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英婵没想到会再度来到鄮县，因为梁山伯找她帮忙。信上只说有事相求，见面详谈。

她想到为了贫苦百姓们鞠躬尽瘁的梁山伯，总是很佩服的，这样的人她自然愿意帮助，为他们做一些贡献。

于是同张不悔要了两个手下，带着平安便轻车上路了。

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会是一场鸿门宴。

还没有进鄮县，就发现城门外有官兵把守，像极了上次来鄮县时的场景。

得知又是马家的士兵，她便觉得有些心慌，无论他为什么又来了这里，绝不能被他发现，否则她一定下场凄惨。

或者，马统是不是告诉马文才了什么，梁山伯的书信根本就是他的一个局？

越这样想她越惊慌。

但信上的字迹是梁山伯的，这点不会错，梁山伯他也不会与马文才合谋。

她得赶紧进城，去找梁山伯问个清楚。

而此刻的梁山伯也不知道，自己的错误决定坑惨了英婵。马文才得了他答应帮忙的回答后，还说最近山匪猖獗，他愿意派兵守卫鄮县，帮他加固守卫，顺便能等着接一接英婵。

梁山伯欣然同意。

英婵的两个手下人已经去试水了，官兵只大概看了几眼就放了行，其他百姓也都平平安安的进出，可见这些士兵都是正常的守卫城门的，她松了口气，想来是她多虑了。

于是她和平安也开始排队，不到半炷香就轮到她们了，只差一步就能进去。可就在她全然放松下来的那一刻，城门被人喝令拉上了，她不敢回头，那个声音她太熟悉了，身后一阵马蹄声，那是马文才和他的兵马。

只差一步，如今悬了。

马蹄声哒哒哒哒，每一声都像是踩在了她心上，声音越来越近，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可如今已无处可躲。

马文才已经骑马来到她这边，一个个的巡视这些人，眼神锐利。不过片刻他已经来到了她面前，没给她机会再躲闪，拿剑挑开了她头上的斗笠，露出了她已经惨白的脸。

“祝英婵，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他语气带着恶意和愉悦，绝不是久别重逢的欣喜。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么高兴，多么心满意足。

原来，他守着城门还真是为了抓自己啊。

是啊，他最记仇最恨别人背叛了，再见到自己怎么可能是高兴的，只怕是想好了一百种方法要报复她。

英婵此刻如坠冰窟。

马文才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身男装的少女，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尼山书院，那时候的他们……

那时候有多美好，后来他就多痛苦！

当初所有的海誓山盟，不过是他一个人在感动罢了！一厢情愿的守着约定，像个傻子一样，却不知早就被人抛弃。

这滑稽的久别重逢，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那张脸。再想到马统说的话、想到祝英台说的话。他承认是一如从前的爱她，也真的恨她。

他冷笑一声，弯身一把抓住英婵的手臂把她带到了自己的马上。

“所有人都撤了，把那个人也带上！”

他说着，握着马鞭的手指了指一脸惊慌失措的平安，拉着缰绳掉头离开了鄮县。

“祝英婵，我看你这次还能躲到哪去。”他声音凉薄，又带着得逞的语气。

英婵是被他像放麻袋一样撂上马背的，小腹一下撞上了马鞍，她痛的不行，才反应过来开始挣扎。

“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若再动，我只能打晕你了。”他立刻按住她，恶意的威胁道。

这一句话，英婵便知道，他不会给自己挣扎的余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平安也在他手上，此刻不能硬碰硬。

一路疾驰下来，英婵颠的腰都疼麻了，可她不愿说，说出来他也只会高兴罢了，这漫长的路途她硬是一声不吭。直到马被拉停，还没等她缓一缓看一眼这是何处，就被马文才扣着腰带下马来，又直接扛在肩上带进了门内，似乎还又丫鬟在门口侯着开门。

他这是，早有准备？

她试图挣扎，却拗不过他，也不敢刺激他，却也因疼痛而不自觉的轻颤。直到听见他一脚踹开房门，随后她就被摔在了床上。

一路上又磕又撞，她整个人下意识的蜷成一团，喘了两口气刚想撑坐起来，一道黑影便逼上前来，再次把她按倒。

力道之大迫使英婵动弹不得，身上压着个要生吞活剥她的人。

马文才眼里的痛恨与压迫感让英婵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侧开头看向一边。

她几度挣扎却挣扎不脱，便故作镇定的开口。“这位大人，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你话也不说便要抓我。”

“大人？呵，怎么，到了现在了还要装作不认识我？”

“我的确不认识大人，恐怕是大人抓错人了。还请大人放过。”事到如今，她还是想着逃避。

马文才看着她，这双水灵的桃花眼一如当年的干净纯澈，好像真的不认识他一样。

这愈发点燃了马文才心中的怒火，凭什么，凭什么这两年都只有他在痛苦。哪怕到现在，她也不愿意与自己相认，还想着逃离。

他嗤笑一声，捏着她的下颌逼着她和自己对视，凉薄的开口。

“不认识，那好……你不记得了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我不需要！”

回忆个鬼，眼前这人一副要把她剥皮拆骨的样子，她现在就想逃，要是能脱离肉身逃，她此刻应该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远。

“祝英婵，你有什么资格拒绝，如今你落在我手里，便由不得你。”

他冷笑一声，语气里夹着怒意。

他松开她的下颌，一手握住她一双手腕扣在她头顶，另一只手毫不迟疑的伸向她的衣襟，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嘶啦”一声。

“马文才！”

他直接撕破了她的衣衫，如今大片皮肤露了出来，凌乱不堪。英婵终于绷不住了，惊叫出声，喊出了他的名字。

“现在想起来了吗？呵，迟了！”

他并没有停止动作，又是嘶啦一声，整个上身的衣衫全部破碎成片，只剩下那抹孤零零的裹胸了。

“马文才，你不能这样，你放开我！”她终是破防，声音里带了哭腔。

“不是不认识吗？嗯？”

“马文才，疯子，你放开我，放开，呜！”

她急疯了的胡乱挣扎，马文才却没打算怜香惜玉，倾身压下来，堵住了惊呼自己名字的嫣红唇瓣，探进她口中肆虐横行。

这一年来的伤心、不甘心和满心的怨气终于得以宣泄，千方百计想得到的人，他绝不会再放过她。他越想越气，松开手上的衣服碎片又伸向了那最后一片保护。

裂帛声脆，凉意侵袭着英婵的神经，她惊的忘记了挣扎，身上的人还在放肆的得寸进尺，身上的疼痛，心里的惊慌、不知所措，毫无遮掩后的委屈与恐惧瞬时间朝她袭来，身体本能的抗拒让她发出了悲鸣的呜咽。

大概是这呜咽太过凄惨绝望，她身上的人终于惊醒般的停止了动作。英婵还无法从这些变故里缓过来，紧闭着眼睛头侧过一边，呜咽的不能自已，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马文才看着身下的人，此刻也看见她皙白的腰肢和小腹上磕撞出的淤青，她整个人，就像一朵在风雨里摇曳着柔弱又残破的海棠花。

明明惩罚她应该是快意的才对，可怎么看到她伤心欲绝，他的心口闷疼不已。

他不自觉的想伸手去替她擦泪，可手伸到一半又收回来了，他又冷起脸来，却也从她身上起来，也没忘记把一旁的锦被轻轻盖在她身上。

“以后别让我看见你穿成这样，不然你就不要穿衣服了。”

她宁可穿着男子的衣服在外面游荡，也不愿意留在他身边接受他的心意，还想着再也不见，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绝情的女人。

英婵只是抱住自己蜷缩成一团细细抽泣颤抖，根本没去听他说了些什么。

马文才看着她哭成这个样子，总控制不住的想抱着她哄一哄，但他绝不能这么做。明明是她抛弃了自己，凭什么，凭什么不能受惩罚！

哄还是不哄，两个思想在他脑子里打架。他闭了闭眼，狠下心来走到门口，叫来婢女。

“来人，将准备的几身衣裙送来。”

婢女们进来的时候，英婵已经哭够了冷静下来，她红肿的眼眶神色凄凄，发带不知所踪，凌乱的长发披散着遮住了她雪白的肩背，她攥紧了破碎的衣衫靠在床角抱坐着。

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真可怜，公子真的太可怕了。她们三个是被公子从马府带出来的，在这里待了几日，却不知道为何来此。

直到看到这位被掳回来的姑娘，她们都有些心疼，这么娇弱的姑娘，将军居然这样残暴。

“姑娘，请沐浴更衣。”

“出去。”

她哑着嗓子还带着哭音。

“姑娘，请别为难奴婢们……”

“姑娘，将军下了令，奴婢们只是奉命行事。”

英婵听见了，却像是没听见一般，还是保持着那个抱坐的姿势。

“若你不换，她们也没什么用处了，没用的废物就该发卖了。”马文才就在外屋，听见她不配合，心里的燥郁又要发作。

“姑娘，求你配合配合吧。”婢女一听开始惊慌失措，噗通几声都跪下了。

“让我自己来，你们都出去。”

英婵闭了闭眼睛，片刻后才开口。

“这……是。姑娘有事，唤我们就好，我们都在门外。”

焚香、沐浴、更衣。

挽发、画眉、点唇。

英婵不让她们碰自己，一点一点的自己梳洗，就像是在努力拖延时间一样。可拖延的了一时，拖延不了一世，她还是要面对现实，面对一个偏执的几乎疯狂的马文才。

看着铜镜里那个陌生的自己失了神，直到外面的婢女催促，她才慢慢走出来。

见她从内厢房出来，侍候的婢女忍不住悄悄打量她，这一看不免晃了神。

海棠沾露一般娇艳欲滴的容颜，柳叶弯眉下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因着刚哭过，红着的眼尾带着惹人怜爱的娇柔，粉腮朱唇，哪怕一脸愁绪都让人移不开眼。

真是好一个美妙脱俗的女娇娥，美的让她们都无从嫉妒。

这般的娇美动人，怨不得冷酷无情的公子能为了她跑这么远，听说还锁了城，她们可从没看见过公子身边有女人出现，更不要提带回来了。

马文才也在看她，看着她着一身烟紫色的华丽衣裙走了出来。步步蹁跹，勾勒出少女身段的婀娜曼妙，头发挽作简单的云髻，明明只有几只玉钗环相配，却灵动好看的不像话。

就如同枝头带着露珠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又娇又艳，就等着人采撷下来看她在掌心绽放。

“阿婵，到我身边来。”

他看着这样的她，和梦里的朝思暮想重合，温柔的朝她伸出手。什么抛弃、绝情，他全不记得了。

“将军还有何吩咐。”

英婵只是上前了几步就停下，没有将手递给他。

“你是在和我耍性子？”

再次被她拒绝，马文才又沉了脸。

“英婵不敢。只愿将军息怒放能我离去。”

“好，好一个不敢。你想走是吗？没那么容易！你不是不愿意成为我的夫人吗，那便做个妾室通房好了。等我开心了满意了，再考虑要不要放过你。”

他伸手一把将她拽到身边箍在怀里，故意用这些不堪的话来刺激她。

她推不开，听见这些话心里难受极了，忍着伤心难过冷声开口。

“你便非要这么羞辱我吗……是不是只要你满意了就会放过我？”

“是啊，所以你打算怎么让我满意？”

他故意凑近她，去嗅她颈侧的秀发。

灼热的气息铺洒在她颈侧，引的她一阵颤栗，她用力推开他，泪水不自觉的蓄满了眼眶欲落未落。

深吸一口气，又像是自暴自弃。

“好，你若要这副身子便拿去吧，若满意了，还请放我离去。”

说着死心般的不再抗拒，泪珠子断线似的掉了下来。她咬着唇瓣，当着两个婢女的面，慢慢的扯开了自己的腰带。

马文才见她这样心里突然慌张起来，拽开她的手把她的衣衫又拢了回去，一下子红了眼眶，他抿着唇，手也开始发抖，连额角的青筋都在跳，竟比她还痛苦。

“祝英婵，你以为我只是垂涎你的身子，在你眼里我便是这样不堪龌龊之人是吗？你到底有没有心！”

什么叫他要便拿去，他要她的人，是完完整整由身到心的，说那些狠话不过是想逼她服个软，可她却摆明了要与自己撇清关系，恩断义绝。

“马文才，那你要我怎么样呢。你恨我骗你，就当是我欠你的，可我除了这些还能给你什么？”英婵茫然又无助，无论她现在做什么，他都不满意，他到底想要什么，要了自己的命吗？

“祝英婵，你别忘了是你不告而别先丢下我的，绝情的话也是你先说的。本就是你先欠了我的，是你骗我在先！”

他越说越激动，又怒瞪屋里的其他人。

“还不给我滚出去！”

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安静的让人窒息。被他吼了，英婵也觉得委屈，可又不愿意在他眼前再掉眼泪，只低着头不吭声。

“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但我也绝不会放了你，若你不想祝家因为你遭殃，不想祝英台和梁山伯为了你遭殃，从今往后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待在这里。”

英婵依旧不吭声。

马文才也没再逼她，推开门走了出去，他去了厨房嘱咐人送些英婵喜欢的吃食。又叫来婢女，让她们送伤药进去，要她们确认英婵把药用了。

已经捉到她了，那么无论多少时间都无所谓，他会等，等到她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