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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果然铁尔罕找了不少人,却无人能把它做好,还都不住的怪道,怎么会,明明没有问题的,怎么会这样,最后只能含泪放弃,还表示若是日后找到根源,烦请告知。

术有专攻的人,总是有些执念的。

既然答应了,只好铁下心去办,何况他也不愿被自己的女人小看,最终他只好去找那人。

若是还有一点办法,他也是不愿去找那人的,那人是一代巧匠,脾气狂傲,有时候连他的帐也不买,铁尔罕有事求他,想用他的机括术改造箭器,用于战场之上。加上那人也是他派人半骗半掳过来的,所以只得按耐住性子,忍让着他,若是那人不答应揽下这活,那就真没有办法了。

结果对方一见,就追问图纸是何人所作,铁尔罕就含含糊糊的说了个大概,那人便指明要见王珍,铁尔罕不答应,那人却道:“这图里面有几处我觉得有不妥,但又不能确定,给你图的那人能够把这图画的这样详细,想必还能想起些什么,我总要问个清楚,不然你就找别人吧。”

(从中笑君,闻君一路看文拍爪,辛苦辛苦,某黑特来拜谢,另外细细叮嘱君,有道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后面发生的事情,若是挺得住,便是另一番造化了,切记切记,君终会明白的某黑的苦心的~~~)

铁尔罕只好去把王珍带来,那人并不在城里,王珍来了一看,便知道为什么苏爷说没有办法救他出来了。

铁尔罕根本就把人安置在了他的亲兵营里,换句话说,两千个精兵保护他一人...这阵仗...

那人扯了个理由把铁尔罕支走了,只留下王珍,王珍正在疑惑他怎么如此好打发时,那人却道:“他有事求我,自然对我礼让,你不必奇怪。”

那人大约四十多岁,白面有须,一身白色布袍,看上去有几分儒雅之气,只是脸色有些疲惫,眉眼间也多了几分忧郁。

这哪里像苏爷所说的铁匠,倒像个儒生。

这个人,本出生臻南的一个士族,却不好吟诗作画,偏好喜欢铸剑,在臻南也是一个有名的铸剑师。但他最出名的却不时铸剑,而是机括之术。

原来他年轻的时候曾有段奇遇,得到一本关于机括的奇书,习了其中的技艺,以致后来他的巧匠之名反倒胜过铸剑之名,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如今这番祸事。

所以,苏爷说他是个铁匠...其实也没说错...只是稍微...有些偏。

“庞先生的居室,倒是十分雅致。”王珍站起来四处打量,不时还用手摸摸墙壁上的画卷等物。

那个被称呼为“庞先生”的“铁匠”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的举动,突然会过意来,嗤笑道:“姑娘放心,这里的‘窥眼’我已经封了三个,他们再不敢有这般举动,在我面前玩这些把戏,也不掂量掂量...不过这里墙壁很薄,说话倒是要小声一些。”他说话的声音果然很小。

突然,庞先生说话声音大了一些,道:“姑娘,你那张图纸上的几处错了,你还能想起些什么么。”

然后又小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怕是有偷听的,王珍便学着他道:“先生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些,不如我画给先生看是不是应当如此。”

然后小声道:“小女不过一传话的人罢了。”

说着,拿起纸笔画了起来。

庞先生低声问问:“有人要你传什么给我。”

“那人要我告知先生,令爱与臻南国主一见倾心,如今已经入宫被封为了贵妃。”

庞先生一惊,面色悲痛,喃喃道:“怎么会...”

那臻南国主王珍见过,已是一半百的老头子了,年纪比庞先生还老。

庞先生心知,自己闺女的手镯普天之下独一无二,连内里的构造都能摸得一清二楚,这绝不仅仅只是见过而已...那六亲王曾说要把他的妻女也接来,让他安心为他做事,他知道一旦来了,她们必当成为自己的软肋...一度想到一死了之,他又怕对方报复到妻女身上,才苟延残喘到今日,如今只怕是六亲王的事情败露,被臻南那边察觉...

到头来,他还是害了自己的闺女...

庞先生神情悲戚,王珍看了也不免伤怀,可是时间紧迫,她犹豫不得,硬下心肠,用旁边茶杯里的茶水,蘸下写到“父死,女为妃,母为贵,一门荣耀;

父不死,母女活剐,九族同诛。”

庞先生一看,更是面若死灰,只撑着桌子才能站稳,半晌,才愤愤道:“好、好、好,我定如他们的意。”

自己最在乎的亲人已经受制于人,他还能怎么办?

“庞先生,小女约莫和令爱一般大,也是命不由己的人,对令爱也是万般同情,望她日后能否极泰来...还望先生也能怜惜小女一命,择期再死。”王珍声音极小,却很无情。

庞先生看了看她,眼神充满鄙视,道:“我成全了他们,难道还怕多成全一个你,你去吧。”

桌上的图纸上已经改好了一个错误的部件,她放下手里笔,放大声音道:“只记得这么多,请先生勿怪。”

庞先生没有搭理她,任她自个儿演戏。

王珍行了一个大礼,然后退了出去。

庞先生果然守信,撑到了两个月后才自尽。

他的书籍,图纸,还有某些成品、半成品等物都被他临死前一把火烧毁了。

当王珍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换上了月白色的袍裙,对着某个方向,遥遥的祭了三杯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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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那件事,因为庞先生赴死的日子,离与王珍会面隔了两个月之久,所以她没有被怀疑,也许是怀疑了,她却不知道,反正她一直没有再和娇娘他们联络了。

她最近又采买一些植物的种子,种在牛皮棚子里试试能不能养活,她从外面带进王府里的东西,从衣服首饰,到植物花种等等,从来都是有人暗中检查的,这个她是知道的。

她的院子剔除了一些眼线,却不能说很干净,除了纳姆她不相信任何人,退一步说,这里所有的人其实都是属于铁尔罕的,整个王府都是属于他的,自然包括她的侍女,她的护卫。

如果说,她从外面买些什么隐秘的东西,或者让娇娘给她张罗了什么,也许第二天,铁尔罕就会从随身护卫的口里,或者从打扫房间的侍女口里知道了。

所以她必须得亲力亲为。

就如某日她买了香料填充香囊,第二天铁尔罕就突然告诉她自己喜欢闻白木香一样。

她时时在他的掌握之中。

谁也不会想到这片花圃暗藏着的玄机。

整个花圃品种繁多,也不是全部都有用,总要混杂视线才行。

而有用的那些里面,某些需要种子,某些需要汁液,某些需要果实...经过简单的加工,就有了特殊的药性。

完成她所要的配置还差一点时机,万物生长总有它的定律,王珍的牛皮棚子兴许有一点作用,但是也不能跟大自然抗衡。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秋天过去了,冬天就要来了。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冬天的时候,铁尔罕又纳了一名妾室。

这个叫伊箩的女子直接挺着一个大肚子就进门了。

原来铁尔罕当日在打败依卓尔库部和赫尼那部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个小部族,在他们那里歇脚,哪知吓坏了那个族长,当晚就把自己最漂亮的女儿献了出来。

堂堂一个部族的公主,就因为家族没有势力,被拿来给当歌姬一般用了一把,不由让人兴叹。

铁尔罕酒足饭饱,所谓饱暖思□□,当场就笑纳了。

本来这事儿就当是春风一度,也没人敢追铁尔罕的责任,偏偏后来才发现,那个落魄的公主有了身孕,那就不一样了。

铁尔罕有三个儿子,这太少了,大域哪户人家,只要养得起,谁不多生多养,多一个人于家族就多一份力量,大家紧抱在一起,只有人多的欺负人少的,没有人少的欺负人多的道理。

伊箩进门的时候已经快6个月的身子了,这也是她爹的精明,养稳了再通知铁尔罕来接,这样一来,他就是六亲王儿子的外家了。

给他的儿子当外家,比给他媳妇当娘家有前途多了。

这个外孙子,是丢不得啊。

王珍听到这个消息,正在修剪一盆茶花的枝叶“咔嚓”一下,剪断了一根好的,她惋惜歉疚的拿着枝叶兴叹道:“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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