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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福威镖局(七)

当今武林,能用内力催出剑芒的用剑大家委实不多,田伯光的师父师伯们都没有这种本事。

田伯光率先出刀却没敢贸然进攻的原因,一旁的风继忠总算是看明白了。

尽管田伯光将一把快刀舞的密不透风,可是在林伯奋的一击之下,刀盾立刻出现了一个极大的空缺,田伯光刚想填补,林伯奋的长剑就刺到了他的胸口。

田伯光仗着轻功了得,急速后退,哪知道林伯奋的剑尖如同跗骨之蛆,怎么也不能甩掉。不管田伯光往前后左右哪个方位瞬移,林伯奋都能快他一步,抢占先机。

田伯光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落在狸猫掌中的老鼠,无论在老鼠群中多么不可一世,到了狸猫手里,处处受制于人。

心知遭到戏耍的田伯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立时想起了自己杀害师父时所用的保命绝招,心想大不了拼一个同归于尽。

田伯光一咬牙,使出绝学“狂风十三式”,瞬间在他身边的砂石尘土被他的刀风带起,像一团龙卷风一样快速旋转,只见他的四周慢慢形成一条黑龙。

林伯奋也没料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够在刀法上有如此造诣,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爱才之心,想要看清他狂风刀法的招法,所以不自觉地放慢了手上的剑招。

田伯光趁着这个时机,向林伯奋猛攻几刀,突然伸出双手,挥动衣袖,两股青色的粉末从袖口喷出,一股洒向林伯奋,一股洒向林仲雄。

趁着两个人伸手掩鼻的空隙,田伯光拼尽全力,展开轻功,越墙而出。

就在同时,林伯奋朝着他的背影挥出了最后一剑,白墙之上登时洒下了一行血渍。

林仲雄运力在掌,连挥数下,掌风过处,毒雾很快被吹散开。

两人也不追赶,而是先拿出一些解毒丹药,快速喂给地上躺着的几个镖师。便在此时,一旁站着观看的徐胖子摇晃了几下,重重摔在地上。风继忠也头晕恶心,忍不住伸手扶墙,才能勉强站立。

林仲雄救治完手下的镖师,这才走上前来,为风继忠和徐胖子解毒,几个趟子手将徐胖子抬进镖局房中休息。

林仲雄问道:“不知阁下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风继忠便将想要福威镖局押送十五万两银子北上陕西的请求说了,林仲雄一听是陕西豪商的公子上门,立刻收起了江湖侠士的做派,在商言商,和风继忠谈好,十五万两银子由扬州走淮河水路到襄阳,再由汉水北上到长安,最后转到华阴。

路线商定之后,风继忠道:“在下看到田伯光那厮的快刀,以为江湖上刀法之快无出其右,谁知道林家剑法的速度又高出田伯光刀法一大截,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

“这次押送银车,在下斗胆想请林总镖头亲自出马,到达华阴之后,在下愿意出八千两酬谢林总镖头。”

林仲雄思忖片刻,心想这八千两价格不多不少,正好卡在谈价的关节上,想多要已不可能,不过华阴县旁边正好是华山,借着送镖的机会,去华山拜一下山门,也算有个正当理由。

江湖上不知何时传言四起,说林家辟邪剑法是林远图从华山上偷出来的,致使华山派上下看着林家辟邪剑法在武林中大放异彩,心中存着些怨气,从不和福威镖局来往。

如果自己能够去华山看一下当年岳肃、蔡子峰手录的原文,想必能让辟邪剑法更上一层楼。

于是林仲雄说道:“田伯光这厮根基打得极好,

如果今日不是落在我们兄弟手上,异日必成江湖中知名的高手。可惜他挨了我兄长一剑,是死是活,全看他的造化了。”

“这次押镖北上,是我兄弟二人拓展镖路的计划之一,贵客既然出八千两银子,我福威镖局开业酬宾,就接了你这趟镖。明日一早,我们去府上接收银子,后天一早,镖车出发,贵客以为如何?”

风继忠交代好琐碎小事,辞别了林仲雄,回到沽月楼后院客房休息。

折腾了大半夜,风继忠疲惫不堪,倒头便睡。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福威镖局的十多辆镖车整齐地排在沽月楼门口,镖车上插着的崭新镖旗猎猎飞扬。

风继忠用过早饭,立刻下楼迎接镖师,然后领着车队去扬州城中最大的银号去兑换现银。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银号取银,谁也没注意到矮个子的余沧海一直不紧不慢,跟随在后。余沧海亲眼看着十五万两镖银分装上车,陆陆续续运回福威镖局大院。

第三天一大早,风继忠算了房钱,收拾了行李,来到福威镖局,亲眼看着镖车来到扬州码头,林仲雄已经雇好四五条大船,趟子手们将镖银全都搬进船舱,码放在舱底,人手安排完毕,随着一阵喧闹的鞭炮声响,镖船陆续起航,驶离渡口。

镖船出扬州往北入高邮湖,再经一条航道入鄱阳湖,这时风继忠已经在水上三日有余。

船上地方有限,风继忠无聊至极,正好镖船对岸不远有一艘小客船停在水边柳树下,一个十多岁的布衣少年在柳树下挥舞着一柄木剑,纵跃腾挪,在练习一套剑法。

趁着停船间隙,风继忠趴在窗户上看的入迷,那少年一招一式都颇有法度,在连续刺出三剑之后,突然手腕一抖,一股内力催着木剑往前,直刺入柳树的树干上。

一个小小少年,竟然将一柄木剑刺入柳树中一尺多深,若是一柄铁剑,岂不是整个剑身都要直没入柳树之中?风继忠情不自禁,一声喝彩道:“好!”

那布衣少年听到有人喝彩,顿时面容失色,原来是他师叔正在船舱中给一个捡来的少年治伤,他一人无聊,拿出YZ市场买来的一柄木剑,练一套华山剑法解闷,没想到自己练的太过投入,连对岸有人偷看都忘了。

江湖上最忌讳的就是门派功夫的泄露,偷看偷学者会被人家从重发落,致伤致残。泄露武功者,也会受到门派的严厉处罚。

那少年慌忙走进船舱中,不多时,船舱中走出一个中年汉子,带着布衣少年来到风继忠的船下,拱手问道:“客官往哪里去?”

风继忠听出他说的也是陕西口音,当即下船拱手道:“在下华阴县风继忠,不敢动问乡党,尊姓大名?”

那汉子道:“在下是华山宁清霖,这个小娃是我的师侄岳不群,阁下可是华阴县风老太爷的子侄吗?”

风继忠大喜道:“拜见宁兄,我就是风家要拜入华山门下的那个风继忠。宁兄可愿意与在下同船共行?”

岳不群道:“师叔,这艘船大,咱们要是坐了这艘船,田伯光那小子晚上就不用挤得我没地方睡觉了。”

风继忠惊讶地问道:“田伯光还没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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