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贤者时间
“让我变成真正的女人的……高岛君。”
话音刚落,她便伸手抚过他的头发,手臂的皮肤摩挲着他的脖颈,那纤细小巧的手指轻柔地搭在他的锁骨上,敷冰般的触感让那附近的皮肤都不禁战栗起来。
他瞥下眼去,只能看见有半张藏在阴影中的女人的脸。漆黑卷翘的睫毛往下,是高耸的鼻梁和小巧圆润的鼻尖,也许是光线太过昏暗,她的脸就像水中倒影一般,被透过窗纸的微光一照,如同拢上一层薄雾,朦胧得有些失真。
尽管只得见半张脸孔,他却立即在心下确认,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更毋论什么“旧情”。
“我确实不记得有这样的事……”他随手端起手边矮桌上的茶杯,“高岛”的脸映在微微晃动的水面上。
“像我这样家世平平、容貌也不出众的男人,怎么会被太夫记住呢?”
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诡异,他暗自考量过后,决定接下话茬试探一番。
那女人却是抬眼冷冷地瞪了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她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又狠狠咬了咬唇,在涂有正红色口脂的下唇留下一排轻轻的齿痕。
“那么,你做的这样那样的事,通通都不记得了吗?”她面无表情地道。
“比如,你说要我这样这样做,这样做完之后,然后我们又那样那样做了,最后还这样那样……”冷漠地吐出一长串该被电视台消音的单词后,她忽地凑上前,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鼻尖抵着鼻尖,深深凝视着他的双眼。
“你可真是能干得不得了啊,高岛君。”
那骤然低沉的嗓音,仿佛是正准备将他拆吃入腹的络新妇一般。
“……”
不、不妙啊。听上去怎么越来越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了。哪怕他十分确定自己没做过这样的事,也不禁开始怀疑:我是真的没做过吗?
见他陷入思索没有回答,她低声笑了起来,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丁点笑意。
“那之后还让我被臭老太婆好一顿骂……但追究起来,根本找不到你的人影。”她收紧手指,把他的头发拽得有些发疼,“虽说我不介意这样的事,但想好怎么补偿我了吗,你这混蛋。”
感受到那浮动着深深幽怨的目光,他不自在地推开她坐了起来,当着她的面解开了变身术。
……他真的没做过这样负心男一般的事啊!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确实不是‘高岛’,也没有和你做那样的事。你看好了,只是变身术而已。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
当然,他没有说出“高岛”其人并不存在,只是一个用来办事的虚假身份而已。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番话和变身术并没有打消他的嫌疑,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并且看上去更加气愤了。
“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
尽管十分生气,但佐佐美依旧仔细端详着眼前与那平平无奇的“高岛”截然不同的面庞。
这是一名看上去还有着些许青涩的青年,正带着满脸的困惑,略带警觉地看着她的脸。他有一张秀气的瓜子脸,五官俊俏又温和,而这张出色的脸上最令她注目的是他的嘴唇,上唇有些微微的翘,像是在等着谁亲吻一般。
像是被那可爱的嘴唇蛊惑了,她忽然忘记了原本打算说出口的那句“将你的小指切下来谢罪”,甚至连挨骂的愤怒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一种油然而生的怜爱之情冲上她的脑海,不由自主地,她立即聪明地想好了新的补偿方式。
“像上次一样,再对我做这样那样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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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样那样的事结束之后,佐佐美终于意识到,这个人的确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位“高岛”。
“我早就说过不是了。”
新一任的高岛君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两任高岛君的行事风格存在很大差异,但事情做到一半反正也停不下来干嘛不继续呢……抱着这样的念头,佐佐美干脆把事情办了个爽。
那之后,她又把与真正的“高岛”有关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也许是你记错了呢。这张混进人堆里就找不见的脸,记混也是常有的事。”新任高岛君对这件事有些吃味,可以理解,大概是没有男人会愿意在这样的时刻提到其他男人的。
佐佐美对这样的回答非常不满,她清楚的记得这张脸,绝对就是这个家伙,成熟冷酷的大人怎么会记错这种事呢!
她愤愤不平地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平时不见还好,但当她第一眼在人群中发现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时,愤怒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涌上她的心头。
一旦被我抓到的话……
一定要叫他好看!前不良少女在心中暗暗发誓。
尽管心中闪过各种各样折磨人的念头,做过这么多事之后,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疲惫。而身旁的男人似乎正陷入一种迷样的贤者时间,双眼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直叫你‘高岛’好像也不太对劲,会让我有点火大。”她倒是一点也没在意对方想了些什么,只是懒洋洋地问道,“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也留下名字吧?”
“……就叫我泉奈吧。”大贤者宇智波泉奈说,“姓氏的话……我下次再告诉你。”
“你们这些忍者可真麻烦啊……”
她口齿不清地嘀咕几句,搂着对方的腰,很快就进入了睡梦之中。
宇智波泉奈睡不着觉,当然他也没打算睡着。
做了这样那样的事后,贤者时间导致他的大脑加速运转,几乎就快要参破人生的奥义。想着想着,他就想起很长一段时间之前所发生的一件事来。
“高岛”这个假身份一直以来只有他一个人在使用是没错,但是在遥远的记忆时空中,好像有过这么一次例外。
那次是因为暴雨,导致他与接受保护的大名一行人逗留在别处,不得不将接洽的任务交给兄长斑来做。他那时还有些愧疚,觉得不善表达的自家哥哥在那样的应酬场合一定是忍了又忍……
没想到他忍是忍了,但却做了这样的事!
身为弟弟是不能说兄长是非的,泉奈现在拒绝对这件事进行讨论。他只是感到一阵阵的迷茫,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般,他低头看了看那抱着他熟睡的“太夫”——在这样那样的过程中,她的口脂被吃得一点也不剩,妆也有些花了,反倒叫人觉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般可怜。
他一边起身穿衣,一边失神地想: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怎么偏偏是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