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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醉仙楼陈酿醉仙,醉横溢醉斗青年

泽安城之繁华,即是放眼整个明灵,也可位居前列,只因明灵州三条灵脉,泽安城便占其一,所产灵石,皆为泽安城泽家所有,虽说泽家占此灵脉便宜,也算晓得取于斯用于斯的道理,每年多取灵石,用于百姓福祉,此地百姓颇为受益,正是民心所向,天地人和,八方来客,四门相迎,故而,泽安城商业兴旺,酒肆茶楼,数不胜数,南北食材,皆聚于此,端的是飞禽走兽,五花八门,湖海鱼鲜,南北汇聚,时蔬果品,应有尽有,单论一个“食”字,也是叫人满口生津,流连忘返。

若说珍馐花样儿,醉仙楼自不敢说数一数二,但若论起酒酿,那醉仙楼的醉仙香,可真个是泽安城头筹,那夜,五子起了饮酒之心,自是多多向路人询问泽安城佳酿之所在,皆言醉仙楼,五人自是欣然前往。

待寻到地方,只见阁楼高耸,匾额金亮,阁楼共分五层,每层挂一十八盏明灯,算得上灯火通明,进得楼去,一伙计,热情相迎。

“众位客官,敢问几位”,虽说见来人,乃是五位少年,伙计也未敢看轻,殷勤问道。

“我等兄弟五人,特为品你家醉仙香而来,想寻个清净座位,最好,能观得泽安城夜景”,王源见众人稍显局促,便先开口。

“想必众位乃是初次来我这醉仙楼,若说想寻个清净,又能观泽安城夜景,那四楼靠窗雅间儿,最为合适,不仅能向下俯望泽安城,且四楼食客不多,只是……”,伙计稍顿一顿。

王源毕竟是富家子弟,自是明白伙计意思,此次出行,本就有游玩的心思,算是带足了灵石,笑了笑,言道,“小二,可是怕我等出不起雅间儿的钱么”,言罢,亮了下钱袋。

“不敢,不敢,只是我醉仙楼雅间,要单收二十两一品灵石的花销,自是不甚划算,故而出言提醒,万没有看不起诸位的意思”,这伙计也真个会讲话,这般说辞,即是报了价格,若是客人嫌贵,也不伤客人颜面。

五兄弟闻言,心中皆暗自感叹,“在醉仙楼吃酒,真是花销不小,光是座钱,便要二十两一品灵石,若是吃上酒宴,岂不是要两月月钱”。

“好,你便给我等兄弟,开个四楼雅间便是”,王源道。

“好嘞,客官楼上请”,伙计见来了买卖,也是欢喜,引着众人到了四楼,挑了个靠窗的雅间,伺候众人落座,后又沏上香茶,递来菜薄,交与众人。

徐横溢打量了一番这阁楼环境,确是装修典雅,颇有文气,墙上每隔一段,挂有山水字画,雅间儿之间,相距较远,食客之间,互不影响,伙计为众人所选的雅间,正是观景最佳的乾字间,窗台颇大,打开窗户,视野极好,众人甚是满意。

“诸位看看,可有中意菜品”,伙计道。

众兄弟翻看菜品众多的菜薄,一时间,也是不知怎个点法,伙计见众人犹豫,自是推荐了些。

“不若这样,伙计,你家招牌荤菜,来上八道,其中最好有两道鱼鲜,至于怎般做法,自选你家拿手的便是,招牌素菜来上四道,再掂量六个下酒的凉菜”,王源道。

“客官,休怪我嘴贫,这多菜品,我怕五位吃不完”,伙计一听王源一口气点了十八道菜,也是一愣,心道,“这莫不是哪家土财主的傻儿子进城,竟这般挥霍,我自要对这几人多留个心眼儿”。

“哎,这你莫要多管,做来便是,对了,你家醉仙香,也打一斤来”,王源回道。

“好嘞,

我家这醉仙香,可谓陈年久酿,十里飘香,定不让客观失望”,伙计道。

待得伙计替众人点选了菜品,徐横溢自是掏出五两一品灵石打赏于他,伙计心下高兴,连声道谢,赶忙去为众人传菜。

“点十八道菜,一斤酒,便要七十八两一品灵石,这醉仙楼也太贵了些,方才见四弟点菜,俺这浑身肉疼”,李铁棍见伙计下了楼,这才开口说道,“横溢今天,也不知抽的甚邪风,平日里,也不见他大手大脚,今番,却打赏那伙计五两灵石,是嫌自己兜里钱多不成”。

“今日我做东,又不需二哥花销,你肉疼个甚,再说,你们别一副乡巴佬进城的怯样儿,让人小瞧了咱们”,王源见在众兄弟面前漏了个脸,也是颇有得意之色,反倒数落起李铁棍来。

“莫言贵,你们看,这泽安城夜里也这般热闹,万家灯火,天空都似照亮了一般”,柳如风看向窗外夜景,颇为感叹。

“是了,毕竟,这泽安城坐拥一条灵脉,端的是富甲一方,你们看,中间那座灯火通明的九层宫殿,便是泽家的居所,名曰“御水宫”,夜间看不得清,若是白天去看,那才叫个富丽堂皇,令人称羡”,王源道。

“四哥,你又未曾来过泽安城,你怎知,这宫殿富丽堂皇”,徐横溢逗了王源一句。

“嗨,怎今日横溢你也打趣,真是难得,我自是初来,不过,我爹却常来泽安城,便是他老人家与我言说”,王源笑道。

“不知,那泽家的《洪泽御水决》怎番练法,与《伏虎镇魔拳》比之如何”,赵猛见众人提到泽家,倒是关心起了泽家绝学。

“大哥,怎问出这等憨傻问题,若是咱们伏虎帮的功夫能比得过,还用偏安清泉镇”,王源摇头道。

众人闻言,也是大笑,那赵猛也是有些面红,自嘲了几句,正待众人闲聊打趣,忽听得伙计于楼梯前喊道,“乾字间走菜喽”,不多时,几个小厮拖着托盘,行云流水一般,将各色美味佳肴,摆满于众人桌前,那伙计又摆了个白瓷酒壶,上绘了一幅仙人修仙图,放下五个酒盅,对五人言道,“诸位客官,你们的酒菜,这便上齐,可需留人在此伺候”。

“这到不用,若有需要,我等自会唤你”,王源道。

“好嘞,那您若有吩咐,便唤在下,诸位慢慢吃,我且先退下了”,伙计说完,便带着一众小厮忙别的去了。

众人见的热气腾腾的珍馐美味,倒是没动筷子,李铁棍离的那酒壶最近,反是先拿过酒壶,打开盖子,把鼻子贴了过去,用手扇了扇,一股芳香,夹杂酒气,瞬间扑面而来,李铁棍闭上双目,细细品味,不由自叹了句,“好香啊”,而后放下酒壶,冲众人道,“俺说,咱们是先饮上一杯,还是先吃些个菜”。

众人不约而同,皆言要先饮上一杯,徐横溢自是喝过酒,这醉仙香如此盛名,他也是好奇,便拿过酒壶,言道,“我乃是老五,便由我,与各位哥哥斟上一盅”,稍时,盅中酒满,众人学起大人模样,言说了句“干”,也是酒盅不大,二钱模样,众人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娘嘞,闻着芳香四溢,怎喝到嘴里,这般辣口,这有甚好喝的,喝到肚里,似火燎一般,也是想不明白,俺爹每逢干完石匠活,都要喝上半斤,岂不是自找不痛快”,李铁棍吐着舌头,一副难受模样,冲众人道,他赶忙挑了个爽口凉菜,夹起来,便往嘴里送。

除了徐横溢,其余四人皆是初次饮酒,饮酒之人方知,初次饮酒,本不知如何品来,入得口中,顺着喉咙,只觉灼烧之感,本尝不出其他味道,只得饮的次数多了,方知其中韵味,众人见这酒如此难喝,皆有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之感,不觉扫了兴致,皆是吃菜解辣,再不提饮酒之事。

徐横溢前世,倒是不总饮酒,只是逢了应酬之时,会饮上一些,但酒量却颇好,少有喝醉,他自觉算是两斤的酒量,见其他兄弟有些失了兴致,便对众人言道,“这酒水本是如此,饮酒之乐,共分为二,一者品香,要小口抿之,先尝其辣,再品其香,而后入喉入胃,感其温热。二者乃是享醉酒之感,这酒气入体,可叫人情致高亢,畅所欲言,忘却诸多烦恼”。

“横溢,你莫不是早已饮过酒,不若,怎知地这般清楚,似深谙品酒之道”,柳如风问道。

“倒未曾饮过,只是我爹平日总与我如此言说罢了”,徐横溢道。

“哎,你别说,方才被这夜风吹的还有些个发凉,这喝了一盅,现已是暖和了不少,不若这般,横溢说的头头是道,咱们便按横溢所言,再喝上几口,否则,来了这醉仙楼,花了这般多灵石,光是吃菜,甚是可惜”,李铁棍道。

众人皆是如此想法,便又各自斟了一盅,徐横溢见状,便做了表率,小饮一口,抿了抿,慢慢咽下,他自觉这酒颇为柔顺,香气浓郁,在口中不停回荡,似有花香,又有果香,也不似李铁棍说的那般辣口,心下暗道,“真是好酒,香气四溢,绵延柔顺,不烈不燥,这诸多香气又未掩酒味浓香,实属难得”,便又挑了个下酒菜,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慢慢咀嚼,颇是一副享受模样,其余四人,也是有样学样,喝了起来。

“横溢所言,还真是有些个道理,我自是觉出这酒香了”,王源虽说是富家子弟,但也未饮过酒,他自照着徐横溢模样,抿了几口,不过,也没品出个所以然来,又不肯失了面子,这才如此扯谎。

虽说众人还是未觉饮酒味美,但饮了两三盅,渐渐酒力上头,已有亢奋之感。

“横溢,俺是个粗人,你言说品酒香,俺是没甚感觉,不过,这醉酒之意,俺倒是颇有所感,俺现在,有些飘飘然,似有说不完的话,想和诸位兄弟吐露”,李铁棍瞧了眼众人,众人也是点头。

“哈哈,是了,毕竟初次饮酒,哪懂得品,咱们兄弟,自是享受那醉酒之意便是”,徐横溢笑道。

酒力若上得头去,便现了本心,平日里些个条条框框,规规矩矩,自是再不能拘束,这般感觉颇得自在,常言道,借酒消愁,便是如此,众人有了此番体会,自是举杯愈发频繁,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众兄弟待得喝的差不多了,便是天南海北说起个没完,胡吹海侃,絮絮叨叨,期间又唤的伙计,再打了二斤醉仙香来。

徐横溢自是不怕众兄弟喝的太醉,惹出甚事非,毕竟,自己酒量颇好,便是众人醉了,自己也应付的来,席间他还教会了众人划拳行酒令,众人学了这些个饮酒游戏,更是玩耍的开心,徐横溢自是忘了,今世之身非同往世,此一世,徐恒溢倒未有前世那般善饮,待得后来,他也是醉了,显出醉态,自是与众家兄弟玩耍到一处,这番折腾,颇是吵闹,便是楼上楼下,都闻得到众兄弟耍闹之声,惹得不少酒客心烦,纷纷向那伙计抱怨。

“哪般醉汉,如此吵闹,扰了我等雅兴”,忽然,一声怒斥传来,五兄弟收了玩耍,往声源方向望去,只见一人,二十几岁模样,头戴银冠,冠插银簪,长发飘飘,身着靛蓝色长袍,胸口纹鎏金“兑”字,领口袖口都镶着银丝流云纹的滚边,腰系白色祥云宽边锦带,锦带间镶一颗蓝色宝石,脚踏亮白银靴,只看穿着,便知是富家公子。

此刻,这名青年正站在四五楼之间的楼梯之上,对众人怒目而视,那青年看吵闹之人,乃是五名少年,便径自走了过去,楼上又跟着下来二人,二人也是二十几岁青年模样,穿着打扮也自是不凡。

“我还道是哪来的糙汉,在此疯耍,不过是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儿,小小年岁,便学人在此划拳饮酒,莫不是没有父母管教,看尔等年少,我也不与尔等计较,向我等认个错,赶快离去便是”,那青年道。

李铁棍听了这话,转头看向王源,笑了笑,似是回忆起初入伏虎帮之时,王源来寻事的场景,王源见了李铁棍一脸坏笑,也是明白他心中所想,便开口道,“你个憨铁棍,看我作甚,今日,又不是我来寻事”。

“哎,若非当日四哥你来寻事,我哪知纨绔子弟便是这幅模样,也算是给兄弟们开了眼”,徐横溢也跟着打趣。

“我记着,之前二弟,还和四弟放过对,为兄不在当场,未能细细观瞧,真是可惜,可惜”,赵猛摇着头,竟惋惜起来。

众人已然是醉的过了,自是没把眼前几人放在眼里,竟自开起玩笑。

那青年见五兄弟年少,本不想多加教训,怎奈,五人似看轻他一般,瞬时心中火起,此人,名曰泽慕青,乃是泽家家主之孙,泽安城泽家,人丁兴旺,子嗣众多,虽说,泽慕青算不得得宠,但在这泽安城,好歹也是有头有脸,说一不二,怎受地这几个少年轻视,况有友人相随,当时便翻了脸,开口怒斥,“放肆,小小年纪,便如此目中无人,今日也休怪我出手教训”。

众人见那青年似要动手,这才正视,赵猛借着酒劲儿,也不思量,抢先站于众人面前,摆起架势,“怎个教训,莫要动手不成,莫看我等年少,也不怕你”,说完,竟抢先出了手。

泽慕青见这伙少年敢先动手,冷哼一声,一个挪步,快似闪电,一掌,就抽在了赵猛脸上,饶是那赵猛天生蛮力,也是被这一巴掌抽飞了出去,这还是泽慕青手下留情,毕竟,他自小修得泽家绝学,哪是赵猛这等习武不过一年半载的少年可比。

赵猛被这一巴掌抽的是面红耳赤,满眼金星,双目发直,此刻,已是无法动弹,稍时,脸上挨打那面儿,已是肿起老高,便是说话都不利索。

“我还以为是甚天才少年,这般狂妄,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泽慕青见赵猛没甚本事,便嘲笑道。

见大哥挨打,众人也是缓过神来,李铁棍也冲了出去,他拿手绝活便是拦腰锁人,也是醉酒,本能使然,那些个新学的武功招式,也是一时未曾记起,便又使出当日与王源相斗的伎俩,不过这等伎俩,岂能斗的过泽慕青,见这小胖子弯腰便扑,泽慕青也是心下暗笑,“这胖子,莫不是连武功都未曾学过,居然用此等街头斗殴的手段”,一个侧身躲过,那李铁棍扑了个空,未得站稳,便摔了个实诚,泽慕青见李铁棍还要起身相斗,朝他肚子,便是一脚,把李铁棍踢出好远,李铁棍吃了这一脚,也是疼的紧,捂着肚子叫苦不迭。

王源和柳如风见两位哥哥被人轻易制伏,也是有些个算计,相视一望,未等徐横溢将二人拦下,他二人,已是一同出手,柳如风一记飞身鞭腿攻上,王源则是使出掌刀攻下,此二人毕竟是从小习武,也是专挑要害,泽慕青见二人朝他攻来,自是未动,眼见二人近身,一手朝上,拦住柳如风,一手探下,握住王源手腕,只是旋转身形,便把柳如风震飞了出去,柳如风家传腿法,颇是灵活飘逸,眼见要撞到墙时,一个用力,便稳住身形,两脚猛一蹬墙面,凌空翻了个跟斗,只是力道未有拿稳,落地只时,趔趄了几下,好在未有摔倒。

再说王源,手腕被泽慕青稳稳攥住,不得挣脱,可嘴里却是没闲着,也是酒劲儿大了,对着泽慕青就是一通臭骂,泽慕青抬起王源,歪嘴一笑,一记掌刀,劈在王源勃颈处,当时,便把王源劈晕了过去。

“慕青兄,出手莫要太过,毕竟是些少年,虽说不怕伤人,但若传将出去,岂不是说你以大欺小,脸面上不好看”,泽慕青身后友人提醒。

“莫要多虑,我自有分寸,我只是戏耍,未出真招,这小子只是被我打晕,未真的伤他,这一众少年甚是目中无人,我也只是代他们父母,出手教训而已”,泽慕青转身道,友人见他这般说辞,便未再出言阻拦。

说时迟,那是快,四兄弟从出手到被制伏,不过片刻功夫,徐横溢也是酒醉,脑袋转的慢些,还未想清如何回复泽慕青训斥,四位兄弟已然出了手,眼见赵猛,李铁棍被打翻在地,柳如风让人甩了老远,王源更是被泽慕青一掌劈晕,这才反应过来,他早已没了往日那般韬光养晦的谨慎心思,见众兄弟被伤,瞬时三尸神暴跳。

“也不知,你有甚本事,竟这般豪横,不讲道理,出手伤人,今日,便叫你知天高地厚为何物”,徐横溢怒道。

泽慕青心下苦笑,“若说动手,也是你们这班少年先动手,怎成了我蛮不讲理,这小子,看也不过十岁出头的模样,却要教我知道天高地厚,真是醉的不清”。

徐横溢早已酒醉,可不管泽慕青怎番想法,他话音未落,早已是一拳打出,脚下施展‘伏虎扑猪’的身法,猛朝泽慕青冲去,也是泽慕青小瞧了徐横溢,他哪知,徐横溢异于常人,见徐横溢打来,却不动身形,还想硬接此招,待得这拳头快到胸前之际,他才察觉危险,似有千斤重石砸来,慌忙交叉双臂,挡在胸前,只待二人相接,一股凌厉破风声响起,泽慕青整个人,便被砸飞出去,好在泽慕青反应快,当时偷偷运起了家传绝学,否则,只凭肉身抵抗,现恐怕双臂早已骨折,他爬起身来,双臂发麻,心中惊讶不已。

“这少年甚来头,怎如此厉害,我已是锻筋如钢圆满,差一步,便入了练肉如铜的境界,单靠肉身,竟接不下他一拳,看他不过十来岁模样,打出如此凌厉一招,却似轻描淡写,莫不是哪家武道圣地的亲传弟子,绝顶天才”,他虽心中惊讶,但也不想失了面子,毕竟,他和这少年差着十来岁,他站稳身形,言道,“好个少年,既如此,也莫怪我下重手了”,只见他身边氤氲水气蒸腾,空气也围绕他不停打转,自是全力催动起家传绝学《洪泽御水诀》来。

话说这《洪泽御水诀》,正是应了“御水”二字,习得此功法之人,可源源不断的从周遭灵气之内,提取五行水气,练到精熟之处,可驾御水之诸多妙用,此功所传,柔软灵动,厚重绵长,若论进境,共分九重,前六重乃是供后天境界之人修炼,是应了感悟灵气之法和后天五大进境,自不必多说,后三重,则非先天境界不可修习,若论招式,共为二十一式,其中前六重境界,可习十二式,后三重境界,可习九式。

泽慕青六岁习武,如今,已是十多年有余,早已是将《洪泽御水诀》修炼至第三重圆满,肉身境界也已快步入练肉阶段,若除去家中那些个资质绝顶的兄弟姐妹,同龄人中,也算得上翘楚,他自觉,纵然徐横溢是不世出的武学奇才,毕竟与他差了十来岁,且放眼整个镜花灵境,他家传的《洪泽御水诀》也是绝世功法,饶是徐横溢怎般天才,也是不能胜他。

再说徐横溢,他一击得手,颇是痛快得意,也是醉酒,竟还学起前世里醉拳的模样,耍了起来,摇摇晃晃,前仰后合,却是不倒,此时之徐横溢,心中有何想,口中便直言,“看你比我们年长这多,穿着华贵,又这大口气,叫我等向你赔罪,还道你有多少能耐,不外如是,泯然众人”。

泽慕青被他一说,气的脸儿绿,他早已运好劲力,手掌一翻,手心汇聚水灵之气,冲着徐横溢便拍了过去,正是《洪泽御水诀》二十一式中的第三式,翻浪掌。

徐横溢是醉非傻,他也看出这青年动了真章,若是光凭肉身阻挡,倒是也拦的下,只是,徐横溢尚不知五行之气妙用,亦不晓五行之气厉害,自是不敢托大,也是偷偷运起自创的《灵道吐息功》,大口吸收周遭灵气,充盈于各处脉络,使出了《伏虎镇魔拳》中的‘伏虎出洞’。

说也是快,不过刹那功夫,二人便战至一处,拳对掌,掌对拳,硬碰硬起来,徐横溢这边,刚一接触泽慕青手掌,但觉自家一拳,似打入水中,力道被化去不少,心下一惊,暗道声怪,而泽慕青也是骇然,方才那少年击飞自己,自知这少年力大,但万没想到,这少年竟如此刚猛,他家御水诀,本就有化解他人武功力道之能耐,却依旧被那少年一拳震的周身乱颤。

“好掌法”,徐横溢一声暴喝,但觉一拳不成,便又出一拳,泽慕青也原地转身,化解方才一拳力道,反手又是一记翻浪掌,如此,二人原地硬碰七下,是一拳猛过一拳,一掌沉过一掌,但觉谁也占不得便宜,双方自后退几步,此刻,泽慕青已是双手颤抖,掌心通红,思忖道,“这小子,练得哪门子功法,怎这般霸道力沉,这等年纪,竟可和我硬碰硬,着实不可思议”。

“横溢,你竟有这般身手,平日里,莫不是隐藏实力”,柳如风此刻,已是错愕不已,李铁棍和赵猛见徐横溢如此身手,也是觉难以置信。

徐横溢这几拳打的卖力,颇为痛快,全身大汗淋漓,酒也是醒了不少,此刻,二人对视,又听得柳如风那一句疑惑之言,徐横溢心下叫苦,“真是失策了,怎道我这一世的身子,这般不胜酒力,不过一斤酒,竟也喝的烂醉,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如今漏了实力,怎好向众人解释”,他又细看了这青年打扮,只见胸前纹的“兑”字,更是头大,“方才没得细看,这分明就是泽家家标,此人,多半是泽家子弟,却是不好收场了”。

见徐横溢不再动手,双目只间,若有所思,泽慕青也是疑惑,便开口道,“好个少年,这般能耐,怎不出手,莫不是看家本事用尽,你若不攻,那我便先攻过去”,泽慕青也是心虚,只见他发狠话,却不见他行狠招,方才那一手‘翻浪掌’,已是他看家手段,却也伤不得这少年,若再出他招,料也奈何不了此人,正是尴尬之际,只见徐横溢却收了架势,弯腰行礼。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方才几掌,威力甚大,奥妙无穷,着实叫在下开了眼界,在下自知不敌,还请阁下行个方便,你我二人,便收了手罢,此番,我等兄弟酒后失德,扰了阁下与友人雅兴,实为我等之过,在下这里,道声不是,还望阁下高台贵手,放我等离开”,徐横溢谦恭道。

泽慕青见徐横溢这般动作,还以为他要耍甚诡计,但见他言语诚恳,行为谦卑,这才明了徐横溢用意,他本就觉今日得胜无望,恐还要吃些皮肉之苦,又要于二友面前折煞脸面,也自苦恼,哪知徐横溢此时,给了自己这诺大个台阶。

泽慕青何等出身,怎会似街边的泼皮,田间的糙汉一般,动不动,便要与人生死相搏,所争之事,不过利益颜面,此刻利益无损,颜面好看,怎得不就坡下驴,不过,还是摆足了架子道,“好小子,我乃是泽家子弟,双名慕青,看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手段,又识得大体,本公子便也不再计较你那几位兄弟对我出手之事,这打坏的桌椅器具,便算本公子账上,也算是本公子给你这几位兄弟的汤药钱,你们自去吧”。

店伙计早就听闻楼上动静,但一看是泽慕青几人,也不敢上前劝架,只能告与老板,在三四楼之间的楼梯之上,斜眼偷瞧,眼见这般结果,忙上得楼去,冲着泽慕青恭维起来,“公子真个是大人大量,这几位少年,遇得泽公子这等善人,真是行了好运,泽公子常年照顾我这小店,打坏些个桌椅板凳算得甚,自是不必公子赔付,还请公子楼上继续欢饮,莫要为这等小事,扰了雅兴”,言罢,向着徐横溢他们使了眼色,示意他们快些个走。

徐横溢听那人承认是泽家子弟,也是心中暗道万幸,猜中此人身份,未有使出全力,若是在泽安城内伤了此人,恐真个难以善终,见此事圆满收场,也不管柳如风,赵猛和李铁棍的一通发问,扛起王源,便催促众人离去,哪知徐横溢方要下楼,泽慕青却忽然转身,对徐横溢道,“小子,你是何名讳”,徐横溢心中一转念,“虽然今日,兄弟几人有叫过我名讳,不过这青年,想必也未听清”,他便随口撒了个慌,“在下姓陈,名唤道机”,言罢,便领着众人,赶忙离去。

泽慕青听了徐横溢之言,也是心中思忖,“陈道机,陈道机,道尽天机,此名意味深长,此子,定有来历,待我回去,定要查查他的底细”。

真个是:

言道醉酒为逍遥,酒香皆因多烦恼,

当时忘却忧愁事,但待人醒心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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