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摆烂的第十二天

循着声音，众人看向菲比的方向。它站在石柱旁，面对着外面的风沙，背对他们的身影有些瑟索和孤独，似乎是在逃避他们的视线，声音也有些紧张和忐忑，“我…我没有骗你们，我只是想等到光幔出现了，我…”

“谢谢你，菲比！”在菲比语句停顿的时候，小伏茵脚步轻快地跑过去站在它身前，既是为了帮它遮挡风沙，也是为了可以和它面对面交流。

看着只到她胸前的小东西，小朋友扑闪着小鹿一样单纯清澈的大眼睛，发自内心地邀请它，“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出去啊~带上你的家人们！外面有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还有好玩的东西~我还可以给你介绍我的朋友们！她们都是特别好相处的人，还有还有……”

被大家的爱意和友善浇灌出来的小朋友，眼神是毫无阴霾的明亮，粉嫩的脸颊，如白玉般散发的柔润光泽的皮肤，穿着精致而繁复的衣裙，颜色、配饰、发型的搭配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足以证明她的饲养者对她是如何的爱惜与保护。她的情感总是那么的纯粹而热烈，如同一团暖乎乎毛茸茸的初生幼崽，满心满眼都是对美好事物和生活的喜爱。那张被精心雕琢过的可爱面容上，总是洋溢着暖融融的微笑，菲比安静又认真地听她讲着外面的世界，哪怕它从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哪怕在其他生灵都已经消失，哪怕是这里已经毫无生机。

等到小伏茵讲完，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它，菲比难过又不忍地捏着手，“谢谢你，但是我……”

“我们好像总是在互相说谢谢。”早已料想到的小朋友分开它的手，“不用谢菲比~不想离开也没关系啦。”所以不用觉得对不起，如果是阿离在这里，她也不会愿意离开的。

菲比仰头，小朋友继续说道：“等有一天你愿意出来了，就到璃月来找我吧。菲比可以隐身，路上一定没问题，对不对？”

“没问题！”菲比自信地点点头，暂时放下了难过和不舍，“只要不被别人碰到，我们就可以一直隐身，哪怕没有雨露的滋养，我们的生命也可以一直延续！”

“嗯嗯~那你们真的好坚强！”小伏茵表扬着菲比，然后仰头看向不远处正望着他们的钟离，心有戚戚地说：“不像我，没有阿离感觉就要活不下去。（物理意义上的活不下去）”

“……”菲比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小声地说：“没关系，他看起来比女神强很多很多，我不是说女神不好的意思！”

“我知道。”小伏茵反过来安慰它，“你们的神明也一定是一位善良的好神，不然你们也不会在这里等待那么久对吧。”

“嗯……”

“不知你所说的光幔是什么？”见他们停止了交流，旁观的钟离等人走了过来。

“光幔是塞米尔大人消失后出现的，就像是从天生洒落下来的星光一般，会不定时的出现在空中，引领着我们走向希望与未来。”

“你去找过出口？”北斗用肯定的语气问道。

“是，我去过…但我没有选择穿过塞耶米卡之门…”菲比看向一望无际的沙漠，也正在这时，昏暗的天空中出现了异象，“…是时候了吗？”

“哇~”众人都走出了神庙，看着天空中逐渐显现的水蓝色光辉，它轻盈地飘洒在天空中，曼妙多姿又神秘莫测，像是从星河中泻下地水流一般从神庙的穹顶往四周蔓延，闪烁着若隐若现的星光，如同夜里温柔的歌谣一般让人内心感到安宁与祥和。

此时，漫天的风沙好似停止了，为了美丽梦幻的光幔让出宽广的舞台。

“好美……”香菱不由自主地放低声音，像是不忍心打破如此静谧的美景。

钟离弯腰抱起小巧玲珑的小朋友，免得她仰头仰得太辛苦，抱着双臂的魈静静站在他身旁。

不知何时，萨罗一族全部围到他们脚边，一同仰望着天空，一开一合的嘴边吟唱着悠远而又轻灵的歌谣。

“爱索嗒布里（释放源于内心），

爱索嗒布里温仸（源于内心的呼喊），

忒罗苏嘚啦咪噶（散布在这美好世界中的希望），

嘟罗吉扪嗦塞哈杜（吸入河流、云朵与露珠），

……”

听着它们吟唱着对晨露之神的赞美诗，小伏茵贴着钟离的耳朵用气音说话，“阿离…”钟离轻轻捏着她的手，表示明白。

既然出口的线索已经明了，又听菲比说这样的景象会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于是北斗他们准备在这个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地方休整一会儿，补足精神再出发。

浅浅休息了几个时辰后，整装待发的众人站在那些小东西们的对面，小伏茵细细看过每一个来送别他们的小东西，将手中的照片递给前面的菲比，那是她之前让钟离拍的它们，微红着眼眶告别，但依然灿烂地笑着，“那就再见了…菲比……”

菲比接过印有所有人的图片，豆豆眼又要变得湿漉漉了，但它知道，他们不可能留下来，它也不可能随他们出去。所以它只能举着小伏茵赐予它的右手，慢慢挥动着，上面的绿叶随着动作摇摆，这是这片荒原里唯一的绿色，“再见……”

挥别萨罗族们，钟离抱着小伏茵和其他人一起出发，追寻着一只引路的黑金小鸟和美丽的光幔，走进广袤的沙漠。小朋友伏在钟离肩头，看着渐渐远离的菲比它们变成一颗颗的小灰点，直到完全看不见之后，才把脸贴进钟离温暖的脖颈上，感受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一时之间，没有人讲话，只是沉默地走在绵密而极易塌陷的沙地里，头顶上是小鸟偶尔煽动着翅膀的声音。

“这路走的真费劲，是不是北斗姐？”受不了此时沉重气氛的香菱率先打破这份颓丧。

“哈哈，总比在海里游泳好。”北斗笑着回答。

“那倒也是。欸？它怎么停下来。”香菱奇怪地看着从他们头顶飞下的小鸟，它停在一处沙丘上，“它在干吗？菲比可没有说它还有休息的时候。”

后背被黑羽覆盖，其他地方都是金灿灿羽毛的小鸟展开绚丽的羽翅，扑棱了几下，吹落爪子下覆盖的一层沙土，黑黝黝的眼珠看了一眼露出地面的木制盒子一角，然后便继续飞向了空中。

“欸！？这是什么？是宝藏吗？”香菱蹲下拾起木盒，抖落表面的尘土后，打开盒子，里面放有一张复古的羊皮卷。

“看起来很像藏宝图。”北斗摸着下巴道。

“打开看看不就好了。”香菱拿出羊皮卷展开，却不是他们想象中的藏宝图，而是一段陌生的文字，每一个字都小得如同蚂蚁一般，香菱看得颇为费劲，“唔…好小，完全看不懂也看不清写的什么嘛，北斗姐，你看看吧。”

北斗接过看了一眼，露在外面的右眼便如同被针刺般猛地闭上了，字太小太密了…缓过来后才举着羊皮卷问魈和钟离，“你们能看懂上面写的什么吗？”

魈摇了摇头，看向钟离，全队的希望——钟离先生虽然也不知道，但是他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也许有用，“试着向它使用元素之力如何？”

“那让小伏茵来吧，她的元素之力比较温和。”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钟离会有这样的建议，但北斗他们相信他不是无的放矢的，所以将羊皮卷递给某个情绪还是很低落的小家伙，顺手揉了揉她的小肉脸，“拜托了。”

小朋友乖巧接过，在钟离的眼神鼓励下，往里面注入一点点能量，然后那张羊皮卷便闪着微光脱离了她的手指，飞入半空中，变成和光幔一样的水蓝色的薄雾，缓缓飘洒下来，并伴有一个清甜空灵的少女声在他们耳边环绕着。

“塞米尔，你诞生的意义是什么呢？——我每天都在这样问自己。

随着早晨的第一颗露珠的凝结，我流浪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我最喜欢出现在密林或是山巅，因为那些地方…往往远离人群。我曾和许许多多的人擦肩而过，每当出现在人群中，感受着他们或喜、或悲、或怒、或乐等各不相同的情绪，我都在感叹，人类，真是一个色彩斑斓的种族。

他们甚至很少会感到迷茫，每天都在为了生存而奔波，那么，当生存已经成了常态，他们又该去追寻什么了？就像只要有晨露的地方，就会有我。可是，我依然找不到我的意义所在，那我应该去追寻什么呢？

直到有一天，我来到了这里。让我传送过来的，不是早晨的露珠，而是一个人的眼泪，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晨露，某些情况下，泪珠也可以是我的栖身之处。”

“塞米尔…？”声音消失之后，香菱思考着留下这段话的人，“是晨露之神啊…”

“没错。”北斗也没想到，居然是一位神明留下的羊皮卷，“不过，听起来好像…是一位比较稚嫩的女神。”

钟离点头，抱着小伏茵跟上已经继续穿行在光幔中的小鸟，“走吧，也许还会有其他留言。”

“对哦，北斗姐，魈，我们走吧，锅巴也要跟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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