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忍者有三忌
向手无寸铁的普通女人耍威风这种事，千手扉间是不愿意干的。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有一个一点也不靠谱的大哥呢。这个大哥看上去一脸朴实刚健的样子，实际上从小就上房揭瓦十分欠揍，什么招猫逗狗的事情都做过了，还要连累他一起挨打。等他终于长大了点，大哥又干出了一系列诸如和敌对家族族长之子扮演罗密欧与朱丽叶（？）等等一时半会儿数落不清的蠢事，让年少的他承受了那个年纪所不该承受的重量。
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怎么想都是大哥的错。
扉间至今不足二十年的生命里，他已经完全习惯了给大哥干的蠢事擦屁股这样的工作。
忍者有三忌，借钱、酗酒和女人。借钱和酗酒这两件事，出现频率已经高到无法让他产生一丝丝动摇了。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他大哥至今为止还没对女色产生过特别的兴趣。
家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收到赌坊寄来的账单，也没有催债人员上门，但千手扉间不会简单地认为他大哥就这样金盆洗手了。
他一定是暗地里搞了什么大事。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这天，在他大哥照常撇下公务溜出族地时，他充分发挥感知型忍者的优势，静悄悄地跟了上去。
嚯！
万万没想到，他跟在大哥身后左拐右转，竟然看见他那朴实刚健的大哥一个闪身溜进了火之国著名的风月之地，唰地一下，钻进路边的一家茶屋里去。
他耐着性子在门口蹲点，等了不知几炷香的时间，他大哥终于和一位年轻貌美的风俗业从业人员相携而出，玩起洋气的雨中漫步来。
临别之际竟然还不忘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吻别！
这能忍吗？
这绝逼不能啊！
我在族地辛辛苦苦批你份内的公文，你却偷溜出门跑去温柔乡找小姑娘玩。这是亲哥能干出来的事吗？
但亲哥总归是亲哥，自家人还是要护短的。自家大哥可以放回家慢慢收拾，外面的女人可不能就这么放过。
他一个闪身跳上阳台，掏出苦无对那无知的、毫无反抗之力的风俗业从业人员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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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佐美心里很苦。
这个忍者二话不说便掏出兵器对她做了这样的事，连拜倒在地高呼“我错了大哥放过我”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这么喊打喊杀？我是骗了你大哥的感情还是敲走了他的嫁妆？
事情搞成这样就很难看了，就好像中年死宅给女主播打赏大笔钱后被家长找来，以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为由要账似的。
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她怀疑但凡她说出他大哥具体哪里不好，这个人马上就会抄起武器让她把秘密带进坟墓。
“你……不，我并没有做过骗人感情的事呀？”她揣摩着忍者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直到这时，她这才终于敢抬起头，仔细观察起那忍者的穿着打扮来。这同样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皮肤出乎意料地白，头发也是银白色的，和他低沉严肃的脸色倒是相得益彰。赤红色的眼珠并不让人联想到热情、烈火这样的词语，反而令人感到一种被掠食动物盯上的危险。
这个男人和柱间简直是相反的两个极端，她完全没将他与柱间联系在一起，更不觉得这样的人会需要柱间的保护。
听她这么一说，这白发红眸的男人又走近一步，将她逼得整个身体不得不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你这样的女人所说的话，我是一个字也不会信的。”他冷漠地看着她，就好像她和一具尸体没什么区别。
——既然不信，那你又来问我些什么啊？！
佐佐美简直想揪住他的耳朵晃动他的脑袋，让他听听自己脑子里大海的声音。这个忍者根本不听别人说话，完全以自己的意志曲解她的回答，根本就是在玩弄她的感情。
就在这时，那由上一任太夫留下的、绘着描金牡丹花的纸门外，断断续续传来两名年轻侍女互相交谈的声音。
“……梨瑠太夫，对那位忍者大人真是情深意重啊……”
“是呢。在雨中亲自送他出门，还在街上做了那样的事。好浪漫喔。”
“可是，和忍者相爱又有什么前途可言呢？指不定哪天就战死他乡，从此消失了……”
那双红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带着些鄙视地，仿佛在说“人证物证俱在，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们都脑补了些什么东西啊。她听着声音分辨出来，这是服侍她的两名秃。但更加令她惊讶的是——
“等等？你难道是柱间的弟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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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尽口舌解释了半天后，凶巴巴的银发忍者终于将信将疑地相信了她的话，他的心中同样感慨万千。
——柱间花了这么大笔钱，连赌博都戒掉了，对方甚至是地位最高品貌俱佳的太夫，但他竟然什么也没做，真不知道该夸他心思透彻还是骂他傻。
“按照你说的，为什么大哥不将你赎身，带回族里去呢？”扉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一丝不苟地盯着她的脸，时刻注意有没有出现破绽。
“那我怎么知道，”佐佐美僵硬地摇头，“也许是他觉得我会被你私下打发走，再次落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吧。”
“是这样吗……”
扉间开始思考起自己对大哥的有色眼镜是不是太深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扉间又道，“但你不能让他这么频繁地来找你，对他的名声有碍。大哥他是一定会代表千手一族与其他忍界大族联姻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打他的主意。
佐佐美表面上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但心里已经激动地呐喊起来。
出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豪门恶婆婆吗，“给你五千万赶紧离开我儿子”那种！
但她等了半天，扉间也没流露出一丁点让她拿钱滚蛋的意思。她只好又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可怜巴巴地说：
“可是柱间不来的话，我就要被迫接待别的客人了……”
“……”
扉间头疼地揉了揉额头，她作出这么一副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样子，反而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
“……这样吧。在这之后，我会仔细调查你的情况。如果你所说都是真话，我会看住他，减少他来见你的次数。相对的，不足的部分由我补上。与之相对，你也必须向我提供一些情报，就算是我们之间的交易吧。”
“一旦发现你在骗我……”他握住那柄苦无，指尖朝向她的胸口。
对于佐佐美来说，这个结果算不上坏，不如说是大大超出预期。在他的苦无抵住她的左胸时，她真的觉得自己会死在他手上。
“好、好的！”她点点头答应下来。
等她想起那些成为太夫所学习过的技艺，手忙脚乱地找起茶杯和三味线打算招待对方一番时，那身姿高大的银发男人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忙活，从阳台纵身一跃便消失在那窗外的绵绵细雨之中。
“……弱小就是我的原罪啊。”
银白色的身影消失之后，她在心里喃喃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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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千手扉间来找过她以后，佐佐美就陷入了一种“想要学习忍术，把看不起人的家伙通通打倒”的不甘情绪中。
在她的「以下克上」名单里，排名最为靠前的正是给她留下极其不良印象的千手扉间，其次是南贺川边令她念念不忘的宇智波斑。
但无论这两人中的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只要能打败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大概她也就能够位列忍界战力排行榜top5了，以她目前手无缚鸡之力的现状，怎么想都觉得是在搞笑。
又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天气，阴沉的天空总叫人提不起劲来，连这往日靡丽的欢乐街上行人也少了许多。
佐佐美坐在窗台，百无聊赖地向下望去，窗前的两株樱树经受连日来落雨的捶打，像被女人榨干钱袋的好色之徒那样疲惫而颓丧。花瓣零落地散在地上，被污泥所沾染，无端叫人感到一种摧毁美的快慰来。
尽管行人不多，但只要她往窗边一靠，总有人驻足望向她，把她当做一副画那样评头论足。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把别人的目光当回事。目光无意识地巡梭着，突如其来地，她在驻足的人群中找到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将我变成真正的女人的……
眼波流转间，她打定了主意。
起初，那男人只是装作与其他人一样，驻足在阁楼下观望。他的心里正想着，不知什么时候，这家茶屋的太夫竟然换了人做。
还没等他看清那太夫究竟是怎样出色的容貌、何等风流的体态，茶屋之中便走出两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她们目标明确地走到他身边，对视一眼，确认般地抬手，道：
“太夫请您上楼去叙叙旧情。”
这样香艳的邀约，怎么能够拒绝呢？
在众人羡慕与嫉妒交织的目光下，他抬了抬眉毛，从容而又有些好奇地走上楼去。
只是那侍者刚拉开门，一双玉臂便将他拉了进去。他自然是有能力反抗的，但对方显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也实在不晓得对方与他有什么“旧情”，抓心挠肝地想知道真相。
“哎呀，确实是你呀。”那女人倚靠在他肩头，屋内的光线浑浊得像天上连日不散的阴云，如同沉沉雾霭一般模糊了她的面容。暧昧的黑暗中，他只感受到那只冰凉如蛇般爬行的手。
“让我变成真正的女人的……高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