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危机再临

尽管知道自己的所见所闻有些匪夷所思，但杨夕还是没想到会被陈素云否定的如此坚决。

“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对你进行了全面检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身体之上肯定残留了那条蛇的体液，不可能会被我们忽略掉，而且，蛇与人的身体转换过程用现代生物学来看，基本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

陈素云的观点很简单，杨夕只是在饥饿、疲倦以及难以理解的外在刺激后产生了幻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拼尽全力、费尽心思做出了一道甜点，却被品鉴的人弃之如糟粕，让杨夕的心里涌出了难言的怒火，他捏紧拳头，第一次对上了陈素云的目光，只是马上，又被那道视线中极端的理性所击败，陈素云不是在否定他，而是需要更加直接的证据，偏偏杨夕拿不出来。

所以说，和人相处真的好麻烦。

不由得，杨夕又一次冒出了这样的想法，看在刚刚那些蛋糕奶酪的份上，他决定不去和陈素云计较，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也不会再有人去到那边！

杨夕重重的推开了身下的轮椅，气鼓鼓的转身离开！

“杨先生，我并没有否定你的意思，只是人类的视觉有时候就是这样具有欺骗性，而且你无法保证自己在经历了那种离奇的事件后还能保证绝对的清醒……”

“我知道！”

杨夕挥挥手打断了陈素云的解释，有些执拗的背对着这边。

“能量也稳定了，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木门事关重大，短时间内杨先生你都无法离开，如果后续还有实验要求的话，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陈素云这个时候就体现了身为专业研究员的素养，他完全不受杨夕怒气的影响，站起身来朝着远处招招手，便有工作人员过来辅助她整理材料和设备。

杨夕离开的背影一僵，他灰暗着脸回过头来。

“还要再去？”

陈素云知道杨夕在恐惧什么，她正了正脸色，道：“放心吧！如果后续再有实验计划，肯定是在完美论证的情况下，不会再让你随便涉险，而且，国安局也在扩大搜寻范围，似乎在沿海那边找到了疑似高度适配的目标，只是在那之前，毕竟事关无数人的命运……抱歉，要让你独自来承担！”

修长的身影朝着杨夕深深的鞠了一躬。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杨夕当然在师父的口中听到过，只是有些事情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极为难看的笑容，木门的那边已经成为了他新的梦魇。

杨夕受到的创伤本来就都是精神层面，摄食完毕后便基本恢复到了正常生理状态，实验的事不用他操心，护理室里又只会让人气闷。

于是，一道淡黄的身影开始沿着封禁区的街道来回闲逛，这还是杨夕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体验首府风光，以前的他别说这种国际大都市，就算是三四线的县城，都只会躲得远远的，哪里人少忘哪里钻！

当然，现在的封禁区内，除开大剧院和武装部队外，人烟密集程度已经和东胜山有得一拼。

封锁范围是大剧院一公里以内的范围，所以杨夕能够听到外面的人声车鸣，只是一旦他靠近边缘位置，便有军士朝他抬手行军礼，客气的提醒他不能越界，杨夕当然不会去越界，警戒线内才是他向往的安全区！

倒是路过其中一处关卡附近的时候，看到一辆大车停在外面，车里的人和军士交涉，似乎想要进来，但军士不肯放行。

杨夕这边伸着脖子往外看，车里似乎也有人注意到了他，为了不多生意外，杨夕赶紧缩着脑袋跑开，还没来得及回到大剧院，迎面就看到之前跟在王源西身边的女助手，领着两个军士急匆匆的迎面过来。

“杨先生，木门出状况了，陈院士让你立刻赶过去！”

杨夕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有了极其不妙的预感，而事情，也确实不太妙。

“正正好是你回来过后的第十二个小时结束，木门回到了你进入前的状态，同时，能量趋势极度不稳定！”

见杨夕急匆匆的赶过来，陈素云指着身边的一面显示屏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杨夕虽然看不懂那些字母代表的含义，但屏幕中间不断攀升的深红曲线已经足够刺眼到让他心跳加快。

也就是说，木门又变成了随时要自爆的状况。

杨夕沉默着看向陈素云，他已经隐隐猜到了研究院做出的决定，呼吸不争气的气促了起来。

陈素云没有避开这道视线，她决绝的拍拍手，数道人影便从侧旁冲了出来，快速的给杨夕披上了蓝色的特殊衣物，随后，是各种大大小小的配件，总共接近十种，占据了杨夕的胸口、腰间、小腿等等！

“这些是从军区调来的紧急求生装备，我们挑选了你能够快速掌握的一些，有压缩口粮，也有武器，稍后会有人给你讲解如何使用，现在你先过来！”

陈素云的语速极快，让杨夕也跟着紧迫了起来，本来将要填满胸口的恐惧感就这么被冲散了许多，他跟着陈素云的步调走到了舞台的侧面，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副沙盘似的模具地图。

杨夕看着有些眼熟，而后突然反应过来。

“咦？”

“这是根据你的记忆建造的山谷模型，本来应该用更细致的三维建模，但考虑到细节不够，而且你可能不适应电子画面，所以改用这种实体模型！”

地图整体上来说和杨夕记忆中没有太大的区别，就算真有细致上的出入肯定也是他描述的问题。

明明离自己谈话结束才不到两个小时，竟然就能有完成度如此高的场景再现，杨夕有些震惊于他们的工作效率，不过陈素云显然没有给他留出震惊的时间，她指着地图下方的一个浅洞。

“这里是你躲雨的地方，虽然仍旧无法分析出你走不出山谷的具体原因，但根据风险控制来判断，我们暂且以你幻觉中最危险的情况进行假设，山谷有某种神秘力量限制你出入，不过那个女人显然不受这种限制，如果再与她对上，你即使有武器，大概率仍旧处于弱势，所以，你要记得我接下来说的话，这是为了让你在那妖怪真的存在的万分之一的概率中存活的关键，至少你可以坚持到下次回返的时间……”

半个小时后。

杨夕神色复杂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木门，整个大剧院内，也只有他能靠近到这个距离。

身后是所有停下工作的研究员，相比较上次的仓促，这一次，杨夕享受到了烈士般的瞩目待遇，只是，这些目光仍旧让他想要逃离。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陈素云，这个原本看起来像个记录员的女院士在危机爆发的关键时刻，将指挥官能做的一切做到了极致，明明坚决否定了杨夕对于妖怪存在的判断，却仍旧将所有的可能性考虑到了计划之中，正是她的存在才让杨夕有了站在这里的勇气，杨夕对于自己之前自己无礼的举动感到愧疚，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实在说不出什么道歉的话。

似乎是误解了杨夕目光中的含义，陈素云笃定的对上了他的视线，道：“你不会有事的，尽管这次仍旧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突发情况，但相信我，十二个小时，绝对不会有错，你会再次回到这里，到时候，我会让研究院的所有员工给你道歉，我陈素云以代院长的身份向你保证！”

也不知这算不算安慰，杨夕看着陈素云竖直的手掌，终究是憋出了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而后在屏幕上的红色线条进一步飙升前，伸手推开了面前的木门，熟悉的刺眼白光凭空出现，他再次远离了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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