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痕迹学的黑头领
绸布庄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而且，布庄的账本上根本就没有和商会对应的那笔交易，整个布庄上下都没有人见过丁富从外面运回大批物资，丁玉和那些管事也没有听说要在镇外建仓库的计划。
很显然丁富在购置天火石时就已经撒了谎，整批天火石除开一开始购置的名义后都没有再和绸布庄扯上关联。
好在天火石这边没有进展，那个最后目击丁富回到布庄的伙计却提供了一些有用信息，在他昏倒之前，隐隐看到有什么长长的影子靠近了丁老板，而后他就被什么袭击晕倒过去。
“大人，他说的地方就是这里了，那个长影应该也是蛇族，说不定和那天晚上袭击你的是同一个人。”
黑头领不知为何一下子将那天晚上出现在不同地方的影子联系了起来，杨夕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性，毕竟蛇族变成本体后，他是看不出什么差异的。
“不可能，库房和绸布庄相隔这么远，他怎么可能赶得及，而且……而且如果凶手早就打算要刺杀丁老板，他为什么又要跑去大人的房间？”
小夜坚决的否定了黑头领的意见，听着语气十分笃定。
黑头领也不生气，细想之后反而觉得小夜说的有道理，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夜近侍说的对，是老黑胡说了！”
杨夕沉默的皱起了眉头，他虽然也觉得小夜反驳的很有道理，甚至一度不认为那个黑影对自己有什么恶意，但经过刑侦队长的一些简单培训后，现在对于这种明显不符合常理的行为反而觉得很是疑惑，不过又想不通这件事和案子有什么联系，只能暂时记在心里。
“大人，那现在？”
黑头领小心的看着杨夕的脸色，大概是以为杨夕对现在的情况很不满意。
杨夕其实只是在环视眼前的这件染布坊，头顶上挂着各种白净的布匹，周围是各色的染缸，如果这里曾经发生过争斗的话，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但偏偏这里干净的就像刚打扫过，唯一反常的便是侧面一面窗户被打开，外面有着不少的脚印。
刑侦队长和杨夕重复过，第一案发现场很重要，既然这里不像案发现场的话，那很可能是……
“黑头领，从这个窗户出去会到哪里？”
“回大人，这个绸布庄已经是灵石窟最边缘的住所了，再往外都是空地，过了月牙河再走就能到那边的牧场。”
“等等，你说过了月牙河？”
“对，前边不远就是月牙河！”
果然……
杨夕眼睛一亮，按着窗子就要往外翻，可惜，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手，右脚绊了左脚，差点整个人都跌出去。
好在小夜及时从后面拉住他的衣领，往回一扯，从后面把他整个人又抱回来，然后轻松的跳了出去。
“大人，小心点！”
杨夕一下子涨红了脸，偏偏回头时还看到院子里的丁玉恰好顺着门口看到了这里，丝毫不顾及杨夕的面子，捂着嘴笑的前俯后仰，笑声极为爽朗。
杨夕简直尴尬的要钻进地缝里，赶紧挣开了小夜的怀抱，眼角似乎看到小夜的嘴角也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
只有黑头领耿直的凑了过来。
“大人身体不好，千万要小心些，有什么事还是吩咐老黑吧！”
杨夕臊红的脸总算平复了一些，他朝着院子里瞥了一眼，吩咐道：“你派几个人去找一下丁老板的那几个‘相好’，看能不能问出关于天火石的线索，对了，尽量隐秘一些，不要影响到她们的生活！”
黑头领点头应是。
“还有，顺着这里的月牙河开始，上下游都仔细搜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打斗的痕迹！”
“是！”
这一次线索出现的很快，就在离着绸布庄不远的河边，发现了大量凌乱的脚步，甚至沿着河岸还有车辙印。
杨夕匆匆的赶过去，由黑头领领到潮湿柔软的河滩上，只是到了现场后，他却露出了迷茫的眼神，面对这很可能会是第一凶杀现场的河滩，但杨夕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从这些痕迹中提炼出有用的信息，毕竟时间紧急，刑侦队哪来得及教他详细的鉴别方法。
“大人，看来这里就是丁富遇害的地方了！”
黑头领的脸上带着敬佩之色，看样子先前是真的没往这个方向去想，毕竟前面被商会和姬无命牵扯了太多的注意力，但杨夕却知道这本该是一开始就来验证的事情才对，偏偏是隔了大半天，再加上刑侦队的提醒，他才能想到。
束手束脚的只等着被人拯救，从来没想过主动承担起这份已经无法摆脱的使命，这便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现状。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会让丁富毫无防备的跟到这里，而且看这里的痕迹，并没有什么剧烈打斗的痕迹，说明丁富很信任那个人，凶手是从背后偷袭直接把他给勒死了。”
诶？
杨夕惊讶的看向出口分析的黑头领，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勒死？”
“嗯，属下觉得这种可能性应该是极高，丁老板的尸体是属下运到镇府，他虽然全身泡的发胀，但除开一些可能是在河道里受到的小磕碰，唯一的伤痕就是颈上的勒痕，我想那只会是蛇族留下的痕迹。”
黑头领回忆起自己先前的发现，脸色很是认真。
杨夕简直是如获至宝，他本来还发愁自己完全没有这种处理痕迹的能力，没想到旁边竟然就有专业人士，而且顺便连尸体都进行了细致的检查。
“黑头领有发现怎么不早说？”
小夜不满的皱起眉头，她是最清楚破案进展对于杨夕的重要性，黑头领如果早些将发现说出来，杨夕也就不必东奔西走这么辛苦。
“小夜！”
杨夕情不自禁的轻斥一句，他倒没什么其他的想法，黑头领有这种能力他只会欣喜，又怎么会嫌晚。
“大人恕罪，属下只是早先曾入蛇族卫军当过一段时间的伺候，所以稍微能看出一点痕迹，先前也不知道大人要替镇府接下案子，所以就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大人说一声，属下绝对没有故意隐瞒的意思！”
这点杨夕是相信的，他想让黑头领抬起头来，却又不好亲自伸手接触他，只能轻咳一声道：“黑头领不用告罪，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那按照你的判断，行凶的人一定是丁老板熟识的人？”
“嗯，**不离十，而且是深夜将他从绸布庄中约出都不会被起疑的人！”
这条线索可谓出现的极为及时，杨夕振奋无比的拍手道：“好，那你就让药卫沿着这条线索好好查一查，对了，还有他那些‘相好’，问清楚她们以及有关的人昨晚都在哪里。”
针对着丁玉提过的‘相好’，这已经是杨夕追加的第二条命令，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办法再去注意细微末节了。
提及这里，杨夕的视线又沿着洁净的月牙河往上看去，远远的那边似乎还可以看到隐隐约约的黑点，不知道是人还是其他东西。
“还有这月牙河，凶手既然来过河边说不定还能有些发现，黑头领你擅长发现痕迹，沿着河道上下再多找找，要辛苦你们了！”杨夕说着还低头郑重的拜托一遍。
“大人言重了！”
黑头领受宠若惊般连连点头，但脸上又有着被重视的激动，双手都不知该如何放置。
“犯人肯定还和天火石有关，说不定就是利用河道运输天火石，大人，我想搜查重心还是要放在月牙河下半部，特别是望月商会，不能因为他们的说辞就放松了警惕。”
小夜对于姬无命的警惕还是很高，杨夕觉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点头道：“确实，他们也不是没有嫌疑！”
“是，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属下吧，大人今天奔波了一天，不如早些回去休息，一有什么发现，我会立马让人通知您！”
黑头领拍着胸脯保证，小夜这次显然是同意他的说法。
“黑头领说的对，大人身体毕竟才刚有好转，如果这时候累倒岂不是得不偿失，还是保持精力留到更重要的时候。”
一路过来跑来跑去杨夕都是坐着蛇蜥香车，要说受了多大的苦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但这么多药卫每次都要跟着他跑，他如果回去等消息，说不定反而会让查案的进度快上许多，而且，小夜大概也不想他在灵石窟跑来跑去，从各种意义上都是。
“好，我和小夜先回去！”
杨夕想起了李老给他留下的保命底牌，趁着这个时候，正好可以先印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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