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四方街
山河脸色大变，猛地攥住了姜离手腕，厉声问道：“你打听雀楼做什么？”
姜离皱眉挣扎着抽回自己的胳膊，揉着手腕不解地看着他问：“那雀楼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为何这么紧张？”
山河神色凝重，示意她先跟自己回去。他四下看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关好门，转身同她说道：“雀楼可是比忘乡居还要可怖的存在。”
姜离一怔，旋即问道：“那也是青楼？”
“非也。”山河皱眉，“你打哪儿听说的雀楼？”
“怎么，这雀楼竟连名字都是个秘密不成？”姜离越发好奇，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我邻居家里的小丫头说是在雀楼做工的。”
山河闻言冷笑：“荒谬！”
山河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同姜离讲清楚雀楼是个什么地方。传说无人知晓雀楼是何人何时所建，从他进入世人眼中时，雀楼便意味着死亡和无休止的纷争。
姜离对这些毫不关心，她只想知道陈薇如今究竟如何了。
又或者，根本就是陈蔷记错了地方。
想到这儿，姜离便再也坐不住了。
陈蔷那个人哪里像是能够安稳在茶楼等她一个时辰的？
她匆匆告别山河，跑到茶馆一看，却见陈蔷笑吟吟地同她招手：“你怎么才来呀？卖完东西了？咱们现在就要回家吗？”
“不，不回家。”姜离喘着气，往她身后看了两眼。
陈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眯眯地起身走了过来：“这里人多，实在没有那么多空位，所以我跟旁人拼了个桌。好在你回来了，不然我可真坐不住了。阿离，我饿了，我们去吃阳春面好不好？我听人家说棠越郡的阳春面做得格外特别。”
“阳春面有什么特别的？”说到底不过就是清汤寡面，能有多特别？
陈蔷却一脸神秘地拉着姜离去了茶馆下对面的一家面馆，面馆的招牌倒也简单，就是一个大大的“面”字。
陈蔷拉着姜离坐在了门口的一张小桌子上，扬声喊道：“小二，两碗阳春面。”
那副熟稔的模样，让姜离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来过这儿？”
“没有，我听旁人说的。”陈蔷得意地同姜离眨了眨眼睛，突然问了一句，“你去霓裳坊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他们那个长得很好看的东家？”
姜离琢磨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你说的那个是山河山先生？”
“对对对，似乎就是这个名字。”陈蔷显得越发兴奋起来，“你见着他了是不是？你快同我说说，山河是不是果真像传说中那样相貌英俊非凡，年纪轻轻就十分有钱，而且……而且尚未娶妻？”
陈蔷问到最后一句的话的时候，一张脸一片酡红，娇羞非常。
姜离奇怪：“你见都没见过，怎么一副新嫁娘的娇羞模样？山河的相貌我没注意过，兴许是你说的那般吧，可人家有没有娶妻我怎么知道？”
“你去了两次都没有注意过山河的长相？”陈蔷一脸不信。
姜离越发奇怪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去了两次？”
陈蔷愣了愣：“自打你成亲之后你来城里的次数我都给你记着呢，而且你每次去霓裳坊都是为了卖兔皮，自然是有数的。阿离，你不是还要去看小薇吗？要不然咱们下晌就各逛各的吧，天黑之前再到茶馆这边来汇合，如何？”
姜离点头应了。
她瞧着陈蔷如同撒了欢的花蝴蝶似的转身又跑向了茶馆，不多时就跟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一出来就拐到了一旁的小巷子里去了。
姜离转身回到霓裳坊，同山河借了一个人。
“我知道你盯住一个人不是什么难事，那是跟着我一起来城里的姑娘，若是不能好好的跟我一起回去，怕是要出事儿的。还希望山先生能够帮我一把。”姜离郑重其事地同山河说完，便又叹息了一声，浅浅地说了一句，“我原也不是为了她，可这世上终是有许多的事与愿违。你同我说雀楼危险重重，可我仍是要去的。”
记忆里的那个小姑娘，她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一眼，她如今究竟过得好不好。
陈蔷说了，他们家如今每月还都能够收到陈薇送来的二钱银子，那么最起码，那雀楼还没有将陈薇给害死不是吗？
姜离深吸一口气，只问山河：“我要如何去雀楼？”
“非去不可？”山河问。
姜离点头：“非去不可。”
“好，那我陪你去。”山河苦着一张脸，描金的扇子被他死死攥在手里，他一步三回头，仿佛期盼着姜离能够随时改变主意。
可打四方街绕了一圈，姜离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山和无奈叹气，一屁股坐在中间的大秤砣边上，指着东边最角落里的一间屋子，说道：“从那儿进去，就是雀楼了。我……就在这儿等你。”
姜离挑眉：“这就是你陪我？”
“阿离，我陪着你不过是希望你能够在半路上改变心意。”山河摆摆手，拿扇子遮了脸再不肯看姜离。
姜离无奈，只好自己走了过去。
这么一走，姜离才发觉，自己从前从未到过这边。
所谓的四方街原来才是棠越郡的中心所在，这是霓裳坊的背面，四四方方四条街道，分为东南西北四条主街，其中又有不少分岔路，同另一面相连。最中间有一块凸出的高台，正是山河所坐的地方，摆着的那个秤砣，似是象征了四方街的生意兴隆。
可惜此时姜离没有心情欣赏四方街的繁荣景象，她快步走到了那个屋子前头，还没进去就被人拦了下来。
“去去去，这儿不是你能来的地方。”门帘一掀就打里头出来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不耐烦地往外撵着姜离。
姜离赔了个笑脸，从袖中摸出几个铜板递了过去：“我来找我妹妹，麻烦大哥通融一下。”
男人撇嘴，挥手将那几个铜板打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臭娘们你这是打发要饭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来找妹妹？你妹妹生的可是如你这般水灵吗？”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姜离的脸蛋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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