓦尼伸伸舌头，跟在老师后面走。乔瓦尼趁机揪一把雪见的马尾辫。
走到tkr学院门口，雪又下起来。秘部的专车已经到了，司机和一个男人在车的旁边聊天。凯文.路易斯皱皱眉，把眼镜摘下来用制服擦干净，想看清楚是谁，然后他回头打手势让两个孩子在这里等他。
“爱德蒙.奥斯汀。”乔瓦尼小声说，“他回来了啊。”
“谁？”雪见没听清乔瓦尼在说什么，她好奇老师过去会和那个人说什么。
“和凯文.路易斯一样，也是i级贵族。”乔瓦尼贴在门口的大理石上想听得清楚一点，“被伯内特陛下常年派在外面警卫，很少机会回来呢。”凯文将爱德蒙拉到一旁，爱德蒙一直在笑。凯文向两人的方向打两个响指，爱德蒙随即跟上一个响指。
“都是学生，有必要这样吗，路易斯先生？”
……
“……不像你，大清早就去秘部抓人啊，路易斯先生。”
……
“你丫的，你回来就是来看我抓人的？”
“那当然，我的兴头可高涨了呢。”爱德蒙的头往凯文那边靠了靠，“就像你准备做的人体实验一样。”
……
刚才的响指是遮盖声信号的啊。
不愧是自己的老师，知道该怎么防着自己的学生。
雪见把右手食指放进嘴里。
如果不是爱德蒙.奥斯汀先生打了一个响指消除了一些凯文.路易斯的能力，可能现在什么也听不见呢。
我们就这样不值得被老师信赖吗。
雪见看向乔瓦尼。
乔瓦尼耸耸肩表示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课铃声响起，第一节课下课了，有几个孩子从教学楼飞奔出来。
“你再不走孩子们要来了哦。”凯文.路易斯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爱德蒙，好像他再不走世界就要毁灭了一样。爱德蒙依旧是笑着，接受了凯文的逐客令，打一个响指消失在门口。
凯文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上车吧——”他冲躲在那里的两个人点点头，乔瓦尼拽着雪见的领子走出来。
一个男孩冲过来差点把雪见撞到。“哦！”乔瓦尼顺势把雪见提了起来，雪见瘦弱的两条腿在空中来回晃荡，两人又停留在原地。
“爸！”凯文将孩子抱在怀里转一个圈又把他放下，“今天我好乖的！是姐姐把我送到学校的哦！”
这难道是缩小版的师母苏珊.路易斯？
雪见和乔瓦尼的脑袋歪到快要折到脖颈了。雪见拼命地眯缝着自己的近视眼，有一瞬间她想把眼珠子安到孩子的脸上去细细观赏这个复制品。
也不能这么相像啊。而且还是个男孩子！
乔瓦尼把雪见放下来，努力贴近观察。
倒是一点都没有跟凯文.路易斯相像的感觉。雪见朝乔瓦尼使眼色，乔瓦尼踩了雪见一脚。
难道说——
“好啦，好啦。”凯文.路易斯摸摸孩子的头，黑色的头发盘了一个小发髻，就像是某个他们很熟悉的人的发型，“爸爸还有工作要忙，你先回去好好上课，爸爸回来找你玩，好不好？”孩子乖巧地往教学楼跑去。
周铁男……？这不可能啊。
两人脑袋上重重挨了凯文.路易斯一掌，乔瓦尼慌忙倒在地上装死，凯文.路易斯强忍着笑意踹了他一脚：“你们年轻人脑子里都是什么龌龊的东西……”雪见抱着头躲过老师的另一掌，“赶紧上车吧，秘部那边得等急了。”
凯文脸上露出奇怪的笑。
不知道那个学生……有没有等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