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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闹事

李宗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半天的工夫,里面就收拾得差不多了,只等着新的桌椅摆设等物件换上,就差不多能弄完了。

李宗从柜台后面拿出一个礼盒来,交到萍之面前,“萍姐,这是许先生送来的,说是给你赔罪的。”

萍之推给李宗,“打开看看,是什么?”

李宗一边拆一边笑,“萍姐,你说咱们相思堂也不是许先生砸的,他这又是赔钱又是送礼的,到底什么目的?”

萍之截住李宗在自己面上逡巡的目光,睨了他一眼道:“阴阳怪气的,吃错药了?”

李宗嘿嘿一笑,低头朝着盒子里看了一眼,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捏着链子垂在了萍之面前,“是块怀表!”

萍之接过那块怀表在手心里,仔细看了看,李宗突然哈哈笑了一声,“你看看,上面还刻着梅花,要说这许先生真是神通广大,才来上海几天,就把你的门道都给摸清了,连你喜欢什么都知道。”

“少贫嘴!”萍之坐下来,李宗也跟着她坐下来,萍之倒是很好奇,“你也是很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把许清涟的门道也摸清了?”

李宗点了一根烟,轻轻嘬了一口,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圈圈白烟来,“许家在南京那可是有了名的大富豪,他爹许也先,是南京平裕电影厂的老板,我以前在南京的时候,还在他家的电影厂当过场记呢!后来我去了重庆,就一直跟着你了。”

萍之乐了,“这么说,许清涟还是你以前的少东家?”

“这么说也没错。”李宗挑了挑眉,“这许也先呢,几个月前发了心脏病死了,许清涟就成了平裕的大老板,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好好在南京做他的生意,劳师动众地把电影厂搬到了上海来,也真是不怕麻烦。”

萍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看着手里的怀表,不禁想起昨晚的事情,“照他这么阔绰,帮着别人还债的手笔,有多少家当也得败光。”

提起这个,李宗把手里的烟碾在玻璃烟灰缸里,含了几分疑惑,低声道:“说来也是奇怪,据我所知,许清涟的母亲和妹妹当初就是死在日本人手里的,怎么他如今倒是和佐藤走得这么近,看上去交情不浅的样子。”

“萍之!”

萍之还不曾说话,就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跟着,就进来了一个身着笔挺警服,挎着警棍的男人。

这是叶清平,中央巡捕房的巡长,萍之与他从小就认识,从重庆回到上海之后,开相思堂这件事情上叶清平替萍之摆平了不少麻烦。

萍之朝他笑,“叶巡长,怎么今天过来?今天不营业。”

叶清平朝萍之走过来,皮靴踩在地砖上噔噔作响,“营什么业?人家闹到巡捕房要告你,快跟我过去。”

萍之一头雾水,“谁要告我?”

李宗走过来,着急道:“不会是佐藤吧?”

“他砸了我的店,我还没告他,他还敢告我么?”

叶清平担忧地看了萍之一眼,“是个叫徐郡桐的女人,说你把她推下了楼梯,害得她小腿骨裂,还是打着石膏跳着进巡捕房的,非要告你。你怎么回事儿?”

萍之懒得在这里说,直接和叶清平往外走,“我和你去巡捕房。”

李宗也跟上来,一起坐进了叶清平的警车里。

坐到车里,方萍之才发现自己把许清涟送的怀表缠在了手腕上忘记放下了,就拿下来塞进了包里。

车子一路开到了中央巡捕房的楼下,萍之和李宗跟在叶清平身后走上巡捕房的台阶,一进门,就看到了梨花带雨的徐郡桐,她看见萍之,立刻面露凶光,指着萍之对叶清平说:“叶巡长,就是这个女人,把我推下了楼梯。”她一掌拍在桌子上的一张纸上,“你看看,医院的诊断书还在这儿!”

萍之嗤笑,“要不是你先无缘无故过来打我,我为什么要推开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徐郡桐的眉毛都竖了起来,“难道我受伤还是我自己的责任吗?”

李宗在萍之身边颠着脚,觑着徐郡桐低声道:“自作自受。”

徐郡桐倨傲地扬起脸,“总之这件事情,一,我的医药费得你来出,二,你向我道歉,否则别想息事宁人!”

萍之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听她这样讲,已是再无耐心,“那你就去告吧,我奉陪到底。”

徐郡桐见萍之不服软,越加恼怒,跳着脚就要朝萍之的方向过来,身子一个不稳斜了下去,幸亏叶清平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她,徐郡桐不知怎么居然红了脸,看着叶清平就往后退了两步,自己扶在桌子上稳住了身子,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徐郡桐又朝着萍之愤然大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能叫你滚出上海你信不信!”

“你要叫谁滚出上海?!”

是个男人的声音,徐郡桐听到之后顿时眉开眼笑,拄着拐杖就跳到了来人身边,撒娇道:“哥,就是这个女人,害得我的腿骨裂了。”

萍之扭头一看,来人居然是许清涟!

许清涟显然也很意外,居然和萍之在巡捕房以这样对立的身份相见。

想到昨晚的事情,萍之和许清涟都有些尴尬,目光相触不过一瞬,又很快移开。

萍之只对着叶清平说话,“今天中午,我刚出家门,这个女人就叫嚷着骂我,追着我到楼梯扯我的头发要打我,我随手一推,她就摔下去了。动静不算小,叶巡长,你可以去我住的公寓问问边上的住户。”

许清涟看向徐郡桐的眼里蕴了几丝厉色,“你去别人家里闹什么?”

徐郡桐扯着许清涟的衣袖子,开始扭捏起来,撅着嘴道:“还不是看你这几天都跑到相思堂去,明九说也不回家住,我担心你,所以……”

许清涟拂开徐郡桐的手,“所以你就跟踪我?”

许清涟这样一说,等于是在讲这几天他都是住在萍之的家里,李宗和叶清平都震惊了,叶清平扯过萍之的手臂,浓厚的眉毛耷拉下来,“方萍之?!”

萍之觉得丢人极了,这种事情都是越描越黑,她也就不去解释,只道:“徐小姐如果要告我,那到时我一定出庭,我还有事,先走了。”

徐郡桐朝着萍之喊:“你等着!”

萍之听见身后许清涟斥道:“告你个头!还嫌不够丢人,回家去!”他对着身边的随从明九吩咐,“以后再随意透露我的行踪,你也不必跟着我了。”

明九心虚低头,“我知道了。”

叶清平对着气鼓鼓的徐郡桐,含笑道:“徐小姐,我送你回徐督军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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