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遇袭

她想着杀手门的事，布庄老板告诉了她分部的地点，她要去探探才行。

第一处，便是京城有名的银楼——鎏金坊。据说鎏金坊出来的首饰，彩蝶能翩跹起舞，鲜花有馥郁芳香，一支珠钗便价值千金。

连清想起祁穆欢曾说要带她去银楼打首饰，第一个提的就是这鎏金坊。不曾想这杀手门的势力竟发展得这么快，银楼里来往的都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夫人，三言两语间重要的信息可能就被别人知道了。

连清想着自己正有一枚鎏金坊制的玉佩，便翻出来叫瑟儿送去煜王府，跟她说是上回煜王落下的，以楚霖烨的奸诈难缠，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吧。

又过了几日，连清见天气晴好，便跟祁穆欢说想去鎏金坊看看首饰，祁穆欢一开始想陪着她一起去，可耐不过连清坚持想自己逛逛，只能在门口看着连清的马车消失在路口。

马车行在京都繁华的街道上，连清听得帘外有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有小孩的嬉闹声，公子哥的玩笑声。还有各种式样的香气，脂粉的，路边包子铺的，还有街边售卖的鲜花的。

这样的太平盛世，每个人都有一副快乐的笑脸，可又有几个人知道这背后的危机四伏呢？

当初她在齐国，就经常听闻那些将军们说要讨伐东庭国，将这第一强国取而代之。更何况现在，在这京都内，杀手门的人更是明目张胆地活着，不知手上染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

连清微微掀开帘子，看着街上孩童天真无忌的笑容，突然觉得不去想那些黑暗和血腥味，在这样好的阳光下行走才是真正的生活在这世上。

可要守护这些美好的东西，总要有人做这些只能在黑暗里做的事。

连清放下帘子，问着筝儿还有多久才能到鎏金坊。

过了约莫一刻钟，筝儿扶着她的手将她搀下了马车。

“你们在外面等着，我想自己一个人看看。”连清吩咐道：“若我半个时辰后还不出来，你再进来看我。”

筝儿动了动嘴唇，看着连清终是没说什么。

连清一进鎏金坊，就有伙计迎了上来，问着小姐想买什么。

这柜台上陈列着各式精美钗环，坊中熏香袅袅沁人心脾，摆设雅致，怪不得能让京都小姐们趋之若鹜。

连清拿起一支珍珠步摇在头上对着镜子笔画着，镜中却突然出现了另一只手，它从连清手中抽出珍珠步摇，直接插在了她的发髻上。

“这步摇，本王要了。”楚霖烨的磁性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不必了，我带了银两。”连清淡淡回绝着，转向伙计问道,“你们老板可在？”

“老板？老板这几日收货去了，不在店中，有什么问题小的可以帮小姐解决。”伙计答到。

果然和她料的不错，布庄老板遇袭的事怕是已经上报杀手门，引起了京都其他分部的警醒。

“那你们老板可有说去哪，何时回来？”

“去哪我不知道，不过估计七日后就会回来，小姐找我们老板有何要事？”伙计看着连清的眼神泛起了些警惕。

就算引起了警醒又如何，鎏金坊经营多年才有如此规模，这么好的一个据点他们怎么舍得因为一次遇袭就放弃呢？只不过是比布庄多些麻烦罢了。

“将那支步摇装起来。”楚霖烨说着就拿出银两。

看着伙计用檀木的盒子装了，然后听得楚霖烨慢慢地道：“小九就喜欢这些珍珠物什，带回去她肯定高兴。”连清默然。

她走出鎏金坊，才叫坊外等候的筝儿放下心来。待筝儿看到跟在后面的楚霖烨，又皱起了眉头，二夫人吩咐过不让这煜王再亲近小姐的。

“人人都说煜王狂狷，却不曾想煜王竟也会捉弄别人。”连清没有回头，提着裙摆上了踩凳。

“我瞧二姑娘平日里最是心平气和，却不曾想也会诓骗别人。”楚霖烨一撩袍子，跨上了马。

“我何时说过让你今日来了？”连清说完这句就进了马车，帘子平平稳稳地落下，拦住了街上路人探询的目光。

楚霖烨闻言，却是扬眉一笑。

她让丫头送鎏金坊的玉佩来，又说什么是他落下的，就是想让他看着鎏金坊，告诉他鎏金坊有猫腻，是从未说过今日要他去鎏金坊。

他知她是故意不跟他说明确，好报她被威胁的仇，可他想查的不止杀手门，还有她，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更何况，他何时说过要送珠钗给她了？

此时阳光正好，如瀑般倾斜下来，照着少年神祗般俊美的面孔，还有嘴角邪魅的弧度，直叫街上来来往往的年轻女子都失了魂魄，也让人们多看了两眼那辆停着还未驶去的马车。

马车缀着精美的流苏，造得精致，车壁上刻着笔画分明的“连”字。

连家大小姐是宫里的贵妃，刚才这女子定是连家二小姐了，据说生的沉鱼落雁，只是体弱多病，难道煜王爷喜欢病美人？

马车行了半路，筝儿头探出窗外咦了一声，“小姐，煜王在我们马车后面跟着呢。”

连清一顿：“官宅都在一处区域，他爱跟就让他跟着吧。”窗外小贩声音嘈杂，正午阳光又烈，烘得马车内有些燥热。连清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矮桌，这煜王真是难缠，早些结了这事才好……车厢摇摇晃晃，令人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过久，连清猛地睁开眼，直觉周围气息不对，闹声中隐隐有利箭破空的声音，身体本能的一个低伏，一支玄铁箭擦着她的背咚的一声深深插在车壁上，连清抬头时尾羽犹在微微颤动。

闹市杀人，胆子倒是不小。

有不少百姓见了那支利箭，人群里顿时一阵恐慌，马儿抬起前蹄狂叫起来，任车夫如何如何拉辔绳也不管用。

筝儿在车内眼睁睁看着一道寒光从眼前划过，还没反应过来那箭就钉上了马车，眼见着马车剧烈摇晃起来，一时不知是该扶小姐下车还是呆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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