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为什么是狗？

取一个非常随便的名字有什么坏处？

可能大家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诸位的名字都是由爹妈精挑细选，问了周易算经新华字典之后，才决定下来的。

但王二狗可以告诉你们，如果你的爹妈有些脱线，并且奉行贱名好养活的标准，那你的生活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

除了在学生时代点名会引起包括老师在内的哄堂大笑，办理身份证的民警会嘴角抽搐的核对再三，家里打孩子仿佛在讲对口相声，以及一旦二狗妈叫他回家吃饭，就会有十多条狗狗相继抬头汪汪汪之外，还有一条致命的缺陷。

如果你穿越了，你会落得一个非常不好的下场。

非常非常不好的下场。

………………

“唔……汪汪汪……汪汪汪……”

一阵越来越弱的哀嚎声从耳边传来，在二狗的眼中，那只普普通通的大黄狗被麻绳绑住手脚，在一张木桌上被一个穿着连帽黑袍，长相阴郁的家伙剖开肚子，割开喉咙，在两根蜡烛的火光下以一个非常凄惨的样子在桌子上抽搐，然后不再动弹。

如果说平时，在网上看到这种场景，他多半会唾弃两句，用键盘声讨一番，但现在，他不要说声讨，就算是有键盘在其面前，或许他都会把拼音字母表忘光了。

就算没有忘光，他恐怕也无法敲打键盘。

因为狗狗的爪子是没办法用人类的键盘的。

而他现在就是一只狗。

一只和一众汪汪乱叫，臭气熏天的狗关在一起，异常瘦弱而且饥肠辘辘的小黄狗，而其现在的处境，也是糟糕到了极点。

先不说自己闻到的刺鼻气味，在那木桌一旁的笼子里，已经有十七八只狗的尸体，它们仿佛大件垃圾一样被横七竖八的堆叠在一起，鲜血从笼子的缝隙缓缓流下，在并不平整的地面上流下一个个红色的小水洼，同时还引来了无数的苍蝇，在空中飞来飞去，大快朵颐，那浓厚的血腥味和尸体的腐臭味已经盖过了狗屎狗尿的味道，让二狗的头脑发晕，几欲呕吐……如果他的肚子里有东西的话。

该死的，自己，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狗对于臭味的感知是很迟钝的……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么臭……

二狗不知道别的穿越者怎么样，是得到了神功秘籍还是系统护身，再不济也有一个显赫的家室或者白胡子老爷爷作为后盾，但他在穿越之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明白了，穿越这件事，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有趣，因为你有可能穿越到一条狗的身上，而且还被关在一个小黑屋的笼子里，等着被一个看上去如同伏地魔一般的怪人宰杀。

更糟糕的，不仅仅如此。

当啷。

随着那把尖刀被黑衣人插在了木桌上，在其身后，一众看上去大多十一二岁，衣衫褴褛的孩子正站在墙角，他们大多脸上挂着眼泪和鼻涕，以及其他脏兮兮的东西混杂在一起的痕迹，而少部分，则是静静地待在人堆里，看着黑袍人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麻木——那种并不属于这种年纪的麻木。

或许让这些孩子看的这种残忍场面并不符合人道主义精神，但可惜，这里似乎并没有人道组织，或者未成年人保护法，当然，也没有动物保护组织，因此，无论是那些孩子还是笼子里的二狗，似乎处境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三十二号，博图……你还有两次机会。”

黑袍人的声音并不大，但听上去，却有一股让人心底发寒的感觉，就仿佛一把冰冷的冰碴冷不防撒进衣领一般，让人直打寒颤——二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听懂这种明显不是汉语的语言，或许是因为狗通人性，也可能这个世界的狗狗天生就能听懂人言，也或许……不对不对，自己在想些什么，我不是狗！是人！只不过暂时变成了一只狗而已，能听懂人话是当然的。

黑袍人的话音落下足足三四秒钟，一个非常健壮的人类男孩才从那群孩子当中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十三四岁，皮肤相比起其他人有些微微发黑，似乎有些偏向地球上的非裔，脸上用不知名的油彩画着两道奇怪的花纹，脖子上还带着某种骨质的饰品，看上去非常有部落风情。

对比其他孩子，他似乎镇定许多，似乎眼前的事情已经做过几次，但其双手仍然在不断的颤抖，显然，摆在他面前的并非积木或者其他游戏，而是一场试炼。

关乎生死的试炼。

“来吧。”

黑衣人从桌子旁边挪开，其皮靴踩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踩水声，而那男孩则缓缓走到了桌子上，看着那具死狗的尸体，深吸了一口气，手微微握住了自己胸前的骨质饰品，并且微微抬起手，在大概三四秒钟后，其手指尖上出现了微弱的青色光芒，那光芒忽明忽灭，仿佛风中残烛一般，而其额头上此时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看上去似乎非常吃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二狗的眼中，桌上本来已经死透的黄狗忽然微微张开嘴巴，被割开的喉咙中传出‘咕噜咕噜’冒血泡的声音，其四肢也开始抽搐，尾巴乱摇，似乎想要站起来一般。

呼！

而就在这时，那叫博图的男孩似乎终于承受不住了，手上的光芒骤然消散，其身体也摇摇晃晃，马上要倒下一般。

而那具似乎要复生的尸体，也停了下来，恢复了原样。

“还算合格……再测试一次，你就能正式加入黑塔了。”

那黑袍人走上来，看了看那条死狗，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失望还是赞许，他将尸体扔到了一旁的垃圾篓里，激起了一片苍蝇和血花，但那男孩却仿佛如释重负一般，脸色苍白，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二狗的狗嘴，则已经被惊得张开，晶莹的口水从牙床连成线滴答在地上，看上去和一条傻狗无异。

显然，眼前的情景已经严重冲击其世界观了，如果说刚刚的一切还可以以邪教，疯人院来解释的话，那这两团淡青色的光芒，以及复生的尸体，恐怕并不是什么戏法机关之类的。

如果按照普通穿越者剧本，恐怕这就是……魔法，死灵法术之类的。

没错，一般主角在异界都会遇到摆弄尸体的死灵法师，他们大多是主角的导师，有些是主角的敌人，还有些是主角的挚友，大胆一点的自己就是死灵法师。

但自己就不一样了。

自己特么是死灵法师的试验品！

“你……你一定也很害怕吧。”

就在二狗惊叹的时候，忽然间，一个如同银铃一般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二狗转头看去，却发现在笼子边上，趴着一个长相可爱，大约只有十一二岁，身材瘦小，浑身发抖的小家伙，正趴在脏兮兮的笼子边，看着自己，其脸上虽然尽力维持着对待小动物的善意笑容，但二狗能看出来，他此时已经是恐惧至极，甚至其水汪汪的大眼睛中还蓄满了泪水，扒在笼子上的手甚至因为过于紧张，印上了一层网格状的印记。

而更加吸引人的，是他的耳朵……那并非是普通人类的圆形，而是一双微微发尖的尖耳朵，虽然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这个世界的文化，但二狗仍然凭着自己被网文培养的刻板印象，给这个男孩的头上挂了一个‘精灵’的标签。

“我……我知道，这里很可怕，但……但芙蕾雅说过，无论在什么样的困境中，只要心向自然，终能得到救赎，我，我不害怕，狗……狗狗也不要害怕，芙蕾雅会救我，芙蕾雅会救我，芙蕾雅会救我……”

虽然那小精灵一直在安慰二狗，但不如说他是在给自己安慰，因为二狗看到他的嘴已经咧开，泪水也流了下来——二狗并不知道芙蕾雅是哪尊大能，除非是动物保护组织，否则恐怕都不会赶到这个又小又脏的笼子里来救自己——和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就在二狗目瞪口呆，感叹命运不公的时候，一旁的狗群猛然传来了一阵骚乱，借着并不明亮的光芒，二狗惊讶的发现，那黑袍人已经走到了笼边，手上正拿着笔，在一只记事本上写着什么，而同时，在其身边，一团黑雾忽然开始聚集，转瞬间，便形成了一只爪子。

顿时间，一股寒意从那黑爪的上面扩散开来，让周围本来狂吠不已的狗们顿时安静了下来——二狗知道，并非他们懂得畏惧，而是那种寒意仿佛将人……或者狗的灵魂冻结一般，让自己无法出声，也无法动弹，就只能看着那只巨大的黑爪缓缓向着自己飘了过来，随后猛地一抓，二狗便觉得自己的后脖子一凉，随后双脚离地，向着那张仍然浸满狗血的桌子飞了过去，而临走前，二狗还不忘看了看那个扒在笼子边，用充满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小精灵——该死的，一看把劳资看死了……

砰！

没等二狗在心中发完牢骚，其整只狗便被那黑色的爪子砰的一声扔在了桌面上，此时，那种冷彻灵魂的寒意仍然没有散去，二狗的手脚——四只狗爪冰凉，不要说逃跑，甚至连合上自己因为惊恐长大的嘴都做不到。

“下一个……盖伊吧。”

那冰冷到如同盛放死人的冰柜一般的声音又一次在二狗旁边传来，此时的二狗万念俱灰，只盼望着这只伏地魔刀法快一点，让自己短暂的狗生结束的不那么痛苦。

砰！

屠刀砍在桌面上的声音。

一动不能动的二狗就看着那把磨得雪亮的屠刀砍在了其脑袋旁边的桌面上，透过刀面的反射，二狗还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张大了嘴巴，哈喇子留了一地，甚至胯下还有一些黄色，看来刚刚那一刀虽然没伤到二狗，但已经砍掉了他的半条魂，如果不是人类的灵魂不断约束，恐怕这只狗早就大小便失禁了。

“盖伊……我在叫你。”

就在此时，那黑袍人似乎没得到回应，又缓缓开口，对着那群孩子开口道，这一次，其语气当中已经充满了不耐烦，一些胆小的孩子甚至已经被吓得哭了出来。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二狗斜着眼一看，不由得心中一紧——这，简直是命运的玩笑，那个走出来的孩子，正是刚刚趴在笼子边上，为自己打气的那只小精灵，此时，他可爱清秀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一层新的泪痕，而那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也紧盯着桌子上的二狗微微抽泣，没有上前，也没有说话，其眼神中，带着无限的同情——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而可惜的是，眼前的黑衣人似乎不会被善良感动，他走上前，一把拽住了盖伊的手臂，将其拽到了桌子前，并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塞到了其手中，随后指了指桌子上，四脚朝天，动弹不得的二狗。

“去，杀了它。”

面对黑袍人的话语，盖伊先是愣愣的看着二狗，随后其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原地打了个哆嗦，抬起头，看着那黑袍人，瘦弱的身体不自觉的向着后面的墙角退缩了一点，同时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咕哝了些什么，但由于声音太小，二狗并没有听清楚。

这下子，那黑袍人似乎也没有了耐性，他的手微微一挥，那黑色的手臂又一次凭空出现，抓住了盖伊的衣服，又将其提到了桌子前面。

“盖伊……我在和你说话，杀掉这只狗，连接魔网，向这具尸体施展尸体复生术，你已经失败了两次，如果这次再失败，你就被淘汰了。”

黑袍人说着，用手中的刀子指了指一旁，堆积尸体的地方——里面有几个孩子的手臂，但已经被狗的尸体埋了起来，看不清具体，但二狗已经能感受到，那彻骨的凉意和死亡的威胁——在这里，这些孩子的命似乎并不比自己高贵多少，两者的处境都一样，只不过一个站在地上，一个趴在桌子上。

“不对的……杀害生灵，是……不对的。”

而这一次，盖伊口中的话语更加的清楚，虽然因为恐惧有些颤音，脸上也带着惊慌，但眼前瘦小的精灵，仍然非常清楚的拒绝了黑袍人的命令。

“世……世界上的生命，都是神圣的，我们无权……”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眼前的黑袍人一挥手，狠狠打在盖伊的小脸上，瘦小的盖伊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将地面上的血水溅起，打湿了他的衣服。

“认清楚你的身份！哪怕你是梅罗迪教授定制的学徒，我也不会对你有太多忍耐！”

砰！

眼前的黑袍人又是一脚踹在盖伊的身上，这一次，小精灵似乎终于承受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不对的，人不应该……不应该杀害动物，也……也不应该自相残杀，这样不对的……”

“我说！连接魔网！！”

这时，一旁的黑袍人终于不耐烦了，先暂时放下了盖伊，一把拿起桌子上的屠刀，高高举起，而此时，二狗浑身的毛发炸立，想要闭上眼睛却做不到，想要挣扎，爪子却不能动，那种菜板上的鱼一般的体验让其浑身痉挛，甚至无力控制自己的括约肌，从而很丢人的尿了出来。

而就在此时，二狗只觉得眼前一闪，一个人影忽然挡在了自己面前。

是……那个小精灵！

二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浑身沾满了血水，脸上还带着一个巴掌印的小精灵，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其心中则满是惊讶——他本来以为眼前的小精灵只是一个喜欢小动物的孩子，但没想到……他能为自己这样一只素未谋面的小黄狗，挺身而出，挡在屠刀面前。

“你在考验我的耐心。”

黑袍人冷冷的说道。

“现在，杀掉那只狗，我会当做一切没有发生。”

“我……在白橡木和苹果树下对芙蕾雅发过誓，我……将为了自然而战，然后……然后直到生命的尽头呜呜呜呜……”

虽然前面很有气势，但说到后面，盖伊的话语已经被哭声所代替，但其仍然挡在二狗的面前——仿佛后面是自己的至亲一般。

“你以前是施法者，而且是德鲁伊里的天才，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连接魔网！你如果再考验我的耐心，你就会成为进阶考试的题目！”

“不……我，我真的做不到，生命……生命不应该被亵渎，也不应该被杀害，不然会戴上荆棘的项链，永远无法摘下……我做不到……你，你还是杀了我吧呜啊啊啊啊！！”

说着，盖伊猛然大哭了起来，眼泪和鼻涕一齐流了下来，甚至飞身抱住了眼前黑衣人的腰，仿佛绝望了一般，那情景让二狗都觉得诧异——这孩子的脑袋不会出了问题吧。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盖伊要被杀掉的时候，那黑衣人却是啐了口吐沫，一把将可怜的小精灵推到了一旁，并且一脚踹在其肚子上。

“该死的极端自然主义教派！”

“呜呜……呜呜呜……”

此时的盖伊蜷缩成一团，在肮脏的泥地里，口中仍然嘟囔着‘不应该这样’‘每个生命都是芙蕾雅赐予的礼物’‘破坏自然和谐的人会被橡木刺穿’之类的话语，其样子根本不像是在反驳，倒像是受到了某种暗示，在强迫背诵什么一般。

此时，黑袍人缓缓走到盖伊的面前，一张死人脸看着盖伊，又看了看其他的孩子，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笑容。

“如果是其他的小崽子，现在早就被开膛破肚，等着被人复生了，但你不同，你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也是有人特意交代过，要重点照顾的对象，因此我可以给你足够的耐心。”

黑袍人一边说着，一挥手，那黑色的大手猛然出现在了二狗的眼前，随后将其拎起，放到了一个小笼子当中，而就在此时，二狗忽然感觉自己恢复了知觉，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大口大口的喘息，此时，屋子里污浊血腥的空气在其看来简直香甜至极，二狗甚至觉得自己还能使劲摇尾巴是一种神明的恩赐，哪怕作为一只小狗，自己也足够幸运了。

“这次失败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你现在可以拿这只狗回去，自己练习，不过在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你拿走的那条狗死了，然后被你复生。”

没等二狗享受完劫后余生的喜悦，那黑袍人又一次开口说道，并且将二狗连同狗笼一齐扔到了盖伊旁边。

“这不公平，为什么这个瘦弱的尖耳朵有下次机会！”

黑袍人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孩子中，一个看上去长得稍微壮实一点的身影猛然站了起来——二狗认识那个人，那就是刚刚成功施法，快要过关的博图。

“…………”

黑袍人转过身，看着那男孩，没有说一句话，但那股强大的威压，以及逼人的气势，却让周围的孩子瑟瑟发抖，而那男孩刚刚的愤怒也顿时减轻了几分，手上握紧的拳头也是微微发抖，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强忍着恐惧，与黑袍人对视着。

“我……我和我的弟弟都是为了成为强者才加入黑塔的，我的弟弟死了是他自己不够强大，连续三次没能链接魔网……但，但为什么这个尖耳朵，这个尖耳朵的小瘦弱鸡有第四次机会？这不公平！”

博图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着盖伊靠近，同时看了看一旁尸体堆里，一条同样深色肤色的胳膊，其言语之中，丝毫没有掩饰对盖伊的轻蔑和侮辱。

“我是最先通过的人，你应该杀掉他，然后将他的房间让给我，还有他的水，食物……”

噗嗤！

没等博图说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空中划过，贴着博图的脸庞划过，而随后，便是一阵惨叫，在盖伊的注视之下，博图的耳朵啪的一声掉在了他的面前，所溅起的鲜血滴在少年的脸上，使其身体呆愣，甚至不敢伸手去抹。

“啊！！！”

塔诺特惨叫着，跪在了地上，一双眼睛血红，看着那黑袍人，其眼中满是仇恨。

“这只是教训……黑塔中不会尊师重道，但要学会尊重强者……这只耳朵只是学费，如果你学不会，呵呵……那只能让死亡女神来教你这个道理了。”

黑袍人缓缓走到走到博图的面前，一脚将其掉下的耳朵踢开，同时轻蔑的看着倒在地上，不断惨叫着的少年，以及其身边地上，呆呆愣愣，仿佛被吓傻了的盖伊。

“这，这……不公平……啊……”

“这里可不是风暴群岛的部落，这里是黑塔。”

黑袍人冷笑了两声，看着那少年，开口说道。

“黑塔里面从来没有公平……他可是北边德鲁伊里的天才，甚至天生就能和自然之灵交谈，是黑塔花了好大力气才吸纳的人才，只要稍加培养，就能成为黑塔的核心成员，无论是杀手还是研究者，甚至是教授或者主任……而你和你的弟弟，只是从风暴群岛的捕奴船上逃出来的蠢货，身上还带着奴隶印，自然不配拥有我给予的机会。”

“我……我做不到，我，我是芙蕾雅的信徒，人不应该伤害动物，所有自然生物都是完美的，和谐的，我不能……”

随着黑袍人的话语，二狗仍然能够听到倒在地上的盖伊神经质一般的嘟囔，此时，他睁大了眼睛，双目无神，一只手在手心里不断画着什么，看上去似乎有些神经质，这让二狗不由得凑到了狗笼的边缘，似乎想要从这个小精灵的身上看出什么，但眼前的小精灵似乎已经失去了自主意识，只知道不断的低声诵读……就如同二狗所想，似乎精神不太正常。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了！都给我回去，明天试炼继续！”

随着黑袍人的话语，他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了紧锁的大门，而那些孩子，仿佛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般。

只留下二狗，看着地上默默流泪，同时不断念叨什么的盖伊，叹了口气。

“可怜的孩子……恐怕比变成狗的自己更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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