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家有厨娘名茉莉
“咚！”
“咚！”
“咚！”
“咚！”
终于四通鼓响，四个时辰的考试时间结束，人群顶风冒雪，本能的往前挤。
“让开，让开！”
“未得允许，擅入考场者，流三千里！”
厢兵立刻上前，把人群挡住。
学子们三三两两出来，有的满脸喜色，自我感觉良好，有的面无表情，视功名如流水，有的面色阴沉，颇有自知之明，还有几个老者，是被抬出来的。
“杨兄，马兄！”
秦钟看到了杨士渊和马佑，挥手唤道。
“秦兄早出来了？”
二人快步走来。
秦钟道：“我刚出来，你们考的如何？”
杨士渊却道：“上回秦兄为我和表哥长了脸，家父听说此事，一直想要向秦兄当面致谢，索性考完了，秦兄不如去我家，考题咱们在车上对，如何？”
“这……”
秦钟现出了难色，他家里，还有一株小花精，茉莉花怕冻，万一在风雪中出了意外，总是让人遗憾。
于是吞吞吐吐道：“我家里……”
“噢！”
话还未说完，二人同发出恍然的声音，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秦兄家里另有佳人呐，哈哈，是我们孟浪了，这样的天气，还是早点回家为好，来来来，秦兄请上马车，我们送你一程，顺便对一对题。”
“多谢了！”
秦钟知道被误会了，却也没法解释，只拱了拱手，随二人过去。
杨士渊家的马车，就是普普通通的乌篷车，车里备有热粥，秦钟哪怕喝过了，也再喝上一碗，胃里暖哄哄的，这才对起了题。
贴义不用说，考的是死记硬背功夫，主要是对墨义的第一题。
三人各自把文章背诵出来，杨士渊在经义方面明显差了一筹，秦钟与马佑水准相当，都是用的原义，处于经意内含，初见气度的阶段。
不过秦钟有所保留，不敢深入阐述，不知马佑是否也是如此。
“哎，我没希望喽！”
杨士渊摇头叹气，他是引申义，大段阐述了明哲保身的道理。
马佑摆摆手道：“未到最后一刻，怎见分晓，谁也不知朝廷给的答案是什么，我们也不一定对，一切留待明日放榜。”
杨士渊苦着脸道：“若是别人与我对题，说不定我还心存侥幸，可你俩，一个家学渊博，另一个在文会上初现峥嵘，我哪里还有侥幸啊，罢了，罢了，我反正不是读书的料子，考不中也死了心，还是老老实实的帮家里打点生意罢。”
马佑脸一沉道：“这次不中，还有下次，你还不足二十，怎能丧失心志？”
杨士渊哀嚎一声，瘫坐在了椅上。
……
“娘的，都是那小子害的！”
阮家的宽阔马车上，也刚刚对完题，朱光恨声咒骂。
“朱公子，谁害了你？”
一名叫刘扬的学子问道。
朱光没好气道：“那小子与我一个学舍，本来我在为第一题拿捏不定，结果他率先交卷，还串通吏员故意作出惊骇的表情影响到我，不是他害的我还能是谁？”
车内几人暗暗鄙夷，朱光的水平搁小县，或有些把握，但是放在金陵，几乎没可能中，只是碍于面子，没人点明罢了。
阮雄淡淡道：“朱公子莫要着急，就算让他中了，也只是个童生，想玩死他容易的很！”
朱光眼前一亮，大喜道：“若是阮公子能出我心头一口恶气，我朱光从此唯阮公子马首是瞻！”
“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阮雄大度的哈哈一笑。
雪花仍然纷飞，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杨士渊与马佑把秦钟送到孝陵卫，就折返回城，秦钟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雪，回到了家里。
墙角，茉莉花不见了，但院里仍有淡淡的茉莉清香，秦钟暗暗一笑，推开屋门，茉莉居然不在，再回到院子，厨房隐有香味飘出，于是进了厨房。
秦钟大吃一惊，就见灶头的火烧的极旺，茉莉卷着衣袖，小脸通红，额角滴着汗水，拿勺子在锅里搅拌着什么。
看来任何一只妖精都不能小瞧啊，自己担心她受冻，她却热的汗流浃背，不过还别说，汗水中带有浓郁的茉莉花香味，非常好闻。
见着秦钟，茉莉甜甜一笑：“公子回来啦，考的如何？”
秦钟道：“明日才放榜，谁也不敢说自己必中，茉莉姑娘，你这是？”
茉莉横了一眼，笑道：“天气冷嘛，给你做饭顺带着取暧，两全其美，公子你等一会儿，我给你熬了腊肉青菜白米粥，家里只有这些东西了，我又没法出门，下回公子回来记着多带点菜。”
秦钟奇道：“你会做饭？”
“嗯！”
茉莉重重点头：“我除了催眠，没什么特殊的本领，所以那些妖精就让我做饭，也算是练出来了吧。”
秦钟大为好奇道：“你和我说说，你那里是什么情况？”
茉莉一边翻搅着勺子，一边寻思道：“那里啊，等级森严，没有人敢于悖逆老柳树的命令，在老柳树底下，依着法力又分成好几级，我是……是最低一级，因为我没本事，脏活累活都是我来干，也有精怪想霸占我，不过都被老柳树拦下啦……”
随着茉莉侃侃而谈，秦钟大体了解了些情况，妖精的世界，比人类更加残酷，如果说人间尚有律法这层遮羞布的话，妖精就是赤果果的弱肉强食。
弱小的妖精如没有价值，都进了别的妖精的肚子，在牛首山，老柳树是群妖之王，对每一个妖精都有生杀予夺之权。
而贾珍能找到老柳树，派出茉莉花精催眠自己，也不能小觑！
茉莉仿佛找到了倾诉心事的对象，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通之后，气息舒缓了许多，却是哎呀一声：“不好，光顾着说，忘了搅拌了。”
随即猛搅拌了一阵子，才吁了口气道：“还好，没糊，只是稍微稠了点，公子，你先尝尝。”
茉莉取来一只碗，舀了一大勺子递给秦钟。
秦钟接过，吃了起来。
嗯？
不禁眼神一亮。
别看粥里只是简简单单的青菜加火腿，却色泽晶莹，碧绿中透着红，既有青菜的清香，也有火腿的咸鲜，米粥也煮的软糯适中，绝对是大厨水准。
“公子，怎样？”
茉莉期待的问道。
“茉莉姑娘，你行啊，想不到还有这本事，要照我看，金陵城的顶级大厨都比不上你的手艺！”
秦钟怪叫一声，连声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