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走
冯安安跟着其下了马车,扑面而来的冷风将她冻得瑟瑟发抖。
“我想回去。”她抗争了声,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真的好累好困,她的手脚已经不听从大脑的指挥,仿佛下一刻她就会直接倒地。
尚景看了眼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并没有大发善心,让她回去,而是拽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你既然看不见,那就有我来给你讲吧。”
“不劳烦公主了,你说了我也记不住,浪费口舌。”冯安安不是个安分的人,她永远都不会一味的逆来顺受,拼命地想要挣脱开对方的手,即使凭借自己也走不出这个地方。
尚景握着这纤细的手腕,仿佛只要自己再用力一点,这手腕便会在顷刻间碎掉。
冯安安整个脸上都写着疲惫与憔悴,包括那张苍白无助的脸,也都是对几年经历的诉说。
她曾派人去查过冯安安的来历,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户家走出来的嚣张跋扈的女子,自小受家中溺爱,眼高于顶但家底已经摆到了明面上。
但她给自己的感觉却完全与这些消息不同,这个女子坚韧,据理力争,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拼了命也要讨回来。
且看不到片刻消息中的刁蛮习气,她一度怀疑自己的人将消息差错了,但几经查证,并没有任何的错误。
这女子还真是谜一样的人,她本还有点兴趣,但既然已经对自己看重之事产生威胁,便姑息不得。
杀了她,只会让自己和驸马之间的矛盾越积越多,看对方为其疯魔的样子,她不禁有些恨意。
冯安安还在挣扎着,她不要接受这个现实,她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
逃避似乎是她一直以来对待问题的态度。
突然,尚景抓着她的手松开了。
冯安安想跑,却撞到了一个比她高上许多的人。
她的鼻子快要冻僵,在这天寒地冻中已经嗅不到什么气息。
“你怎么会在这儿!”尚景的语气很是惊诧,带着些许的不理解。
冯安安换了个方向,准备离开,她不想再在这儿有片刻的停留。
但对方却直接将她的腰身揽住,“是我,我们走吧。”
江涸渔的声音,她确实想离开了。
“尚景,好久不见。”他回应着其话语。
“确实是好久不见,你和这人有关系?”尚景失去了昔日的端庄,直接问道。
“我要带她离开。”他来这儿的目的便只有这个。
“她是你什么人?”尚景的言语中带着震惊,为什么江涸渔也会和她产生关联。
她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江涸渔一面,没想到竟在这儿遇上了。
昔日,江涸渔曾作为太子伴读,而她就是在那时遇见这么个粉啄玉砌地男孩,只此一面,惊为天人。
当她被指婚事,弟弟劝自己以大局为重,她曾有过那么一丝的期盼,期盼对方会来,哪怕是探望自己一眼。
但这些并没有,他像人间蒸发一样的了无踪迹。
直至后来,江涸渔又再一次出现在皇弟的口中,她才知道这人又回来了,没想到这经年一见,却会是如此的场面。
尚景久站在那处,迟迟没有说话。
“我要将她带走了,麻烦公主通融。”江涸渔拱手,向她请示。
但不管得到的结果是什么,他都要将这人带走,不论后面是什么阻拦,他无所畏惧。
“你以为你带的走吗?”尚景仿佛抓到了有力的把柄,无论出于哪种原因,她都不会放冯安安离开。
“我此番就是要带她走。”江涸渔自那次回来,武艺退了许多,且这次是秘密前来,身边一人都不敢带,这出去的把握他并没有多少。
他轻声低语道;“你今日愿意同我走吗?”
冯安安点了头,她觉着那东西自己是拿不到了,对方的态度让自己动摇,她有了生机,便不愿再留下。
“好!”江涸渔笑了下,他今日并没有白来。
尚景看着两人耳鬓厮磨的模样,心中苦楚无人知晓,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冯安安决不能走。
一堆人瞬时将两人围在一起,冯安安有些担心今日究竟能否走的出去。
问向系统,得到的答复只有一片沉寂。
冯安安:更新还没有结束吗?是不是只有等我丧生于此,这系统更新才能结束。
【……】
她听着那系统支楞支楞地响了两声,又没见了影子。
尚景并没有对她们下死手,似乎只有一个目的,讲两人抓住。
冯安安恨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安分的什么也不做,尽量不拖后腿。
终于,江涸渔带着她逃出去了。
冯安安的脸色愈发难看,江涸渔并没有带她直接出城,而是找了家医馆,两人暂时在那处歇脚。
“你的事情,是我打扰了。”
她知道其一直有着自己的使命,尽管自己不理解,但那依然是其一直以来在捍卫的东西,她并不想对方因为自己而心怀愧疚。
“没关系,我从上次就已经下了此决心,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再阻止我。”他担心老师那边会受到影响,今夜他要自己前去一趟,“听说故意受了伤,这是真的吗?”
“你要去冒险?”她没有直接回答,自那次刺客之事后,她出门时都能感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睛盯着自己。
“这是我最后为老师做的一件事,此事之后,浪迹天涯,你可愿意随我同去。”江涸渔不想再受着记忆失去的磨难,他要遵从本心,去做一直想做却没有机会完成的事情。
“他,是受伤了。”是因为帮她挡了一剑,这事她却怎么都难以说出口。
“那就有了机会,此人的机关术十分精妙,我上次便是没有破解出来,这次我可不会再错过这机会了。”江涸渔闷声道。
冯安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答应,她一个要死的人,怎么还能耽误别人的人生。
但她真的好动心,因为一句话,一句誓言,她一直都在犹豫,在动摇,将自己设想的一切打乱重组,还得不出任何满意的结果。
“我,我再想想。”
江涸渔并没有逼她,而是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去煎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