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只要你敢爱我
莲子很愧疚的说,“奴婢这是在罚自己呢,主子不罚奴婢,奴婢心里头不好受。主子你不用心疼奴婢了,奴婢要认识到错误。”
“哪个要心疼你了?”永宁冲她挥挥手,“出去找个大点儿的盆顶着,不顶到晚上不能放下胳膊。”
莲子听了很开心,欢天喜地的抱着水盆走了。
“你罚她这么轻?随随便便交主子的底儿的奴才,可是留不得。”
永宁转了个身,歪在陆晅身上,陆晅顺势搂住她,她生无可恋的看着天花板上头的木雕说,“她这是跟我母妃交了底儿,也不算什么大错。你不知道我母妃套人话的本事,什么苦肉计什么请君入瓮之类的法子轮番上阵,我从小没瞒过我母妃做什么,主要是根本瞒不住。这次也不怪她了。”
永宁喟叹一声,“只是不知道我母妃什么态度,”她支起身子抱住陆晅的脖颈,“没准儿我明天入宫了之后被我母妃打死了。”
“明日我陪你一起去,”陆晅原本脸上还是一派柔情蜜意,却突然变了脸色,“我也找皇上好好聊一聊先前的事情。”
永宁一方面感叹她真的是抱了个很强有力的大腿,一方面又为萧远默默的点了个蜡,哈哈哈,总算解她心头之恨了。
第二天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和陆晅一道进了宫,本来陆晅是要陪她一道去芷兰宫的,但是还没进芷兰宫的大门,春嬷嬷很友好的很委婉的告诉陆晅贵太妃跟永宁有些话单独说,还请侯爷在此等候,永宁回头给了陆晅一个‘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眼神,差跟陆晅说‘我走了,你好好养大我们的孩子’了。
永宁一进门,看见贵太妃坐在门厅的主榻上,手放在榻上支着的小几上,精神头已是好很多,看来陆晅的药还是管用的。先前他们还没到京城的时候,陆晅已经写下一个方子,叫影卫团先带给贵太妃了,虽不能彻底解长乐散的药性,但是能拖延一时永宁已经很是满足了。陆晅所说的那本记载有长乐散解药的医术在江南,他已经派人去拿了,相信过不了多久贵太妃能痊愈。
贵太妃脸上一派端庄,却没什么表情,叫永宁猜不透她的心思,她先软软叫了一声母妃,见贵太妃扑簌簌的落了泪。
贵太妃一落泪,永宁眼底也跟着酸了,她跪坐在贵太妃身边,仰头看着贵太妃说道,“母妃……你不要哭了……我都回来了……”
贵太妃看着她,在她身上轻轻锤了一下,“你这不叫人省心的丫头,自己一个人跑到晋阳去,还遇上山崩,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母妃可怎么活?你是不是嫌母妃过的日子太舒顺了?”
永宁也落了泪,什么都说不出,只一个劲儿的抱着贵太妃哭着,“是宁儿不好,叫母妃担心了……女儿再也不这么鲁莽了……”
母女俩抱头哭了一阵儿,直把这段日子的担心和不安都发泄出来了,贵太妃才擦了擦眼泪,亲亲热热的扶永宁起来与她一起坐在榻上:
“他毕竟是你未来的夫君,你担心他是理所当然,母妃也并非是怪你前去救他。只是你一个姑娘家,冒着大雨跑到了那边,这可怎么行?你不能跟你紫应哥哥说一声,叫他带些人陪你去么?别以为自己读过几本书学过些三脚猫的功夫,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母妃……”永宁抽着鼻子解释道,“我只是一时情急,他去晋阳也是为了我,我不能看着他死……”
贵太妃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救他也是对的……他先前派人来给我送了些药,我吃了身上便好多了,我托你的福,一直受他的恩惠,若再说些诋毁的话,便显得不知好歹,也无利于你二人之间的情谊。只是事到如今,你总该告诉我,皇上又叫你做什么了吧?”
贵太妃很明显是个聪慧的女人,陆晅既然都已经着手给她送解毒的药来了,这说明永宁已经跟他交了底。却不知道萧远叫她做什么,是否做成了没。
但永宁跟贵太妃说了之后,贵太妃才知道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她没想到萧远居然会叫永宁去杀陆晅,她更没想到陆晅在知道这件事之后还能继续着永宁。她实在想象不到,一个男人在发现自己女人有杀他的念头之后还能这般她宠她。一般的权臣都是多疑的,特别是像陆晅这样的权臣,但是他非但没有杀了永宁灭口,倒相反还给自己送上解毒的药材来,这到底是因为陆晅太过自负还是别的原因,贵太妃百思不得其解。
永宁看出了贵太妃的顾虑,便握住她的手道,“母妃放心,陆晅他与别的男子不同,他是真心的待女儿好的。”
“你既然决定了,那母妃便也支持你。好歹是给了我不少孝敬的,我也该感谢一番才是。阿春,叫他进来吧。”
这般和陆晅一起见贵太妃还是第一次,永宁颇有些带着男朋友见家长的感觉,饶是她在母妃面前一向泼皮,这会儿也安生了,跟个小媳妇儿似的羞答答的站在陆晅身边,看着陆晅和贵太妃一来一往的说话。
“娘娘太客气了,您是永宁的母妃,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况且……若按照民间的习俗来,您也很快是我的母妃了。”
永宁和贵太妃都没想到陆晅会这般直白,登时都愣住了。永宁偷偷掐掐他,陆晅却不为所动,当着贵太妃的面那般握住了她的小手。
贵太妃看着永宁满脸通红的样子,心下涌上来写欣慰,对两人宽和慈的笑了,“本宫年纪大了,也没旁的什么念想,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我这女儿……顽皮的很,还望定安候多多担待了。”
这话无异于是肯定他这个女婿了,陆晅心下很是欢喜,恨不得这会儿直接改了口随着永宁一道喊贵太妃‘母妃’,但他还是忍住了,他冲着贵太妃长长的拜下去,“小婿绝不辜负娘娘的寄望。”
陆晅和永宁走了之后,春嬷嬷为贵太妃奉上一盏茶,笑的如三月暖阳,“小姐,奴婢看这定安候,真的对小小姐是真心的呢。”
贵太妃接了抿了一口,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面上也显现出些恬静的笑,“是啊,这般的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宁丫头这也是否极泰来了吧。”
“是啊,小小姐之前受了那么多苦,也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日月了。”
陆晅拉着永宁的手刚出芷兰宫,永宁害羞的数落陆晅,“你,你方才也太直白了,我们,我们还没成婚了,你那般小婿小婿的叫,也不害臊。”
陆晅大喇喇的装二皮脸,舔着脸凑过来看她羞红的小脸,越看越可口,冷不丁捉住她在脸上亲了一口,“我害羞什么?反正也是早晚的事儿。”
永宁忙往四周看看,见周围跟着的婢女太监都很有眼色的低下了头,便啐了一口说道,“还堂堂定安侯爷呢,我看是个土匪头子。”
陆晅真是死永宁这般害羞的小模样,当下要不是人多,他真想抱在怀里搂在腿上好好亲热一番,但奈何还在宫里,虽说他是不在乎的,但是考虑到永宁会害羞,他还是忍住了。只又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我要是土匪头子,你是我抢来的压寨夫人。”
永宁被陆晅搂着又亲了好几下,整个人已经快成鸵鸟了,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在沙子里。她挣扎了两下,但挣不开陆晅的怀抱。她垂着眸说道,“我,我不与你说了,我要回府了。”
陆晅也不再闹她,松开她便说,“你先回府吧,我一会儿回去。”
永宁知道陆晅这是要去找萧远算账了,她有些担忧的拉住陆晅的衣袖,“你小心些。”
陆晅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在她屁股上快速的摸了一把,低头在她耳边飞快的说,“晚上等我回去再抱你。”
又没正经了又没正经了!永宁羞愤的看着陆晅,后者却笑得一脸岁月静好,好像刚才在她屁股上**的人不是他一样。
算是不能指望这个人有什么正行了。若是以前还好,这趟回来,陆晅根本一改他之前的形象,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在意自己什么威严的形象了,只要有她在,他一秒化身兵痞子,直叫人大跌眼镜。
像大双小双那两个孩子,是首当其冲的遭受了荼毒。是以这俩孩子最近看永宁的眼神,都像看怪物一样。她没忍住好奇问了他们,小双说,“公主,小双还是第一次见侯爷这样说话,这样……额……公主你真的太厉害了。”
可不是,把那样一向沉默寡言又冷冰冰的人变成了这样一个随时随地冲着她开黄腔还动手动脚不顾礼义廉耻的人,她的形象想必已经超越了神的存在吧。
她大概是民间常说的红颜祸水吧,对,是那种男人一旦不干正事儿之后把锅甩到她们身上的那种万年背锅专业户。这不是,小双跟她说,侯爷现在都不回府了,一大堆公事堆积着还没处理呢。
她有些不好意思,决定等陆晅回来以后效仿一把长孙皇后,劝夫君以国事为重,切莫沉迷女色。但是出于私心来讲,她也很想这般日日的与陆晅黏在一起啊……但若是要她与陆晅回侯府她又是不愿的,光山伯的那个臭脸够她讨厌的了。
她不禁开始盘算了,等他们成婚了,到底是陆晅搬到她的公主府上来呢,还是她搬到陆晅的侯府去呢?一般公主若是下嫁找了一个官阶不是那么高的,那一般都是住到公主府来,男方被称作驸马;但若是公主被指给了哪个异姓王侯公爵之类的,大多是公主随着夫家,男方也不会被叫驸马了,相反的女方也不会再被叫做公主,而是变成xx王妃,xx夫人之类的。所以说这个高尚低尚的不同真是有很大的学问。
那她若是嫁给陆晅……大概以后变成了定安候夫人了吧……一点也不符合她青春美少女的形象。
啊……听着怪怪的呢……
但是要是陆晅变成陆驸马,嗯……貌似也怪怪的呢……一点也不符合他叱咤风云的权臣形象啊。
甘泉宫内,萧远坐在上首,有些不安的看着坐在下首笑得一脸温吞的陆晅,不由抓紧了龙椅的扶手,他故作强势的清了清嗓子,“陆卿突然觐见,所为何事啊?”
陆晅轻轻笑了一声,并未抬头,清亮的嗓音回荡在空荡的大殿中,方才陆晅进来的时候已经不经他允许遣散了伺候的宫人,萧远看着将门重重关上的玄甲军将士,不由咽了口吐沫。心道这陆晅莫不是今日发了什么疯。
“呵呵……”陆晅低低的笑着,“皇上这般睿智,想必也是能猜得到的吧?”
“臣之前听到些风言风语,说……”陆晅突然将手里的杯盏重重的砸在了面前的小几上,吓得萧远一个激灵,“皇上想要微臣的命么?”
萧远吓得朝后面坐了坐,又咽了咽吐沫,眼前的珠帘一晃一晃的晃得他有些头晕。他装作**的样子大声笑了两声,“陆卿这可是误会了寡人啊,陆卿是寡人的左右臂膀,是大梁的栋梁之才,寡人……又,又怎会想要陆卿的命呢?”萧远尴尬的笑着,然而陆晅始终是冷冷的看着他,看得他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这都是空**来风!捕风捉影之事啊!”
陆晅突然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还望皇上能叫微臣信服,拿出些诚意来啊。”
萧远心中狂跳,心道难不成这陆晅竟在今日逼宫么?正在他左思右想惊惧之间,陆晅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负手昂首看着他,一身傲骨风华,再反观他,两股战战,龟缩与这逼冗的龙椅之上,满头惊汗,两相对比之下,竟然陆晅倒比他更像是个真龙天子一般。
萧远心有不甘,但还得继续与陆晅陪着笑,“陆卿……这是何意啊?哦,哦对了,寡人新得的那几个美人,都是没开过苞的,不如,啊,不如寡人赐给,送给陆卿啊?”
却见陆晅竟然抬步朝王座上的他直接走来了,萧远吓得一下子退到龙椅的边缘,一手指着他颤抖着说道,“陆卿,陆卿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以下犯上啊陆卿!”
陆晅堪堪走在离他王座不足三尺的地方,俯身看着他的脸,脸上是玩味的笑意,“陛下,微臣想要一种叫做长乐散的东西,不知道陛下肯不肯赏赐给微臣呢?”
“啊对了,”陆晅继续微笑着说道,面上一派温顺,可那森森的尖牙掩藏在那温柔的表面之下,“还有解药也一并给了微臣吧。不知道微臣这个小小的要求,陛下能不能满足呢?”
萧远一听,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定是永宁那个贱人背祖背德和这乱臣贼子投了诚,却没想到,他拿贵太妃的命来要挟她都没有用,早知道下的剂量大一些,好叫那个贱人更听话一些。
可这长乐散是他的法宝,到底是给不给呢?
萧远笑呵呵的装傻,“长乐散?陆卿有所不知啊,这长乐散早被太祖列为禁药,算是寡人也未曾见过啊。”
陆晅微眯了眸子,离他更近一步,“哦?是么?陛下当真没有……见过?!”
方才陆晅说到最后两个字,音调儿猛地一升高,直接把萧远惊得一哆嗦,他伸出两根手指有些颤抖的点着陆晅,“陆晅,你胆敢这般对寡人大呼小叫,你,你这是……”
“陛下想说以下犯上?”陆晅冷冷的笑了一声,“看来陛下是真的想要微臣的命啊。既然陛下都想要微臣的命了,陛下说微臣该怎么做好呢?”
“陛下连日饮酒,想必脑子有些不清楚,那微臣再问一遍吧,”陆晅直起身子,从上而下俯视着他,“陛下,长乐散,您可能赐给微臣啊?”
萧远看着有一半脸埋在阴影里的陆晅,内里早已气的呕出了血,但纵使心再有不甘又如何,他被陆晅推上这九五至尊之位,却过得连一个乞丐都不如,整日偏安一隅,醉生梦死。他初初登基的时候也是想好好施展一番抱负的,却没料到这人面善皮囊之下却包藏祸心呢!不过……他所仪仗的势力正在慢慢崛起,只要他能忍,再忍一刻……忍到那个人找到军队,他再也不用再怕了。到底是之前他有些鲁莽了,偏信小人谗言,竟把灭了陆晅的希望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呵,永宁那个女人真真儿是个贱人,陆晅夺了大梁萧家的江山,她居然还能安心的与那人成婚,简直是个丧门星。等灭了陆晅,他第一个要收拾永宁这个贱人。
萧远默默的像嘴唇里那口血忍下去,对着陆晅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哎呀……寡人真是糊涂了,之前听得岔了,以为陆卿说的是长生散呢!长乐散,啊,长乐散自然是有的……寡人明日命人送到陆卿府上如何?啊,陆卿现下应该不住侯府了吧,那寡人……送到皇妹公主府上如何?”
陆晅慢慢向后退几步,拉开了些两人的距离,不再那么咄咄逼人的压迫,“不用了,微臣对此药很是好奇,陛下不妨现在赐给微臣吧?”
“这又有何难?来人啊!”萧远冲门外高喊一声,然而令人尴尬的是,并无奴才前来。
陆晅却不说话,默默含笑看着萧远在那边高喊,“人都死哪儿去了!还不快给定安候拿药来!”
此时,才从帘后战战兢兢的走出来一个躬身驼背小太监,他哆哆嗦嗦的看了陆晅一眼,朝萧远跪下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这去拿!”
萧远佯装恼怒,一脚踢在那小太监的身上,将他踢了一个倒,“狗奴才,还不快去!怠慢了定安候,你有几条命在!”
“是是!奴才这去!”小太监屁滚尿流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儿的下去了。
没过多久,那小太监捧着一个盘子回来了,“皇上,药。”
陆晅走到那小太监面前,一把掀开那个红布,看到一左一右一大一小两个药盒,笑着冲萧远晃了晃,“陛下,这药,不会是假的吧?”
萧远心里一惊,心道陆晅总不会拿着他试药吧,这药是千真万确的没错,若是陆晅当真要他试药……萧远咽了咽口水,指着一旁端着托盘的小太监说道,“自然是真的了,陆卿不信,可以叫这奴才试试啊。”
萧远话音儿刚落,那端着托盘的小太监开始浑身哆嗦起来,想看又不敢看陆晅,只能一个劲儿的抖。
陆晅定定的跟萧远对视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犹如清风抚月,他将那两个药瓶塞进袖子里,冲萧远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谢主隆恩,微臣先行告退。”
说完,便再也不看萧远一眼,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
那小黄门刚从鬼门关回来一趟,还来不及喘口气,人被从王座上怒气冲冲下来的萧远踩到了,他手执鞭子,不要命的往小黄门身上打着,不过一会儿,那小黄门便遍体鳞伤的晕死过去。
“来人啊!”萧远叫来同样是惊惧害怕的大太监福顺,“今日甘泉宫主殿的宫人……一律杖毙。”
那些不听他话的奴才,都该死。
郭丽妃听到甘泉宫宫人皆被杖毙的消息的时候,轻蔑的笑了笑,低手端详着自己手指头上戴着的精美的护甲,萧远有日子没叫她近身伺候了,她的日子过得舒心了很多。
她一边抚摸着镶着祖母绿的护甲一边说,“那当然是了,被那些宫人看见了他最没尊严的样子,他怎么会还让他们活着呢?”
晚上陆晅将长乐散和解药都拿过来的时候,永宁是震惊的。
她对着烛火打量着这两个其貌不扬的小瓶子,转头看向身后的陆晅,“你,你居然给要过来了?!”这可是萧远的拿手好戏,她两次都栽在这个长乐散上头。
陆晅抱住她的腰把她转过来与他面对面,好叫她在自己腿上坐的更舒服些,“对啊。”
永宁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说道,“你……你不会用了什么其他的手法吧……”
陆晅很无辜的说,“我能用什么手法,我开口,皇上便给我了。”
永宁是打死都不会信陆晅的话的。不过不管他是怎么要过来的,只要东西到手了好。明日给贵太妃服下,再多配几瓶解药,日后再也不怕萧远拿捏。
不过……萧远现在大概也不敢在拿捏她了。以往她总躲躲藏藏不干脆,如今经此一事,她已经彻底将自己和陆晅归为了一派,若是萧远再敢对付她,她直接告诉陆晅,她不信萧远一点都不怕。
至于萧远的身份什么的……若是将来有一天,他真的废了萧远做了皇帝,哪怕光复比丘改了国号,纵使届时她会被千夫所指,背负上卖国的骂名,她也是不在乎的。
现在她与陆晅,已经是一荣皆荣,一损俱损了。两人完完全全的绑定在了一起,虽说她也由主动变成了被动,相当于把自己交给了陆晅,将来甚至有可能被陆晅抛弃,她也是不怕的。
只要他敢她,那么她也将全力以赴。
他为了她,甚至不顾安危和大局要杀了巴特尔,又在她拿着尖咀簪对着他的时候还能那般的不在乎,若说这个男人会在有朝一日抛弃她,她怎么都觉得不太可能。
做最坏的打算,哪怕陆晅真的有朝一日舍弃了她,那是她的命,是她对付出自己真心之后应得的代价。她毫无怨言。
陆晅没有注意到永宁的心思,他抱着永宁慢慢说道,“虽说东西拿到了,但是不能确保是真是假,还是嫌委屈你母妃多忍耐几日,待我寻得了那本医书加以证实,再给你母妃服用。”
这样也确实更加稳妥,永宁点点头,将那两只小瓶子放在桌子上,两手揽住陆晅的脖颈,衣料顺滑,顺着她抬高的胳膊滑下来,漏出来两截又白又嫩的胳膊,她抱着陆晅乖巧的点头,“嗯,我都听你的。”
陆晅看着她这个样子,探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却又觉得不够,仿佛是来到河边休憩饮水的小兽,伸出舌头一点一点的的啜饮着河里的河水,说道,“真乖。”
巴特尔身死的消息很快便传回了朝廷,自然也传回了北楚。北楚还有不少支持巴特尔的大臣,蓦地听闻这个消息,都纷纷上书要大梁给个说法。但不管北楚怎么催怎么抗议怎么声讨,但大梁似乎都无动于衷。但却在这时,多年前已经失踪的阿巴和大妃之子恩和殿下却突然手执阿巴和大妃的信物,重现人间。却原来恩和皇子在刚一出生被阿巴和大妃派人偷偷送到了大梁,如今才寻回。年迈的北楚国君老泪纵横,发诏宣这位刚刚现世的恩和皇子回过继承大统。但毕竟是多年不见的皇子,纵使手执信物,但身份也有待进一步考量,所以众人都心知肚明,这位恩和皇子回到北楚的境地恐怕也不会很太平。
如今已是九月底将近十月,缇夫人也马上要临盆,温西铭,不,现在或许该改口叫恩和了。恩和放心不下,便先将情人留在大梁,只身先回北楚,待一切都尘埃落定,再回转大梁来迎娶缇夫人。
永宁乍一听觉得有些不放心,自古以来,这般的桥段屡见不鲜,现在说的好听,谁又知道之后会是什么处境,若是恩和回到北楚继承大统之后迟迟不来相迎,届时缇夫人又要怎么办?难不成学着秦香莲王宝钏千里寻夫么?
但她在这厢干着急也不管用,缇夫人心里很有主意,“我即将临盆,自是承受不住舟车劳顿。再说北楚还有很多别的势力,他也不放心我带着孩儿跟他去受苦。我也是这么想的,北楚现今不太平,我到了那儿什么忙都帮不上,指不定一个不察还会被敌人当做要挟他的工具。如此看来,我在大梁等着他来接我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永宁有些急,生怕缇夫人落入俗套之中,不禁劝说道,“受不住舟车劳顿,左右你临盆也不过一个月了,他在大梁等你临盆了再带你回北楚又有何不可?若说你会成为他的软肋,他没你这个软肋也会有别的软肋。再说了,什么时候叫做太平了呢?等他当上北楚可汗么?你不要冲动,仔细想想啊。”
缇夫人面色复杂的看着湖里有来有去的鲤鱼,将一盒子的鱼食尽数洒下,引得成千上万的红鲤鱼奔涌而来,她低垂着眉眼,“永宁,我知你心疼我。这些我也都知道。但是那是他的选择,我尊重他,再者,我他,便信他不会负我。最不济最不济,我怀里怀着他的骨肉,北楚人也不会让北楚皇族血脉流落在外的。”
到底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别人家的事情,且缇夫人又这般坚决,她也不好再劝。其实她说的那些缇夫人又何尝不知道,恩和选的这个方法一点毛病没有,只不过会让缇夫人担惊受怕些罢了。这是最考验两人感情的时候。
“也罢,”永宁叹了口气,“既然你意已决,我便不再劝你。你放心,你临盆之前我都会经常来看你的,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也尽管说。”
“谢谢你,永宁,”缇夫人真心实意的握住永宁的手说道,“论帮忙,你已经帮我的够多了。是单论你不顾安危前往晋阳救阿温一命的事情,我已经还不起了。但你有定安候护着,什么都不缺,什么委屈也受不着,我也没什么可报答你的。只是你要记住一点,我缇萤不会忘了你的恩情的。他日只要你开口,什么忙我都会帮你的。”
缇夫人说的诚心,永宁听得也真心。简简单单一番话说的永宁几乎都要湿了眼眶,她连忙眨巴着眼睛,笑着说,“夫人这般正经的说话,我都不适应了。这可是夫人说的,可别等夫人当上了北楚大妃,倒不记得我这个小小的公主了。”
“瞧你这话说的,你又怎会是一辈子的公主,我将来当上什么先不说,倒是你,指不定他日再见……”缇夫人意有所指,“你是大梁皇后了呢。”
永宁知道缇夫人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陆晅好像没有要废了萧远的意思,当然,前提是萧远得听话,不能再做些什么触怒陆晅的事情。但是永宁知道,只要萧远是个有骨气的男人,他不可能安安生生的做一个傀儡。当年汉献帝刘协都被曹操欺负成那个样子了,不也还偷偷召见刘备给了他勤王的血书?萧远再怎么窝囊,他都是父皇的儿子,不会那般没气性的。
但是当大梁的皇后,她是从来没想过的。她只是想和陆晅好好的在一起而已。若是陆晅有朝一日当真当了皇帝,会不会也有三宫六院?到时候她又会怎么办?但这样的事情太遥远,她不想考虑,车到山前必有路,她好不容易才和陆晅在一起心无芥蒂,不想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影响心情和感情。
永宁垂眸喝了一口茶,“这话太远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恩和离开大梁回北楚的日子,缇夫人自是要去送他的。永宁一道跟着来是因着等会儿打算将缇夫人接到她府上过一夜,两人分离,缇夫人心中怕是不好受。永宁来了,陆晅便也跟着来了,永宁问道你来干嘛,陆晅什么理由也没给的只管跟着来了,永宁便随他去。
“缇萤。”恩和将缇夫人拥在胸前,尽管她现在已经大腹便便,容貌大不如从前,但是恩和的眼底还是有细碎的深情,永宁在一旁看着,也觉得心里甚是安慰。
“缇萤,好好照顾我们孩子,等我来接你。”
缇夫人只抽噎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望着他流泪,“嗯……我,我等你。”
恩和将缇夫人脸上的泪擦去,说道,“信我么?”
缇夫人大力点点头,“信,你是我的男人,我信你。”
恩和听完脸上浮现出一个笑来,低头在缇夫人的眼睛上印下一吻,“那便好,你要知道我最的人是谁。”
说着,恩和拉着缇夫人走到永宁和陆晅身前,先是对着永宁和陆晅各行了一礼,又对着二人拜了一拜。如今他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再不是从前那个面首了,他是北楚如今唯一的嫡子,也是将来的北楚可汗,万万没有向他们行礼的道理。永宁想拦,却被陆晅挡住了。
“恩和殿下,你这是……”
“公主,侯爷,恩和这一拜,是谢你们二位的帮扶。这第二拜,是将我这妻儿拜托给永宁公主了,我不在的时候,还望公主多多帮扶她。缇萤在大梁只身一人,只有公主算是知心朋友,还望公主多多费心。”
虽说恩和之前对她和陆晅行礼是家常便饭,但是如今在这儿,当着自己一众手下的面儿,对着他们二人行礼,也是十分郑重的,由此可见恩和对缇夫人还是很看重的。
永宁敛了心神,正了正神色说道,“殿下放心吧,缇夫人是我的朋友,我不会置她不顾的。还望殿下此去早日归来,迎接我这可怜的好友。”
“这个是自然。”说完,恩和又最后深深的看了缇夫人一眼,便上了北去的马车。
饶是恩和走的再慢,再回首相望,不过短短的一段距离,也很快走完了。永宁看着抱着肚子站在石台上无语凝噎的缇夫人,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缇夫人的肩膀。她知道现在说再多的话都是多余,她还未曾和陆晅这般长久的分离过,不知道个中滋味,但是想想觉得难受无比。她现在能做的只有陪在她的身边而已。
“别太伤心了。”
缇夫人擦擦眼泪,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这才安了心一般,冲永宁笑着说道,“我没事儿,我们回去吧。”
“嗯。”
回去的路上,永宁自然是去缇夫人的马车上安慰去了,虽然这引起了陆晅小小的不满,但是永宁要去安慰朋友,他也不能说什么。只在晚间的时候拉着永宁,别别扭扭的相问,“若是我是恩和,你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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