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进山

姜离不知怎的，突然问了一句：“你后悔吗？”

“嗯？”杜三娘愣住。

她想的十分认真，就在姜离都已经开始紧张的时候，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说：“我本就是孑然一身独自一人在这世上，是因为你娘心善将我带在身边，妹妹似的照顾着我。如今她不在了，我自然是要照顾着你的。世间万物因果循环，便是为了报恩，我也会照顾好你。更何况，你是这样贴心的孩子。”

“可我从前……”

“好了，阿离，你自小失了亲生父母，小时候性子执拗些也是正常的。”杜三娘却并不将姜离从前的脾气放在心上，她一手拉着姜离，一手拉着祁仲远，将他们两人的手握在一处，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只要你们好好的，娘这心里头就比什么都舒坦。将来见了你爹娘，也好交代。至于你问我的话，我其实明白。可我孤身一人，若不是你爹将我娶了，我怕是也会被你二叔绑着上花轿嫁给一个不知底细的男人。如今这样，便是一个很好的结局了。”

祁仲远看了姜离一眼，笑着说道：“上一辈的事儿自然有他们自己的解决方式，往后咱们好生孝顺娘就是了。”

“你呢？”姜离又问。

“我怎么了？”祁仲远不解。

姜离抽出自己的手，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问：“你当真会永远留在大槐树村，永远不回京城？”

“我……”祁仲远张了张嘴，脸上闪过一丝犹疑。

姜离立马转身：“我知道了，祁仲远，若你回到京城，你我之间便再无瓜葛。”

“阿离，你在胡说什么呢？”杜三娘连忙站了起来拉住姜离，“仲远家里头的事儿总是要处理的呀，你难道非要他一辈子留在这儿才算安心吗？阿离，你听娘说，虽然娘出身不好，可也听说过大家族里那些……”

“娘，你不必帮他说话。”姜离打断了杜三娘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并不会苛求他什么，不过是想要做到心中有数罢了。”

“阿离，我发誓，我绝不会抛下你，绝不会让你孤苦无依！”祁仲远叹气，“我的确没有办法跟你保证这辈子绝不回京城，可我答应你，非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离开你。”

姜离点点头，没有坚持这个话题。

她其实明白，对于祁仲远来说，家国天下远远重于她。

既然选择了这个人，结局……也只能去面对罢了。

姜离看了看天色，终于还是将心思放在了眼前的生计上，她同杜三娘嘱咐了两句，便让她先回家扎篱笆，自己则是同祁仲远进了平云山。

两人进了山后便兵分两路，一个去挖草药找野山参，一个则去抓兔子。

忙活了整整一个上午，姜离饥肠辘辘地同祁仲远会和的时候，他面前已经堆了好几只兔子，瞧着一个个都已经被他处死，并排在一起倒也壮观。

姜离皱眉：“你这是捅了兔子窝了？可留下活的了？”

祁仲远点头：“自然留下了，留了四只，两公两母，剩下的都在这儿，一会儿我去河边把他们都剥了皮，回去你做上几只麻辣兔丁，咱们再去城里看看这兔丁能不能卖的上价去。我想过了，那饭馆说是以后要专门做兔肉，却未必就是真的。等那来棠越郡的人走了，他们自然还是要靠着原先的手艺过活，可咱们不一样，咱们既然打算养着兔子，自然得在兔子身上多下点功夫。”

祁仲远说着指了指草堆后头：“还有一只雪白皮子雪白的兔子，我特地留给你了。”

“给我做什么？”姜离眨了眨眼睛，凑过去扒拉开草堆，看着那只白兔笑了起来，“就这一只白兔？”

“嗯，大多都是灰兔。”祁仲远点点头，连忙给姜离清点了起来，除了那一只白兔，还有三只活的灰兔，八只被他捏断喉咙的灰兔，外加两只野鸡。

姜离看着这些猎物，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

她的收获也十分不错，在山里头找到了两根小山参，还挖到了几颗灵芝，加上零零碎碎的东西当真是大丰收了。

只是姜离有些犯愁：“咱们这两天频繁进城，肯定会引来别人的注意，真要是碰上了有心人，一打听就知道咱们是在赚什么钱。平云山不过就这么些资源，以后在想要这么轻易的找到这些东西只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哪里用得着咱们频繁进城，就说这兔子便会招来人的。”祁仲远安慰了一句，“回去我做些弓箭，明儿我就往山里走走，若是有些大的……”

“大的？”姜离瞪他，“你若是伤着了可怎么办？钱总是有办法赚的，咱们也不是非要盯着平云山不放，再说了，我们家里那两亩良田还得从我二叔手里给讨回来呢。将来有了地，咱们也饿不死。”

“我的身手在这山里不会有意外发生的。”祁仲远将背篓背到了身后，伸手拉起姜离的手，“你放心，也不一定就非要急着明儿就进深山里头。这兔子我瞧着是抓的差不多了，晚些时候我将那几只杀了的先送到城里，再去铁匠铺里看看，这事儿咱们从长计议。”

姜离点点头，回到了家里又忙着去将前一天做的麻辣兔肉给祁仲远装上了一瓶，又挑了一只肥的出来留下，剩下的照旧用菜叶盖住了放在了背篓里。

杜三娘也在院脚为了个篱笆，里头用藤条编了几个笼子，还撒了一些菜叶在周围。

姜离将那四只兔子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看在眼里仿佛都是会动的铜板。

姜离没什么养兔子的经验，便将这事儿交给了杜三娘。

杜三娘乐得合不拢嘴：“哎呀，我年幼的时候就想养兔子，可惜年岁不好，人都养不活了哪有心思养兔子呢？如今倒是好了，你们这也算是给我找了个事儿干，省的我在家里闲着。”

“闲着还不好？”姜离笑眯眯地问。

杜三娘仔细想了想，到底还是摇了摇头：“人不能总是闲着，从前你不听话我操心惯了，如今你这样乖巧懂事儿，我真是觉得这日子太过安逸，有些无所适从。”

【作者题外话】：读者老爷们，让我看到你们挥舞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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