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雀楼

“吴用老哥，哎哟哟，这不是我吴用老哥吗？”山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姜离身后，蓦地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了男人的手，满脸都是久逢知己的喜悦之情。

他揽着吴用的脖子，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子自己的思念之情，半晌才想起姜离似的，拉着吴用过来介绍。

“吴用老哥，你说巧不巧，我在这儿碰上你就算了，居然还碰上了阿离！咱们得一道吃酒去，这可是天大的缘分啊。”山河嬉皮笑脸地说道。

“这是你什么人？”吴用神情怪异地盯着姜离。

“阿离啊，你都不知道？”山河摇头叹气，“哎哟喂我的老哥哥，你怎么连她都不认得啊，她就是那个谁，那个谁的媳妇儿啊！”

山河说的夸张至极，吴用神情有几分松动，却仍是坚持：“不管是谁，都不能如此随意进入雀楼，规矩你是知道的。”

“她一个女人进去也不过是想要探个亲，你就行个方便嘛。”山河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去。

姜离眼尖瞧见山河手中金光一闪。

通融个看门的居然就要拿金子？

吴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侧开身子让出一条狭小的过道来，叮嘱了一句：“你小子可得看好了这个女人，她这张脸进了雀楼可不是那么安全的事情。”

山河连连称是。

一离开吴用的视线，山河就变了脸色。

他伸手将姜离拽到自己身前，一边顺着楼梯往下走着，一边低声说了一句：“得罪了。”

“你不是不来吗？”姜离撇嘴。

“我怕再不来，祁仲远会来会跟我算账。”山河低声笑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是好奇，你说的这个邻居家的小妹妹，对你究竟有多重要。阿离，不过是个邻居罢了，这么做，你觉得值得吗？”

“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用值不值得来衡量的。”姜离也笑了起来，反问了一句，“为了我要见一个邻居，你就拿着金叶子来为我铺路，值得吗？”

山河哈哈大笑：“阿离，若我说值得呢？”

“看来我夫君对你还有大大的用处。”姜离点头。

“在你心中，我讨好你，只是为了你夫君不成？”山河笑吟吟地看着她问了一句。

姜离点头：“不是为了我夫君，难不成你还是为了我？山先生，我可不信，你这样的人会为了女人改变自己的原则。”

“那是你并不清楚我的原则是什么。”山河笑了笑，指着近在眼前的那扇门，说道，“这里头可就是雀楼了。”

姜离点头，随着山河进了门。

一进去，便是一股扑面而来的异香，虽然浓郁却并不令人厌烦，反倒是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姜离抬头瞧着那大堂中央熠熠生辉的珠子，同山河嘀咕了一句：“这夜明珠的成色看起来倒还不如你那藏宝阁里的好。”

山河笑着点头：“那我还得多谢你看得起我。”

两人交头接耳了一阵，雀楼里头便有人注意到了他们。

“二位来此所为何事？”一个红衣女子手里拖着一杆金烟袋，一开口就是一阵烟雾缭绕。

山河拍了拍姜离的肩膀，示意她直说便好。

“我想来看望一个朋友，听说她在雀楼做工。”姜离连忙开口。

“雀楼里做工的人有好几百个，我怎么知道你要找的是谁。”红衣女人斜睨了姜离一眼，伸手就捏了上去，“瞧你这张脸蛋儿，不如也留在雀楼好了。”

“夫人，阿离已经成亲了呢。”山河笑眯眯地开口。

“阿离？是你的名字？”红衣女撇嘴，“你爹娘可真不会给你取名字，好好一个姑娘，叫什么阿离，这不是存心要你与你的郎君不得白头到老，生而别离吗？”

姜离脸色蓦地一变。

“夫人又在说笑了，阿离的夫君是个可靠的，哪里那么容易就与她生而别离了。”山河抬手给红衣女子扇了扇扇子，笑眯眯地问了一句，“今日霓裳坊又有些新玩意儿，夫人何时赏光过去瞧瞧？”

“哟，瞧你这张嘴，感情这阿离丫头还不是你的媳妇儿？”红衣女扑哧一乐，又蓦地叹了口气，伸手按了按姜离的肩膀，“行了丫头，别这么看着我，我姓宁，这儿的人都喊我宁夫人，你要找谁，同我说说吧。”

姜离愣了愣，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娘亲也姓宁。”

蓦地，姜离看着宁夫人一下子都变得顺眼起来。

宁夫人却一脸无所谓地摆摆手：“天下间姓宁的多了去了，你不必同我套近乎。”

姜离点头：“话虽如此，可您还是我在棠越郡碰上的第一个姓宁的夫人，自然觉得亲切了些。宁夫人可知道一个叫做陈薇的小丫头？”

“你就是来找她的？”宁夫人挑了挑眉，伸手从一旁抽了一本册子出来。

不多时，宁夫人就找到了那一页，冲着姜离点了点头：“陈薇，大槐树村人，年十三，是她吗？”

姜离点头。

“随我来吧。”宁夫人放下册子，又吸了口烟，身姿婀娜地领着两人继续往下走了。

顺着大堂右侧的楼梯，一行人往下走着，便听到周围各种各样的声音。

有吆喝着赌钱的，有娇滴滴的燕雀声，还有一些人虽不出声，气势却十分逼人。

宁夫人打头里走着，瞧都不瞧他们一眼，所过之处，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儿来同她行礼示意。宁夫人在这儿倒显得比那棠越郡城里的大人还要有威严似的。

不多时，宁夫人领着他们到了一个院子里。

有管事模样的人恭恭敬敬地同宁夫人说道：“夫人，今日咱们这儿的几个都听话极了，您瞧瞧今儿您是要哪个？”

“陈薇可在这儿？”宁夫人问。

管事皱眉：“夫人您也知道，咱们这儿是有规矩的，不到十六的女子可不许去前厅里头伺候人。这陈薇如今不过才十三，在咱们这儿也只能干些粗活，夫人您……”

“你想多了，叫她出来，就说是她姐姐来看她了。”宁夫人说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扭头冲着姜离意欲不明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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