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大人的吻
听见她的问题，漩涡鸣人肃然起敬。
“什么？佐助说不可以吃拉面里面的笋干？老实说，我也不怎么喜欢……”
金发少年挠了挠脸，发出一阵干笑。
“哈哈哈，那种可怕的话……一定是我听错了吧。”
佐佐美沉着冷静地指了指自己，抿嘴道，“果然很奇怪吧。”
“笋干这个东西，配拉面实在是很奇怪……”漩涡鸣人点头表示认可。
“那个，你能不能先让我起来啊。”
他的眼神飘忽一阵，上下翻飞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她的脸。
“倒不是说你重的意思，只是这个姿势……”太不对劲了吧！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室内笼罩着蒙蒙的黑暗，唯独能看见她专注的眼神，像河流中闪动的波光。这让鸣人回想起初见时的记忆——
葱郁树林掩映之间，少女后颈下的团扇家徽……以及她皱眉的神情。
“慢走。不用谢我。”
那只写轮眼中掠过的红光，是他对她最后的印象。
“……漩涡鸣人。”
宛如昨日重现一般，她的声音就像泉水似的流淌起来。
接下来的话语，即使他已经接受过前一轮的精神冲击，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我的头发就不再生长，也从来不曾改变过面容。”
说这话时，少女的脸上平静无波，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那不就是吃了人鱼肉吗？
原来，是名为孤独的诅咒啊。鸣人恍然大悟。
“可是佐助他问我……”佐佐美说着垂下眼睛。
在少年怔怔的注视中，她牵起他的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之上。
“这里，有没有可能创造出一个新的生命？”
她的语气变得有些诡谲。
她大概是不会的。
创造生命，是神才能办到的事。
时光在所有人身上汹涌地流逝，唯独不曾在她身上留下刻痕。与其说偏爱，更像是诅咒。
她不是神，只不过是被命运玩弄的……孤独的人。
她怎么会拥有这样的能力呢？
“作为成熟的大人，竟然要被佐助提醒‘未来’这样的事。”
她冷静地总结道，“我不觉得我有什么未来。”
“你……”
这时，漩涡鸣人一反常态地安静了下来。
“你难道……是佐助的女朋友吗？”
他迟疑着说道。
“不是。”
少女摇了摇头，蹙起好看的眉，像是陷入某种思索。
鸣人舒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假如她承认了这件事，那么佐助就又在人生之路上领先了他一大步。
这种一直追不上佐助的感觉，他不喜欢。
还有一点点原因是……鸣人抬动眼皮，偷偷看了看眼前的女孩。
所幸，她并没有注意到这束目光。
“我只是一直在失去，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佐佐美语气平淡地说。
为什么拥有的爱，都会一个接一个死去呢？
鸣人发现那双闪着波光的双眼，此时也低低地垂落下来，显得有些哀伤。
“想抓住的东西总是不断地流走……”
这样说着，她的目光便不再转动了。
她想起被大蛇丸复生的泉奈，那苍白的面容却又顷刻间消失不见。
看着她脸上的神情，鸣人的呼吸不由得慑住，像是被一堆羽毛塞住了胸口。
“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行的话，我又应该怎么做才好？”
少女终于收回目光，握紧搭在小腹上的鸣人的手掌，向他发出最关键的诘问。
她的眼睛殷切地看着他。
少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怎么说，这种微妙的相似感……
“我说，果然有些相像啊，你们两个。”他故作烦恼地说道。
语毕，湛蓝的双眼像是某种狡黠的动物，向她飞快地眨了一眨。
“想要理解佐助，对我而言是很难的事。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稍微能明白一点佐助的痛苦。”
“那又有什么用呢。”她淡淡地说。
毫不在意她的消极，漩涡鸣人接着说了下去：“就是因为那样的痛苦，他不得不一遍遍把人推开。我总想追上他，却又总是失败，那就是我一直无法抓住的东西。”
“然后呢？”
佐佐美皱着眉催促道。
漩涡鸣人从背后支撑起身子，继续狡黠地盯着她，“然后……”
趁她听得入神，他一下抓住她的手腕，宣布胜利般高高举起——
“你看，抓住了。”
“抓住了……？”
看着她惊异的表情，漩涡鸣人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肯定，“无论多少次失败的尝试，只要抓住一次，概率就是百分之百。所以我百分百会成功。”
“就像我抓住了你。”
“在我抓住你的这一刻，新的未来不就诞生了吗？”
“……”
“真是孩子气的话啊，鸣人君。”
良久的沉默后，鸣人听见了她的轻笑。
“可是，我已经不想再创造新的联系了。”佐佐美笑着说道，“人总是会死的吧？我没办法让死人复活。”
“那么，你就更应该抓住我了。”
鸣人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可是超强的！”
他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将自己的手腕塞进少女的掌心，复又合拢她的手指。
“现在，你的手中握住了未来！”
佐佐美的手原本还冰冰凉凉，这样做下来，竟然染上了属于他的温热。
鸣人郑重向她许诺：“我很强，并且一定会成为火影，我是绝对不会死的。请放心地抓住我。”
“所以……”
他说着挟住她向后退去。
“不要再回去了，斑那个家伙在做可怕的事。”鸣人顿住脚步，金色碎发晃动几下，他的蓝眼睛变得无比清明。
又是一阵沉默。
佐佐美忽而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抹熟悉的猩红。
“你作弊！”
鸣人大惊失色。
没等他喊完，少女已经伫立在他背后，手腕上的触感也消失不见了。
“谢谢你，鸣人。”
在他背后，佐佐美轻轻地说。
“怎么这样……”少年终于反应过来，眼里露出星点的委屈之色。
“鸣人还是小孩子啊。”
她摸了摸下巴，望向窗外下着雨的夜空，“……正因为这样，你的话语才足够打动人吧。”
漩涡鸣人再次见到那双通透明亮的深色眼珠，犹如凝视着爱的漩涡那样，正专注地注视着他。
“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
紧接着，他的额头像是被带着露水的树枝轻轻碰了一下。
“……再见了。这是大人的晚安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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