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观音
翌日,连清着一身碧水云锦长裙入了宫。
还未进慈安殿,就听得一阵欢声笑语。
连清理了理衣裳走进殿内,对着太后款款作揖“臣女参见太后娘娘。”果然殿内有好几个姑娘坐着。
“连二姑娘来啦,快坐快坐,就坐我身边吧。”太后笑着指了指她身边的座位,当下有既羡又妒的目光向连清射来。
今日太后穿了金红色锦衣,一副翡翠头面却中和了那锦衣的华丽炫目,显出些和蔼可亲来。
连清低垂了头道着是,莲步轻移到了连漪身边。
“前些日子中秋佳宴,二姑娘的一舞可是让宫人们称道不已,可惜那日哀家恰好害了头风,竟是无缘见到了。”太后叹道。
“我那日是有幸见得了,连妹妹的舞姿那叫一个翩若惊鸿矫若游龙,那幅画也叫人惊叹,怎么跳着舞还能作出那样好的画来,皇兄也止不住夸赞呢。”九公主楚玥宁坐在太后另一边的椅子上,娇笑着说。
“九公主和太后娘娘过誉了,臣女也不过博个新奇的先机罢了。”连清微笑着答到。
“既是皇上都夸了你,来,这一对玉镯哀家便赏给你了。”太后跟前侍立的宫女连忙上千,将那锦盒递给了连清。
“多谢太后赏赐。”连清让筝儿拿了,起身向太后谢恩。
太后看连清进退有度,举止得宜,心里越发满意,心里想着这连二姑娘果然是和小时候那娇娇怯怯的模样不一样了,竟变得这样落落大方了。
“我今日还叫了你六哥来,可他到现在都不知在哪儿鬼混,真是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太后对九公主说到,虽听着是不满可话里都是对这个儿子的疼爱和宠溺。
“儿子哪敢不把母后放在眼里?”人未至声先到,楚霖烨一袭蓝色衣衫,只在袍角绣了两朵祥云,越发将他的身姿衬托得修长挺拔。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太后娘娘见楚霖烨来了,笑着说。
“母后宣见,儿臣自是要来的。”楚霖烨说着向太后行了礼。
“快起来,何必拘着礼数,连二姑娘旁边还有个空位,你便坐那儿吧。”
这怎么像是太后安排好的呢?楚霖烨和连清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礼貌地笑了。
“煜王殿下万福。”
“连二小姐安好。”
“你们瞧他们明日里都见过许多回了,见面还这么拘束。”太后掩着唇道。
连清心里顿时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六啊,这偌大个京都,我看就是连二小姐与你最相配了。”
连清一口茶险些喷出来,太后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她与楚霖烨相配?她怎么没觉得。
“你们一个郎才,一个女貌,更何况连二小姐是才艺双绝,依哀家看,不如给你们赐婚得了。”太后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母后,我与连二小姐不过是普通的交情,没有男女之情。”楚霖烨无奈道。
“太后娘娘,我与煜王从无两情相悦之心。”连清也说到。
太后见他们两个神情坚决,也不好多说,只能无奈道“好好好,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你们怎么就都当真了。不过连二姑娘确实是个好孩子,小六你娶不到可就是你的损失。”
“母后,我的终身大事我自会考虑的,母后就别为这事忧心了。”
“你这孩子……我不为你忧心谁为你忧心?”太后叹息,无奈地摇了摇头。
“母后,儿臣近日得了一座白玉西海观音,初一看就觉得面善,再细细看了,才发觉那观音的眉眼肖似母后呢。”九公主见场面有些冷了下来,出声道,“快些拿上来给母后瞧瞧。”
“就你最孝顺,不像……唉”太后意有所指地说。
楚霖烨却是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
连清看着心中暗笑,这堂堂煜王楚霖烨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啊。
那白玉观音很快便被呈上来了,一块白玉洁净无暇,温润通透,那观音更是栩栩如生,微笑的唇和笑起来的眉眼让人远看着就心生亲近,果真是有几分像太后呢。
“也不知是哪个工匠这么巧手慧心,雕出这样好的观音来,也是太后娘娘有佛缘,想必定会受观世音菩萨保佑的,说不定啊,太后娘娘就是观音菩萨转世呢。”一个穿鹅黄柳烟长裙的姑娘娇笑着道。
连清看了她一眼,自打她一入这殿门,这姑娘看她的眼神就奇怪的很,好像她得罪了她似的。
“尹小姐真是会说话,谁人又见过观音菩萨的真面目,不过是照着想象刻罢了。”太后笑着说。
“不过尹小姐有句话是说的没错,母后您是有佛缘的人,不然工匠们怎么会将观音雕成母后您的样子呢。”
九公主在一旁道,“将那观音拿过来,这尊观音呢,儿臣就献给母后了,希望母后不要嫌弃才是。”
“这可不成。”太后开口把九公主说得一愣,“哀家要是日日看着这尊观音像,哪还有心思礼佛,只当自己是菩萨了。”太后开着玩笑话。
“不如,这观音哀家就赏给小六吧,也好叫他记得我这个母后的嘱咐,该收心就收收心。”太后一转眼却是把观音又送给了楚霖烨。
“六哥,这观音可是上品,你可得好好待她。”九公主听着太后的话差点笑出了声。她这个好哥哥坐在那儿什么话都不说,就是不想让母后再提他,没想到母后还没忘了他这事。
“是,儿臣多谢母后,也多谢九皇妹了。”楚霖烨起身谢礼,从宫女手中接过了那尊观音。
连清在一旁看得好笑,这煜王平日里看着狂放不羁,来去不见踪影,不曾想在自己母后面前却是如此乖顺的模样。
大家又聊了会儿,那尹小姐突然问道:“连二小姐怎么都不说话,是在这不自在吗?”
一时大家都看向连清不说话。
这是听她兄长说了当初他欲强迫她,却反被她设计了的事,来报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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