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暗夜殉情

佐佐美并没有回到曾经与斑同居的住宅，而是寄居在扉间的研究室中。

因为扉间时常灵感迸发留宿下来的缘故，这里自然是有卧室和多余的被褥的。她实在懒得打扫房子，引诱他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后，她便理所当然地住了进来。

……然后过上了名为“协助研究”，实则天天饭来张口的生活。

打着研究的名义，扉间光明正大地取走了她的毛发与血液作为样本，履行约定进行灵魂固化研究的同时，也继续着对她本人的研究分析。

且不说以她贫瘠的智商有没有察觉，哪怕有所察觉，她大概也不会放在心上。

——你的血我也尝得多了，给你一点又何妨呢。

习惯性地咬上他的小手指，她心安理得地想。

躲在研究室深居简出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再平凡不过的雨夜里，村中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骚乱。

曾在战争中象征着死亡与火焰的男人，宇智波斑再度出现了。

宇智波斑带着珍稀动物——大概是九尾吧——气焰嚣张地袭击了村子，放任它大肆破坏着他早已支离破碎的旧梦之地。

他像是想把过去推倒重建一般，只是用漠然的眼神注视着一切。

“斑！你是想将我们曾经的梦想破坏殆尽吗！”隔着重重雨幕，柱间向他大喊道。

伫立于九尾之上的男人环抱双臂，血红色的眸子冷冷顾去，这时却反而露出了些笑意。

“和我认真打一场吧，柱间。”他提起手中的火焰团扇，定定地指向自己宿命的敌手，“现在的我，已经比你走得更远了！”

冰冷的刀锋与团扇相碰，金属摩擦间发出刺耳的啸叫。

圆月之下，两人一时相持不下，又在霎时间跳跃分开了。

有如神明间的打斗一般，伴随着地动山摇的崩裂，所有人都只能沦为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这场战斗持续了大半个晚上，交战的双方都是忍界数一数二的强者，没有任何人能够插手他们之间的战斗。

等到风声渐息，雨势暂缓，木叶方面派出的搜查队终于找到了精疲力尽的千手柱间，和被正中后心的宇智波斑的尸体。

昏迷的柱间在医院中醒来时，睁眼见到的便是坐在窗边的，犹如梦中幽灵一般的佐佐美。

她逆着光斜靠在椅背上，膝盖上摊着一本书，正心不在焉地翻看着。

“哟，柱间。”

像往常一样，她挥挥手同他打了个招呼。

“……”

他出神地看着她，踯躅地抖了抖嘴唇，半个字也没说出口。

见他已经恢复了意识，佐佐美平淡地点点头，问，“我找不到斑的病房，只好来问问你了。”

“……”他又张了张口，想要告诉她真相，却又想起梦中的她与他说起斑时，她满脸复杂难辨的模样。

“……对不起。”沉默半晌后，他将目光移向窗外，嗓音沙哑地如此说出了口。

背身迎着窗外刺目的阳光，她的表情在与光相伴而生的阴影下看得不太真切。

“不用对我道歉，柱间。”她合上膝上的书，叹气道，“即使被你亲手杀死，斑他大概也是没有什么遗憾的吧。”

她越是一副冷静理智的样子，反而愈让柱间放不下心。他匆匆握住她的手，挣扎着起身道，“我不会让你变成孤家寡人的……！”

“你愿意和我……”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他的话语沉甸甸地堵在胸口。

还未等他说出口，冰凉的食指便抵上了他苍白的嘴唇。她垂下眼凝视他的双目，但那眼神却如同死去的潭水一般，让他不禁喉头一滞。

“我们都是成熟冷酷的大人了……”不过短短一瞬，她又收回目光，看向窗外十字形的云朵，“……别说让我为难的话，这是我最后的请求，柱间。”

“……”

“……我知道了。”

待她离去之后，柱间隐隐有些预感，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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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的尸体被安置在地下的石棺中。

作为当世罕见的强者，亦作为宇智波一族的顶峰，他的身体蕴藏着无数机密，没有任何忍者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就连木叶的高层也不可能放弃对他的研究。

他们将他伤痕累累的尸体收敛起来，送入如暗夜般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只待选出研究小组的成员，便会在扉间的主持下解密他的尸体。

而在此时此刻，本该空无一人的地下室中，却响起了韵律轻快的脚步声。

回声渐息，她的脚步声停顿在石棺之前。

“哎呀，的确是你呀。”她推开石棺的盖顶，静静地注视着他沉睡的脸，“把我骗得一无所有的……爱情骗子。”

冰冷的石棺之中，原先不可一世的男人冷寂地躺在那里，曾经的风华与倨傲通通化作荒谬的虚渺泡影。

她蹑手蹑脚地爬进石棺里，一如往常般蜷缩在他的胸前。

对她而言，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呢？

对他僵硬的身体有些无所适从，枕着他冰凉的胸口，她不禁整理起纷乱的思绪。

幼时的他与她在南贺川相遇，他见证了她卑微的新生。

而在重逢之后，他是她的致命之锁，也是解禁她的万用锁匙。

他是她的父亲，她的兄弟，她的情人。

“说好替泉奈好好看着我，你还是没能做到。”

——泉奈的眼睛，也在他的眼中隽永地熄灭了。

她用双手撑住棺底，黏稠的目光舔舐着他的脸，接着俯下身，轻轻吻在他紧闭的双目上。

即使她的呼吸能让为他短暂地染上暖意，那双眼睛似乎都不再拥有睁开的可能。

直到他的睫毛也被她润湿，终于用尽了力气，她再次倒在他冰冷的胸前。

“我可不想做孤家寡人啊。”一如他生前的模样，她将头埋在他耳边私语道，“既然为泉奈做过一次，那再与你做一回，于我而言也没有什么分别……”

“这就把我的爱意，证明给你看看吧。”

亲吻着所爱之人的尸体，在令人毛骨悚然的爱意之下，她与他冰冷的尸体环抱在一起，裹着炽热的爱欲同衾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